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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深情既是死罪,又怎会挫骨扬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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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痴情。

念清歌寡淡的态度让离漾那颗心如在油锅里反复的煎炸。

清雅的暖阁朝阳,午后,温暖的阳光勾着金色的丝线勾勒在窗咎上,窗纱上如蚕丝的材质,上面印刻着各式各样菊.花的图案,想来都是苏知府为冬菊准备的吧。

视线落在窗纱上久久不能恍过神来。

她似乎很钟爱这种恍若沉梦的感觉。

慵懒的睡在暖阁里,闻着淡淡的秋菊的香气,不为红尘而烦恼,不为世俗而恼忧。

她眸中淡淡的忧伤如波光平静的湖面,指尖挑起缠在她下颌的发丝,离漾的龙眸总是这般深不见底。

“究竟怎样才能原谅朕。”离漾苦恼的脸紧皱,从未如此心涩过,几日下来,他的眼睑下都挂着一层青黑色的黑眼圈,他的大掌痛苦的抱着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悲呛。

念清歌的步子微动,俯视着离漾,曾经自己是深爱着他的。

“我的孩子......”念清歌将逃避的情愫藏在心底,她定定的凝着他:“还给我。”

听及。

离辰逸怔愣一下,有些时候,酿造的痛楚是无法偿还的,他薄唇轻启,声音粗噶:“婉儿,朕......”

他语塞了。

“既然不能皇上就不要和罪女说原谅二字。”念清歌的声音冷寒。

门,未阖上。

白色的裙摆被秋风吹起,她如一支在花从上无所从适的蝴蝶,忽扇着蝶翼却再也寻不到自己的家。

“朕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朕当时是不知道你有身孕的!”离漾忽地起身,那颀长的身子挡住了身后那诗情画意的风屏。

他忽而乍响的高声让念清歌的身子一个哆嗦。

心中的恼怒和火气一下子爆发出来,毫不畏惧的朝离漾吼着,声音蕴着满满的失望:“你不知道?你还记得么,那日雨天,我们站在琉璃殿殿内,我亲口问你,若是我有了你的子嗣你会不会待我像带离贵妃那般好,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么?”

过往的记忆喷涌而来。

离漾的龙颜变了变,瞳仁闪烁着不安的情愫。

念清歌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眸子,冷呵一声,淡淡道:“你说,就算是我有了你的子嗣,那么,也是跟离贵妃腹中的子嗣不一样。”

他的步子不稳的朝后一退。

“皇上贵人多忘事,想来已然忘记了。”念清歌捉住他愧疚的神情:“但是罪女记得,罪女也明白了,原来罪女腹中的子嗣在皇上眼里竟然是一文不值的。”

她盈盈的水眸里掀起了巨大的痛楚,往事重提如同将她的伤口残忍的撕开,在往上面洒上一层盐一般疼。

离漾望着她有些抖动的肩膀,朝她凑近,念清歌却朝后退去,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微叹口气。

离漾苍白的解释:“婉儿,那时朕......朕......水若离同朕是自小的情分,所以朕才一直包容她,爱护她,但朕若知道你腹中也有子嗣,朕也定会疼爱你。”

“自小的情分?”念清歌忽然觉得这句话十分可笑,唇角的笑意渐渐的冷却,她失望的看着他,略有深意的问:“皇上真的觉得水若离和皇上是自小的情分么?”

话意太过明显。

睿智的离漾陡然惊觉,他大掌捏住念清歌削弱的香肩:“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念清歌的肩膀钝痛,蹙着秀眉:“既然皇上从来不相信罪女,那罪女方才的话就当做没说过吧。”

“告诉朕,你知道些什么!”离漾的眼睛灼灼的攥着她,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却又抓不准那份感觉。

她的锁骨几乎让他捏碎了,念清歌转头冲着他的虎口死死的咬了下去。

‘嘶’的一声。

离漾疼的倒抽一口冷气,虎口上泛着红红的牙印儿。

念清歌气的胸膛起伏,水眸死死的攥着他:“皇上,罪女问你,皇上登基那年遇到了什么事情。”

“登基那年。”离漾淡淡的重复着,努力的回想着,之前的记忆一直处于空白中,一些事情也是听着后来的人告诉他的。

“没错。”念清歌凝着他,小手紧张的抓紧了衣摆。

事到如今,一些事情总归是要弄清楚的。

他陷入深深的思索中,许久,淡淡地说:“朕只知道当年朕遭人暗杀,受了重伤昏迷了好几日,之前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

原来如此。

念清歌的心凉了半截。

曾经的事,他全然忘记,又怎会记得自己呢。

“那这些事是谁告诉皇上的?”念清歌问,只要找出这个人,那么就会抓到当年说谎的元凶,那个人必定会知道离漾当年所有的事情。

包括,青梅竹马。

离漾龙眸眯起:“是德公公。”

念清歌一愣:竟然是德公公,每每离漾出宫时德公公都伴在圣侧,而且他也知晓自己便是离漾的青梅竹马,但是让念清歌奇怪的是她入宫后德公公竟然装作不认识她似的。

这里面,定有蹊跷。

“皇上醒来见到的人是谁?”念清歌试探性的问着。

离漾眉头一皱:“是水若离。”

“所以皇上就认定了水若离是儿时的青梅竹马?”念清歌的手心里沁满了汗水,眼眸凝凝。

离漾点点头,负手而立在暖阁内缓缓踱步,似是在回忆:“朕当时昏睡了好几日,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水若离,后来是德公公跟朕讲了朕昏迷之前的事情,也告诉了朕,朕就是为了去见水若离才受的伤,她是朕的青梅竹马。”

“后来呢?”念清歌的眸子闪着湿润,整齐的贝齿咬着唇瓣儿,心脏‘砰砰’的跳动着。

“后来......”离漾淡淡的说:“后来水若离细心的照顾朕,对朕讲了很多我们儿时的事情,久而久之朕便信了,又看到乖巧可人,温柔识大体,朕便将她留在了宫中,做了朕的妃子。”

呵——

念清歌失声轻笑,心中的震撼如波涛汹涌的大海,卷着狂风在她心中呼啸着。

狸猫换太子也不过如此。

那年。

她等了整整一天*,但是依旧没有等来离漾,后来,她便被念洪武关在将军府中许久,许久。

直到有一日。

念洪武忽然告诉她,让她入宫,当皇上的妃子。

她不解:为何当年不让她入宫,这时却让自己侍候皇上。

念洪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太后的懿旨,点名让念清歌入宫为妃。

但,天有不测风云。

念清歌入宫的第一日,太后便不幸暴毙。

那日,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入宫后,她原以为离漾能够认出她来。

可是一切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自己不但被打入了冷宫,就连青梅竹马的情分也被水若离抢走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念清歌失神落魄的喃喃自语,身子不断后退,踉跄,撞到了后面的妆奁上。

“婉儿怎么了?你为何对朕儿时的事情如此关心。”离漾十分不解,望着她煞白的脸色不由得担忧起来。

他恰时扶住了念清歌摇摇欲坠的身子,以为她是吃味自己和水若离打小的情分,他柔声安慰:“婉儿,虽然朕和水若离是青梅竹马,但你在朕的心底是极为重要的。”

“极为重要?”念清歌冷声挑问:“极为重要是有多重要?你的心里全是和她的青梅竹马,你心里的位置又怎会腾给他人。”

“婉儿,不要胡闹!”离漾忽而沉声道:“一些事是改不了的。”

念清歌苦笑着点头:“是啊,是改不了,因为它直接被人替代了!”

“婉儿你究竟怎么了。”离漾凝着她因激动而涨红的小脸儿:“为何每每提及朕和水若离的事你都会如此激动。”

小手推开阻碍在她眼前的离漾,泪珠滚在眼眶里:“你去问吧,去问德公公,去问你的水若离!”

说罢。

念清歌再也忍受不住这天大的谎言踉跄的跑出门。

门槛儿太高。

脚下一个动弹念清歌直接趴在了地上,她狼狈不堪的想起身,但身上如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小手撑在地面上,手心里满是灰尘,她徒手拭掉脸颊上的清泪。

倏而。

离漾那双腾纹的缎靴出现在她的眼帘,一双大掌朝她伸出,那沉凝空寂的声音响起:“把手给朕。”

小手藏在蝴蝶袖袍下,她抚上额头,将落下的眼泪悄悄的拭掉,吸了吸鼻子:“不劳皇上。”

才想起身。

离漾弯腰,一个打横霸道的将念清歌抱起,看着她红红的鼻尖儿,不由心疼起来。

“放开我,我要去找知府大人再去寻个房间。”念清歌倔强的说着,小手拼命的抗拒着她。

“寻个房间?”离漾挑着浓眉:“知府府邸空余的房间只剩下了两间,哪有你的地方。”

念清歌的小手抓着他的衣襟,将他的衣料揪的皱皱巴巴的,两条纤细的小腿儿胡乱的腾空瞪着:“我和辰逸睡一个房间。”

话音才落。

离漾一拂袖袍,一股子强风将雕花檀木门‘砰’的阖上。

他大步流星来到软榻前,层层纱幔落下。

厚厚的锦被上,念清歌被离漾撂下,他迅速褪掉了龙靴,双手撑在念清歌的头顶上方,龙眸是满满的醋意:“不许在朕面前提他,不许。”

“你怎么这么霸道。”念清歌气呼呼的喘着粗气,空若幽兰的香气如柔软的羽毛搔动着离漾的心。

盯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儿许久,许久。

他再也忍不住,大掌捏住她纤细的手腕至在两侧,带着薄荷香气的唇瓣儿吻住了她柔软的唇。

由唇瓣儿辗转到耳侧,离漾痴痴的覆在她耳畔,吐着热.气:“婉儿,朕想你,朕想你,朕想你,很想你。”

念清歌别过头露出修长白希的脖颈:“皇上想错了人。”

“你是婉儿,是朕的婉儿。”离漾一边吻着她一边粗噶的说着。

她如一个静静的瓷娃娃躺在那里。

那些落在肌肤上的吻烧灼着她。

“原谅朕,原谅朕,朕错了。”离漾喃喃的重复着,墨黑的发丝从肩头垂下钻进念清歌的衣襟里。

离漾冰凉的唇忘记何时油走到念清歌的衣襟处,他微张着唇将那些发丝挑开,细细的吻着念清歌的锁骨。

她的手指头紧紧的攥起去抠离漾的手指头。

离漾展开拳头将她的小拳头全部收拢,势在必得的吹了吹她卷长的睫毛:“婉儿,朕可以要你么?”

这话让念清歌一下子打了一个激灵。

她如被野兽困住的猎物猛地挣扎起来,花容失色的面容上是满满的抗拒:“不,不行,离漾,你不能碰我。”

“为何。”离漾早已控制不住对她的情愫,眉头难过的蹙起:“朕想......”

“你想也不许碰我,你走,你走开。”念清歌的情绪开始激动:“你若是碰了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他流光溢彩的眸子听到这话一下子黯淡下来:“让我抱你一会,朕还能舒服一些。”

念清歌粗喘着气,惊的如撞了墙的小鹿,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闪着后怕。

渐渐地。

念清歌能够感觉到离漾衣摆下的昂.挺慢慢的变软了,她的心总算松了下来。

离漾委屈的看着念清歌,英俊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婉儿,憋的朕好难受。”

“离漾......”悲戚的话融化在离漾的心中:“不要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不要让我更加恨你。”

那句‘跟朕回宫’离漾最终还是吞回了腹中。

皇宫。

磅礴大气的金黄色宫顶泛着秋日的灿烂。

渺渺落叶孤寂的拂在御花园的青石板小路上。

水若离被左拥右簇着在御花园中漫步,她空洞的眸子闪着满满的悲凉:“皇上......皇上竟然真的去找那个溅.人了。”

山梅拥着她伫立到荷花池旁:“娘娘,都怪那些废物办事不利,没能将婉贵嫔彻底铲除。”

水若离咬牙切齿,满满的不甘心:“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连一个小小的弱女子都不能铲除掉,还不如本宫亲自上。”

“娘娘小点声,隔墙有耳。”山梅忽而低声道:“娘娘会夺命绝招的事情谁人不知,可万万不能让旁人听了去啊。”

水若离阴恻恻的眸子凝着那一池的荷花,陡然想起了念清歌那张素净的小脸儿,忽地心生厌恶,执起一块儿石头打破了那一池的平静,将大瓣的荷花打落在水中:“这个时辰谁会听到,若是听到了就只有死路一条,当初就是因为太后那个老不死的胆敢用本宫不是皇帝青梅竹马的事情威胁本宫,若不是她太自大,本宫怎会将她弄死!”

山梅连连点头:“太后喜多管闲事,敢耽搁离贵妃娘娘的后位之路就是要处死。”

“没错!”离贵妃的眸子划过一丝毒辣:“本宫好不容易骗过了皇上,得到了皇上的欢心和chong爱,那个老不死的太后竟然让念洪武把念清歌送进宫来,并且要告诉皇上当年事情的真相,本宫怎能容忍!怎能容忍!”

“娘娘英明,早日下手,并且栽赃到念清歌身上,说她是天煞孤星。”山梅奉承的说,说着,她忽而想到什么,焦灼的说:“娘娘,若是婉贵嫔被皇上接回了宫中可如何是好。”

水若离秀眉一簇,面容有些狰狞:“杀!本宫一定要铲除她们,登上后位和皇上一起俯视天下。”

“可惜......”山梅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可惜什么?”水若离冷冷的问。

“只可惜娘娘的身子不能有孕了,若是能有子嗣,皇上定会喜不胜收的。”山梅越说声音越小。

水若离的眼底划过一抹痛色:“本宫出身卑微,处处受排挤,若不是受了欺负,本宫又怎会落的不能有身孕。”

山梅静静的听着。

忽而,水若离阴毒的笑:“不过,那又怎样,宫中能有孕的嫔妃这么多,到时候本宫夺过来一个不就好了。”

猖獗的笑意油走在御花园中。

忽而。

两道颇为熟悉的身影匆匆的穿过了御花园朝另一头的长廊走去。

水若离指着那抹身影:“山梅,你瞧,那是不是大阿哥啊。”

山梅顺着手指望去:“好像是诶,诶?后面的好像是思乐小姐。”

“付思乐?”水若离挑眉问道。

“是呢。”山梅道。

“有趣,有趣。”水若离摇着腰肢:“一个病秧子本宫倒要看看能成什么气候。”

‘阿咻’

离子煜打了个打喷嚏,他有些窘迫的揉了揉鼻子,悄悄的转头却发现付思乐还在后面提着裙摆悄悄的跟着自己。

离子煜吓的急忙掉转过头去,佯装看不到她,垂着头匆匆的走路。

“喂,你怎么总是不等我呀。”付思乐嘟着小嘴儿叉着腰。

“你......你回去吧。”离子煜小声的说着。

付思乐一跑一颠的俏皮的跑了过去,仰着小脑袋,伸出食指扒着自己的眼皮做丑脸儿:“我才不要,我喜欢皇宫,我喜欢你的寝殿,我要跟你一起玩。”

“思......思......”离子煜忽然忘记她叫什么了,‘思’了半天他都没‘思’出来。

付思了粉嘟嘟的小脸儿耷拉着,手指头指着他的胸膛:“哼,一看就不喜欢我,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

“哪有。”离子煜害羞的说。

付思乐小兔子的耳朵‘唰’的竖了起来,蹦蹦跳跳的凑近了离子煜:“哪有?哪有的意思就是喜欢我咯?”

离子煜垂着头,局促不安的伫立在那里默不作声。

付思乐眨巴眨巴大眼睛,忽地转起了圈圈,那粉色的裙摆如盛开的花儿,她开心的咯咯笑着:“啦啦啦,大阿哥喜欢我哦,大阿哥喜欢我哦。”

清脆的笑声如风铃一般。

离子煜上前拉了拉付思乐的袖袍,忧伤的面容窘窘的,看起来可爱的紧,他声音小小的:“你先回去吧。”

“不要。”付思乐嘟着嘴,她淘气的蹦到了一块儿岩石上:“我们去*瓣儿吧,好不好?”

离子煜摇摇头。

“啊哦。”付思乐夸张的张大了嘴巴,她挠挠额头:“大阿哥,话说你父皇何时回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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