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深(1 / 2)
于禁知张大端是因为杀了谢冷田,叛了李野田,现在又强逼众人攻城,以致心中害怕,于禁轻轻拍了拍张大端的肩膀,于禁温和道:“张统领莫要惊慌,今日于天子麾下为将与往日黄巾从贼作乱并不相同。”
“天下大义,莫过于君臣之义。统领在黄巾时,自相杀戮乃是罪孽,今在朝廷,讨斩不臣就是功绩。”
“淮阴侯与萧相事远,且不去说他,便是本将,淯水河边一场杀戮,乃受益寿亭侯之爵,统领只需大胆为朝廷行事,封侯就在近日。”
张大端还想要说些什么,于禁道:“统领方才询问本将伤者如何,想是为了见恩于诸人,依本将看,自掘坟墓耳。”
“为将者,持金石,掌征伐,生杀予夺。昔者青州军有不能行者,皆取其财物,就地火并其人,此已为常态,统领贸然更改,便是示弱于下,如今世道,示弱于下,死无葬身之地呐!”
火把明亮,于禁的话仿佛有种魔力,对张大端循循善诱,张大端眼中恐惧之色渐渐为狠厉取代,道:“非将主,属下几自误矣!”
于禁道:“天色已晚,统领可先回营休息,本将全军,都亭侯所领虎豹骑,及陛下亲领中卫军及羽林卫都在,统领背后,乃是朝廷。”
张大端重重一点头,告辞而去,于禁亦回营帐,问于翔道:“今日战况写作战报送与陛下营中了吗?”
于翔道:“呈送战报之人早已往陛下营中去了,再有片刻,当回来了。”
于禁点了点头,道:“待他回来,你让他前来见我。”
于翔称是,又道:“穰城城矮兵少,将军既欲以土山上城,何不堵塞四门,以防张绣出袭?”
于禁看了他一眼,道:“今日若非张绣一场大杀,你当这些青州军痞能这般听话?堵塞四门,张绣不出,这些青州军你来操练吗?”
于翔略有些担忧道:“今日俘虏张绣部十七人,六人伤重而死,其余十一人包扎后已无大碍,我军折损四千三百余人,将军又严令据实而报,若是陛下怪罪…”
自领了青州军,于禁未雨绸缪,便一直有心栽培于翔,故耐心解释道:“军者,君之爪牙也,爪牙何谓?收放自如,收可无害,放可搏虎。”
“青州军痼疾之深,军纪之驰,不仅不能为爪牙,守户之犬亦不可任。今日层层重压之下,去芜存菁,待其攻破穰城,陛下恩以荣华,抚以富贵,再以大将镇之,便足成军了。故今日我军非但无损,反有增益。”
于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于禁也不强求,自取了一本书在榻上看了起来,直到呈送战报之人回返,带回刘协手书,于禁拆开来看,只见一面素娟,上书高皇帝大风歌一句:“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于禁阖上双眼,在脑海中补全这汉家高皇帝的《大风歌》。
皇帝夺权以来所用之人,所行之事一一掠过,于禁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皇帝当日承诺言再次在耳边响起:“至于文则,但以国家为计,功名富贵,朕当全之。”
与此同时,冯猊起正牙疼的看着鬼头鬼脑扎进自己帐中的王青牛,道:“不知王统领深夜而来,所为何事?”
王青牛大剌剌朝冯猊起榻上一坐,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于禁破了穰城之后,可会对你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