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私案(四)(2 / 2)
“立着别动”班头可不吃这一套,杀气腾腾地喝一声。快手们手脚麻利地一通乱翻,连耗子蹲过的洞、灶妈子消遣过的旮旯角也不放过。
“官爷爷呀那是耗子打的洞,碰不得呀”
一名快手在柜台里一无所获后,将手伸向门扇后面一个隐秘的洞口,婆子惊得大声嚷起来。
“你等妇人稀罕耗子,咱爷们可不稀罕”快手一声冷哼,收回手掌,拿刀鞘往里头一捅,接着手不依不饶地往里塞,突然面色大变,一屋子人的眼睛齐刷刷投过来。
“怎么着兄弟?叫耗子咬啦?”
偏晌时,田吾正升了堂,公案上摆着一堆几乎可以乱真的官戳印章,堂下黑压压跪了一片,古记牙行的大掌柜、二掌柜、管事、账房、婆子、杂役一个不漏都拘了来。
“私铸官印关防,伪造路引文书,罔顾国法,祸乱坊间,尔等知罪?”
众人冷汗涔涔不敢吱声。
“店主古大、古二,系主罪,各杖责五十,领半年徒刑,家资充公店中诸人系协罪,减一等,各杖责三十,领三月徒刑”
宣判毕,堂下就有几人昏死过去。
一名婆子颤声分辩道:“太爷开恩,如今牙行买卖俱是如此,非止古记这一家。现下稍有些家资的谁肯典身与人做工?赤条条觅食寻事做的又都是些流民难儿,哪里来的路引呢?无有路引,大门大户的人家又不肯收。太爷若不信,可以挨家的查,全城牙行俱是如此。还望太爷垂怜哪”
“是呀,恩官老爷就看在婆子我前些时日还往府上荐过人的份上,饶了咱这一遭罢”
这名婆子的哀告其实是在火上浇油,田吾正怒火更炽,暗骂一声:作死的老虔婆老枯骨吩咐站班皂隶们立即动板子。
婆子们在棍棒下嗷嗷乱叫的声音灌进耳朵,田吾正任县令多年,板子动过不少,哭嚎惨叫早已听得司空见惯,从未像今天这般听得畅快,于是腔子里的火气也渐渐消弭了不少。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