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杀破狼(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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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南仲没有捷才赵恒深知,原来还有一个宇文虚中,但是宇文虚中几次筹划对付杨凌,结果也都失败了,现在赵恒也没信心得很,思来想去只是没底,心中浩然长叹:“孤身边实在是乏人……”
杨凌的别业,已经修整一院墙加高了,还建了不少房舍外围还引了活水进来,虽然没有明目汤胆的做成壕堑模样,而是用了加倍的心思点缀而成,虽然没了溪水跃动野渡舟横的乡间闲趣,但是安全度实实在在增加了不少,原来这个方腾的小小别业,已经经营成有些世家大族乡间庄园的模样。
在宅邸当中的一个安静院落之内,一条看起来很是有些桀骜的汉子在一汤胡椅上坐立不安,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他衣襟敞着,看举止做派,当是市井当中的奢遮汉子,他不时朝屋外看去,就看见屋外两名黑云都亲卫守着,黑云都亲卫都是身临大敌,手里不知道有多少胡虏命的汉子,这身上自然流出来的杀气,就是这等桀骜奢遮的汉子也不敢轻撄,虽然等得不耐烦却只能强自按捺。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总算听到外脚步声响动,那桀骜汉子一下就从胡椅上跳起,就看见此时在汴梁已经很有声名的汤怀陪着一个略微有些消瘦,面目英俊,眼神却锐利得让人有点不敢直视的青年走了进来,汤怀恭谨的跟在他的身后,一看就是这青年的随从。
此人这桀骜汉子却不认识,他也穿着家常服饰,看不出贵贱来,走进室中,只是目光淡淡的在他身上扫了一下,就让人觉得有些刺人,浑身就有些不安起来,这看起来颇为温文的青年,身上那种隐隐的血腥气,竟然好似比那些一看就不知道手里有多少条人命的汉子还要重上一些。
这青年自然就是杨凌,他走进来不过扫了那桀骜汉子一眼,就不理会对着外面招呼了一声:“拿些水来,给我净面。”
一名黑云都亲卫顿时端进来水盆和面巾,杨凌就自顾自的在那里擦汗,那桀骜汉子迟疑半晌,看着将他半强迫押过来的汤怀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立在杨凌身边,终于有些耐不得,他素来是胆大包天的人物,终于忍不住跳起:“将爷爷来,却是这般,要如何摆布爷爷,说句话就是,爷爷也是奢遮人物,什么都接下来就是。”
杨凌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他是什么人?”
汤怀淡淡一笑:“在水外南船市上的车船务运工一个班头,手底下也有百十号兄弟,对咱们在京师经营的关扑甚是入迷,家底不厚却是敢下注,一下子亏欠了二千多贯,他加上手底下百十号兄弟全部家当加起来也不够填这个窟窿的,俺们也算是他债主,就将他请过来了。”
关扑之戏,本来就是一个博彩之戏,加上杨凌的脑子,经营出梭哈,金花之内的完全不在话下,在后世,在这汴梁,,关扑却是为惊人的大利所在,杨凌如何肯放过?他正是为了大事在在需钱的时侯,不仅出了债券发行,还以一些从军伍裁汰下来不能经残酷战阵的人手,加上禁军将一些年轻子弟,当起了开外围赌盘的大宋款黑社会。
他经营贸市,不仅仅是为了生财,也有整合大宋市井力量的深意,在他身边黑云都亲卫,就汤怀一个人参与了这项很有前途的黑社会事业,其余黑云都亲卫,却要和这个保持距离,要上阵厮杀的汉子,不能在这财市井意气当中消磨了。
江湖事业,无非就是人和钱两个字,钱还重要一些,关扑之戏卷动整个汴梁,几乎所有人都为此痴迷,随随便便就能拉起多少壮健汉子,这些人物上阵是不成的,但是在市井当中争斗还是有一手,这整合汴梁市井力量的事业,依附于这关扑之戏及其在其间滚动的巨额金钱,很有些事半功倍之效,初初也见了一些眉目,汴梁汤郎君,正在朝着汴梁城教父的道路上迈步前进,至少现在,已经将本来已经被关扑之戏抢了风头,原来占据了汴梁黑社会大半壁江山的扑社事业,打压得加倍奄奄一息了。
杨凌看看这桀骜汉子,有点佩服他他和自己手下那百十个码头小工,腰里银钱加起来恐怕几十贯都木有,居然敢在赌场下如此重注,一下欠那么多一看就是个泼天胆不顾命的人物,这等人物用来打仗是难了点儿,不过对他布局的大事,却是极有用处。
那桀骜汉子听到汤怀提起他的欠债,顿时有点灰心丧气,本来赌输了想躲债却被人从偏僻市坊当中揪了出来,本来他还想赌命撒泼,没想到来的却是汤怀,轻巧巧就放翻了他,半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然后就被挟到了这里来,对着这么一个古怪却又气度人的年轻人物。
不过江湖儿,向来是倒驴不倒架,嘴上不能吃亏:“直娘贼,不就是两千贯么?要俺石三郎胳膊还是,你说话就是俺自砍下来奉上皱一皱眉头,俺就是你养的。”
杨凌淡淡一笑:“我可养不出你这样的活宝。”
石三郎眉一挑就想破口大骂,汤怀只不过前一步,他顿时就泄了气:“俺在汴梁汤郎君面前,不过草芥,不必说连汤郎君也要奉命之人,俺就这烂命一条,有什么事情,说话就是,俺不过是在码头上讨口饭吃,但有所得,大半还得给上官砸碎了骨头,两千贯也是没有,要有什么其他吩咐,俺也是派不上大用场的,好叫两位知晓。”
杨凌又不以为然的笑笑,这石三郎倒也明白,汤怀大费周章的将他架来,恐怕不止是为的这两千贯欠债,汤怀在旁边轻轻道:“他是拱卫禁军出身,还当过都头,人也还算仗义,一班从拱卫禁军流散出来的人物当中,他算是有些威望。”
杨凌点点头,丢开面巾,自顾自的寻一汤胡椅坐下,他经历如许多事,在汴梁又成了天子幸臣,站到如此高位举动自然有气度在,这还不是单纯的高官气度,夹杂了经历无数血腥战事,身上自然带着的锋锐人之气,在赵佶面前自然是强自收敛,但是在自己家中,却不必掩藏了,石三郎为杨凌气度所摄,下意识的就站得恭谨了,背心也有冷汗渗出,再不敢荤素不忌的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