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一时思绪混乱,凉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分散他的注意力,说:“先敷脸吧,不然就没作用了。”
“你先坐下来,我先看看你的脸。”他捧住她的脸颊,满眼心疼,“这些混蛋,下手这么重!”
霸道的语气里尽是浓浓的关切,凉歌的心一阵暖流袭过。
“我没事,从小到大都习惯了。”她笑得无恙,尽管脸上掌印鲜明,却压根没当回事。
她不得不承认,因为他的存在,她脸上的痛意减缓,就连心里那股恐惧感都缓缓消失。
虽然心里在别扭着,与他保持着距离,但一回到这儿,她便找到了家的感觉。
心脏被她那无所谓的语气击中,隐痛在心底,他这才发现,他的确对她的关心太少了。
想到那晚他不仅嘲笑她的母亲,连同她一起侮辱。
他竟然混蛋到如此地步。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捧住她的脸,像手捧独一无二的宝玉一般,生怕不经意便会破碎。
他要好好保护着她,再也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凉歌抿着唇,没说话。
“嘴角怎么回事?”他把冰镇可乐放在凉歌的脸边,用湿巾纸擦拭她嘴角的血渍,心疼问道。
“我爸告诉我,遇到再大的困难也要忍着。”想起慕楚克的话,她突然笑了。
只那么一刹,却如白昼般,在这个黑夜,点亮了莫锦天整座心房。
天,慢慢现出一缕灰蒙的白光,流露着肃杀之气。
凉歌躺在莫锦天的肩膀上睡着了,手握的冰镇可乐被他握出一股暖流来,他拿开可乐罐,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翌日醒来时,已过中午,凉歌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四周,沉了沉,把昨晚的一切过滤了一遍,揉了揉眼,彻底清醒后,才从床上起来。
洗漱的时候发现脸上的掌印已经消失,身着浴袍的她,走到衣橱前,想要伸手去拿那些莫锦天买的衣服,但想到是他买的东西,她又收了回来。
穿着睡袍在房间里打转,心想,穿成这样怎么离开?
正思忖着,卧室门打开,莫锦天端着食物进来,似乎没想到她已经醒来,先是愣了下,才微笑着说:“睡醒了?我怕你饿,做了一点吃的给你。”
凉歌望着他一脸温和的笑,像是冬日里和煦的暖阳,暖意在房间里弥漫。
见她迟疑的表情表情,他又贴心补充一句:“放心吧,是我拿手的煎饼,不会像上次那样难吃。”
他一句轻松的话就让凉歌红了眼。
这样的温柔,让她离开的脚步如何平匀。
“能不能借我一件衣服?”她把视线收回,绕开那一脸明媚的光束。
莫锦天的脸随即沉下来,把食物放在一边,向她走过来,无不难过的问:“你还是要离开我?”
他语气里的难以置信,像是一向凯旋的降临到了败仗,那般难以接受。
凉歌别过脸,避开他的眼神。
“我已经错过了上班的时间,加之昨晚出了那件事,李姐一定很难过……”她声音轻微,还有一些哽咽。
她越是想做到不经意,越是容易暴露她的真实情绪。
她明明舍不得,明明想呆在他身边。
他们之间好像爱得很深,却信任薄弱,一点点风吹草动便可以分崩离析。
“从现在起,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他看着她,言语坚决。
霸道的语气让凉歌心头起了一丝愤怒,但转眼碰撞他那张布满难过的脸时,她的心又不禁软了下来,无奈一声:“让我走的人是你,抓着我不放的人是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玩偶的人是你,现在有说爱我……莫锦天,你到底玩够了没!”
她像是列罗罪状一般,一条条总结,最后,沉积的压抑,如同山石之间发出的震裂轰鸣。
他一时无言,自知亏欠她,误会她,所以,只好妥协:“我答应你。”
凉歌的眼里闪出一抹光亮,但很快又如刹那流星,灿烂一瞬,随后便黯淡无光。
“这里面的衣服全是你的,哪存在借不借。”他拿出几件衣服,是按照买来时搭配的位置放置好的,记得当时还是莫锦天一件件挂进去的,还细心对她说,以后搭配的时候按照顺序拿就是。
想到这,她心隐隐作痛,扫了眼衣橱,发现其它衣服不见,才问:“还有些衣服呢?”
莫锦天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跟着看了眼衣橱,才了然道:“扔了。”
他说得随意,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甚至连惋惜都没有。
凉歌想问为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既然两个人没什么交集了,她何必又纠缠不清。
“以后这里面只摆放你的衣服。”过了一会,他的声音又响起。
凉歌抬眼看着他,看到他脸上露出的欣喜,她以为自己是幻觉,等他走到自己面前,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白枫一早传简讯过来,说那些人被抓进了派出所,火锅店的损失我已经让他补上去了,你要是还有什么不放心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做到。”他走过来,把喜讯告诉她。
她已经亏欠他无数,现在又亏欠他,其实她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想要离开这儿,却被他当了真。
他竟先一步,还想得那么周到。
“错不在你,何必呢?”她心里是感动的,言语却是冷清的。
“因为我到现在才发现我老婆一心为他人着想,甚至连自己的安慰都不顾。”他把她搂在心口,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很是心疼的说。
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每一个细节,他都清楚。
慕凉歌,你要怎么做才对?为了那份卑微的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呆在他的身边吗?
“我承认我很爱你,可是我们之间的信任太薄弱,那些气恼至极间,说出的话,像一把把利剑,足以戳穿我的心脏,那抹痛,我不愿再次承受,正如我那份爱,自知道是一种卑微,还要好了伤疤忘了痛一样继续逗留,锦天,你什么都不要说,让我走吧。”她声音轻轻,气息平静,如同商量一般的请求。
请求离开他。
莫锦天手上的力度加深,他在她耳边呢喃,“凉歌,对不起,正因为我那么混蛋,才不愿错过这么好的你,我害怕我一松手,我这辈子便错过了你。”
他温热的气息在凉歌耳边缠绕,和他那些柔情蜜意的话缠绵在一起,温馨的音符拨动她的心弦,将她内心的坚硬轻易击碎。
她久久无言,在他怀里泪如雨下。
“莫锦天,你混蛋!”她的啜泣声最后变成了放声大哭,双手捶打在他胸口上,难过不已的抒发心头委屈,“你不相信我,你侮辱我,你赶我走,我恨你!”
莫锦天任凭雨点般的拳头在他胸口砸,直到凉歌失去力气,一边哭泣,一边喘气,他才把她拥在怀中,在她耳畔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整个房间,只有他无限的歉疚声。
夜里,凉歌不让莫锦天睡床上,她想,总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他,而且还言明,说要看他悔改程度,若是达不到她的满意,她随时都会离开。
她以为这样作难他,会招来他的不耐烦,没想到他竟好脾气答应。
他拿着被子和枕头到沙发上睡,特委屈的说了句:“我不去客房,我怕一觉醒来你不见了。”
他嘟哝嘴的样子可爱程度不输给一个孩子,凉歌从未发现他也有满腹委屈到无奈的时候。
而且还是被她制服了。
不过高兴归高兴,她一样喜怒不形于色,如同一个严厉的考官,警告他,“你要是夜里敢偷偷跑到床上来,别怪我蛮不讲理!”
估计是他那点小心思被凉歌识破,他的脸彻底陷入苦瓜状,但嘴上还是死不承认,否认道:“我好歹也算是个翩翩君子,赎罪期间,绝不逾越雷池半步,请老婆大人明鉴!”
说完,还做了个作揖的动作,让绷着个脸的凉歌禁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