第九章 家族遗事(下)(2 / 2)
这次稳定,据说是有条件的。
据说是追杀他的在逃马匪和爷爷做了一个交易,但是交易的什么,爷爷从没对外人讲过,这个秘密也随着他的去世,堙没在了尘土里。老妈说到爷爷的去世,躲债的想法像装了弹簧似的,又在我脑海里跳了出来。我倒宁愿爷爷真是躲债去了,起码还活着。
听老妈说起爷爷一家的经历,我就特别心酸难过。对于他这样命运坎坷的人,唯一的福利也就是长寿了吧。
虽然二十年过去了,对方年纪也不算小了,却老得越来越精神似的,他们后来也渐渐改头换面,以新的身份融入了社会。他们和过得无比凄惨的我爷爷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次交易后,爷爷就开始在重庆扎下根来。那些仇人似乎掌握了某些社会资源,抹去了爷爷流浪的经历,让他以被改造后的工厂工人的身份,在重庆的一个煤矿工作。
也就是说,在正式简历上的爷爷,没有流浪,而是一直呆在甘肃那个工厂。这似乎是为了表明我爷爷是个改造良好的技术工人,好表明他对煤矿工作有益处。
另外,他们还有个条件,就是安插了个人到我家,对外说是我爷爷的远房表兄弟,叫黄博山。
他们连爷爷的身份都可以改,自然也能给他添个远房亲戚了。
所以,后来和我一起长大的“表哥”猴三,也是以这种方式安插进来的。
听到这里,我感到好奇:“为什么安插来的是表哥这个身份呢?你当时不觉得奇怪吗?”
老妈一笑,说:“我有什么奇怪的。我就是那个黄博山的女儿呢。”
我渐渐的有点印象,好像小时候,是有个外公的印象,但是很浅,和他几乎没有来往。安插到我家,自然就是来监视我爷爷的吧。
那如此说来,这个黄博山,还有猴三,甚至我老妈,都是来我家监视我们的了?
这……合着互不相干的两家人,到最后居然成了一家人?这当中又有多少理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