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韩时良(1 / 2)
大越立朝之初禁军皆驻于京畿按需轮戍地方两到三年为一个周期三衙当时是真正的管军衙门。
仁宗朝为加强地方治安、镇压地方暴动、起义一部分禁军开始常驻地方并准许家属随营三衙对这部分禁军仅剩下名义上的统制权。
到此时三衙实际上已经演变为拱卫汴梁及京畿地区的三支屯驻大军。
三衙除了正副都指挥使、都虞侯等九名管军将领外实际与地方禁军都指挥使、都虞侯相当的正副将总计有九十余人。
这时候这些将领要么已经应召赶到侍卫步军司的帅堂大院里等候接见要么正在赶来的路上徐怀他们坐偏厅里不时能看到行色匆匆的将领走进院子。
好些人甚至铠甲都不整看得出他们在接到令旨时其人要么不在营中要么就压根没有进入备战状态。
这些将领与徐怀一样此时都没有资格直接进入帅堂打扰王禀与九位管军的议事两边的偏厅又坐不下这么多的人都三五成群的站在廊下、院中小声说着话。
看这些将领的神态、神色不要说拿徐怀的眼光朱沆看了也禁不住直摇头。
与当初在岚州衙院里济济一堂的天雄军诸将相比中央禁军诸将脸上除了多出些惶惶不安实在看不出整体上能强到哪里去甚至还要差一些。
徐怀他们坐在偏厅靠门槛的座椅上能听到门外廊下也有人小声议论议和之事甚至有人还拿一百多年前与契丹订立城下之盟后两国百余年大体相安无事安慰自己或安慰别人。
徐怀不再看院中抱手胸前心想赤扈骑兵第一次越过黄河南下诸多准备不足只要没有人献城靠这些人守住汴梁城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指望这些人能带着禁军兵卒与赤扈人野战的。
“你们这是什么话?‘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而火不灭’如此简单的道理你们到这时候竟然还不懂还想着与虎谋皮你们对得住身上所穿的这身甲胄吗?”
徐怀正要努力静心养神将门外的杂音摒闭掉陡然听到有人在廊前厉声训斥这些妄想议和的人。
徐怀诧异拧头朝门外看过去却见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将领站在院中手按住腰间的佩刀又气又恨的盯住廊下的小声谈论和议之人怒目而视的样子似要拔刀将这些议和将领剁碎掉。
徐怀看向朱沆朱沆摇摇头表示这个将领他也不认识。
“时良你莫动气我们也就随意一说。真论说起来对赤扈人是和是战自有官家与相公们决之哪里有我们这些武夫置喙的余地啊!”有人站出来打圆场劝那中年将领息怒。
“此际国家兴亡匹夫亦有其责我们又怎么能以一句‘自有官
家与相公决之’而胡乱议论?你们就不怕动摇军心?”那中年将领犹是怒气冲冲的训斥道。
廊下诸将似乎都知道这中年将领是什么脾气虽然有人心里不服气却也没有人站出来去怼他都是讪着脸避开。
朱沆想起这个中年将领是谁来侧耳跟徐怀介绍道:“我记得这人了——韩时良曾为鄜延路副总管、延州知州王豫部将出身贫寒与党项人作战勇猛善斗屡立战功以承信郎调入京中此时在侍卫马军司任副将……”
徐怀这时候回想起桐柏山匪乱期间他与徐武坤、韩奇前往磨盘岭侦察敌情时脑海里突然冒出那段记忆:
“建和元年帝避虏欲往南阳其时淮上大寇陈子箫兴兵聚众堵塞桐柏山道大将韩时良灭之……”
徐怀禁不住又探头朝韩时良打量了两眼削瘦略显疲惫的脸庞确是有一股子桀骜不驯的枭勇气度不由暗暗忖度起来:
韩时良此时才是侍卫马军司的副将相当于地方禁军的厢都虞侯。
而照既定的历史轨迹陈子箫应该是趁赤扈人南侵之际纠集诸匪占据桐柏山很快就崛起成为堵塞义州、蔡州与唐、邓(南阳盆地)之间的大寇。
新帝前往南阳避祸韩时良能成为独挡一面的大将并率部很快消灭陈子箫部说明他在汴梁防御战期间必然是屡立战功才得到如此快速的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