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心疼颈饰(2 / 2)
胡小弦不敢再坐,李月荷也起了身:“两个孩子都是一头汗,肯定是心存孝敬,急着赶来。”
盛锦程也解释道:“确实是刚从铺子里回来。”
盛明翰并没有看向李月荷,只是摆了摆手:“罢了罢了。”
盛流芳看向西院那边:萧思凌穿得素净,盛流珠也未施粉黛,二人有意无意地抽噎两下,看来是恶人先告状,让盛明翰先入为主地认为她们娘俩受了欺负。
果然,盛明翰对着李月荷发难:“让你做主不假,也不该慢待各院,不管老的小的说撵就撵,相府哪里缺那几吊铜钱?”
盛流芳闻言站起:“杂役仆从的去留是照着规矩办的,几吊铜钱看着虽少,可慢慢攒起来就能聚少成多,光看这两个月,就少发出去了二十两例钱。”
“我还没说你呢,你先厉害起来。”盛明翰训斥盛流芳,“流珠比你小,照顾些妹妹不应该?用几盒胭脂你还要她付银两,你这孩子是不是钻进钱眼里了?”
“我娘苛待妾室,我欺负庶妹。父亲,在你心里,是不是已然这样认定了?”盛流芳直视盛明翰的双眼。
“这……”盛明翰有些意外。
“如果父亲已然认定了,就卸去我娘的管家之权,再罚我跪祠堂,给西院出气。”盛流芳早就对盛明翰不抱希望。
“你这孩子,我哪里说认定了?我这不是在问你么?”这么直接的言辞,盛明翰一时没能接住。
“既然是问,那我可就说了。”盛流芳只是瞟了西院一眼,盛流珠就忍不住心里发颤。
萧思凌本意就是卖卖惨,以便再向盛明翰讨要些财产,没想到盛流芳敢跟盛明翰吵,李月荷也不劝。
真要是一五一十地理论起来,西院并不占理。想到此处,萧思凌打起了马虎眼:“哎呀,老爷,算了,大夫人身子不好,大小姐也忙着,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您不用生气。”
“想息事宁人?晚了。”盛流芳冷下了脸。
“祖母,父亲,自打接手后宅,我娘和我一本账册一本账册地核对过,相府统共十六个管事,六十三个丫鬟婆子,一百二十六个杂役长工,零零散散的短工更是不计其数,竟比一个亲王府的使唤还要多。父亲官拜丞相,不会不知道僭越之罪,故而我们并未声张,只赶走了那些偷奸耍滑和吃闲饭的。不凑巧的是,那些人里,在西院干养着的居多。”
“少胡说八道了,明明就是你们趁机报复,不想让我和我娘好过。”盛流珠才不认这套说辞。
“好,我不介意给你细说说。西院里光剪花修草的人就占了六个,还有专门负责保管剪子的;叫不出名的小丫头有二十几个,说是捶腿、捏肩、按头分工不同;还有个婆子,说自己使了五十两银子进来,只干给萧姨娘洗脚这一个活,我撵她走时,她还顺带把盛水的盆子给端走了。还有……”
“好了好了。”盛明翰头疼了起来,他呆在西院的时间最长,仔细想来,好像下人确实要比别处多。
萧思凌臊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盛流芳选择无视,继续说道:“如今各院的份例,我都是按照规矩定的,我娘说萧姨娘是平妻,所以她的份例要比黄姨娘和胡姨娘还多。这种安排若还觉得苦,那只能说是以前的日子太宽裕了。”
“还有今天胭脂的事,盛流珠口口声声说静思斋有没什么了不起,就是要抢我的东西,看我能怎么着。”盛流芳不给西院喘息的机会。
盛流珠知道,祖母以前就在静思斋管账,听了“没什么了不起”这话,哪能不发火呢!
盛流珠着急着辩白:“你不要乱说,我不曾说过那样的话!”
“明明说了却不敢认,我劝你以后收敛些吧。”盛流芳轻蔑地看向盛流珠,“静思斋里还没来得及收拾,你推倒的架子和砸碎的瓶子还在地上搁着。还有我脖子上的伤痕,难道也是我按着你的手抓上来的?”
李月荷一听,连忙拉过了盛流芳仔细检查。
看见盛流芳白皙脖颈上的划痕,盛母也生气了:“流珠,你怎么可以对长姐不敬?这要是伤到了脸,还怎么进宫见人呐。”
此时,黄昭若看似无意的加了一把火:“自从东院接手了宅子,我们再不曾短缺过什么,只要流丹高兴了,我自然也是没话说。”
胡小弦也难得勇敢了一次:“我们那院,也要感谢大夫人和大小姐照应着。”
“你们……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萧思凌还在挤眼泪,语气却明显弱了很多。
盛流芳整了整衣领子:“父亲,许是你爱看戏吧,可到底也看了这么多年,真的不腻吗?可惜我母不会演戏,只拿一颗真心过活。天色晚了,我该陪她回去了。”
回东院的路上,盛流芳向李月荷道歉:“娘,我知道你不想让父亲为难,也记得您总告诉我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我没能忍住,是不是又让你难过了?”
素心也说:“谁知道那项链一摔,就把咱们大小姐的脾气给摔出来了。”
李月荷却笑了:“芳儿,说真的,今天真是痛快,我头回觉得,你这样据理力争,才是对的!”
另一边,盛母在隐隐担心:流芳太好强了,以后未见得会很听话。
而盛明翰耳边一直回响着那两句“看戏看了这么多年”,“只拿一颗真心过活”,久久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