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女儿红蛊(1)(2 / 2)
一歌唱毕,杜娟问他:“我唱歌好听么?”
邵元节微笑道:“好听。”
杜娟欢喜道:“真的好听?”
邵元节点点头,说:“真的很好听。”
杜娟道:“那我又唱一首给你听,你喜欢听哪首歌?”
于是杜娟一边走一边唱歌:
辰州下来是苏州,苏州有个梁婆婆,生下一个吴幺姑。
吴幺姑生得美,鹞子眼睛鸭子嘴,赛过天上娥眉月。
吴幺姑生得美,团团脸巴桃红色,好像黄瓜一包水。
吴幺姑好头发,梳子梳来篦子刮,梳起盘龙插金花。
吴幺姑生得妙,眉毛弯弯一脸笑,说话恰像鹦哥叫。
吴幺姑十六七,九村十寨媒人挤,走路犹如风吹摇。
……
杜娟眉飞色舞地一边唱歌,一边还摇手摆腰,邵元节见她娇憨活泼的样子,心里有点想与他对一支山歌。但二人无形中有了一种师徒的关系,所以不敢放肆……
如今邵元节和杜娟成了一对相亲相爱的夫妻;现在邵元节和邵九妹又是同姓氏的姐弟关系,邵元节同样也不愿放肆……
大凡有魅力的男女,都明白异性对自已的暗示;而缺乏魅力的男女,在处理说不清道不明的男女关系时,要么自作多情会错了意,要么又感觉迟钝不敢越雷池一步。
邵元节想起适才为了杜娟而暗许心愿的事,只能装作不解风情,也不多看邵九妹一眼。
邵九妹几次暗送秋波,邵元节都是故意看着别处,说些不相干的话。邵九妹心中有些失望……
当男女间的关系有悖伦理时,一般动情的一方只会暗示几次,如果对方无动于衷的话,就会悄悄撤退。眼看还有十余里路就要走到工地了,邵九妹一路上没有得到邵元节的回应,一颗活泼的芳心慢慢收敛了起来。
邵九妹瞟了邵元节一眼,正欲最后说些什么暗示的话点醒他,忽见前面马路边上有一群男男女女在嘻戏打闹。
二人走过去时,便见路旁有一户人家在办酒席,许多男女老少聚集在一起,又是唱歌又是喝酒。
奇怪的是有七八个妇女在两腿间都夹了一样东西:或是木棒,或是扫把,甚至还有在腿间夹了一个大萝卜的!这些妇女嘻嘻哈哈跳着一种奇怪的舞蹈。
邵九妹毕竟是当地人,自然明白这些人在干什么,登时又羞又喜。邵元节因问邵九妹她们在跳什么舞蹈?
邵九妹红了脸瞄了他一眼,趁机说道:“你还不懂吗?——她们这是在学男女做那种事情的动作啊……”
邵元节原是聪明人,又和杜娟时常恣性纵欲,立时反应过来。见邵九妹眼神有些异样看着自已,邵元节脸上不由一红,便装作看这些妇女跳舞,再一次回避了邵九妹的目光。
原来这一带的苗家人有一种奇怪的风俗:在某户人家生下儿女办满月酒时,女主人及请来帮忙的妇女要以歌向客人劝酒,边唱边跳男女欢合的舞蹈,这就是送外婆的骑马仪式。妇人们在自已的裤裆下夹着象征男性生植器的东西,互相拥抱作房事状,狂欢跳舞。
邵元节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种稀奇古怪的舞蹈。邵九妹见有几个少妇朝这些跳舞的妇人走近,心中一动,于是也跟着这几个少妇朝跳舞的妇人们走过去。邵元节虽不知邵九妹走近去干什么,但没有说什么,仍是站在那儿观看。
跳舞的妇女见这些少妇走近,有几人便迎了上来,脸上露出奇特的笑容,她们将左手拇指和食指握成圆圈,右手食指反复插入。
邵九妹等少妇脸上带着娇羞之色,却并不回避,反而会心的笑着。
邵元节也看懂了这种手语是在表达男女欢合,其意在向来客祝愿她们也能早添人丁,家业兴旺。
这时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赤着上身从酒席上走了过来,他手中拿了一个从中剖为两半的酒葫芦,走到邵九妹等少妇身边,口中叽哩呱啦说了一通不知什么话,便吆喝几声,忽然将酒葫芦中盛着的酒糟水向邵九妹等少妇的身上洒去。
邵九妹等人不仅不躲闪,反而都撩起围裙接下这酒糟水——原来这酒糟水象征男性的精水,另几个少妇也笑着撩起围裙,笑喊:“给我也来些!”
那戴面具的男人又到酒桌上盛了几回酒糟水,也泼向那几个少妇。邵九妹等少妇都很开心,原来她们都是还未生育的少妇,所以都纷纷撩起围裙表示接受这代表男性精水的东西……
其实苗家许多地方都有类似的表达生殖的巫术舞蹈,只是因地而异,舞蹈形式各不相同而已。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便是这地方的男觋。
在邵元节的家乡辰州,表达这种生殖的舞蹈形式是这样的:由一个女人背着“央婆”的女性生植器官模型在前面跑,另一个男子背着“央公”的男性生植器官在后面追逐,“央婆”和“央公”要绕着村寨追逐一周,最后让男子射出一支箭中在“央婆”器官上,所有在场观礼的男人便一齐大声喊道:“交佩”,所有女人都笑喊“繁荣”。表示苗家的祖先央公和央婆会保佑苗家的后人们子孙繁衍。
邵元节虽然对杜娟情有独钟,但毕竟是精力旺盛的少年人,见到娇美的邵九妹的这种举动,心中也不免有些异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