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零 一个就够(2 / 2)
以自己的性命换回她,手脚像被无形的绳索缚住,这一步就是跨不出去,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你甚至可以为他去死!刚才许的愿,恐怕也是为他罢? 楚玉无比痛苦地闭了闭眼,强逡自己把眼光从她的面上移开。
眼前的小人儿比以前高了,更美了,可是他和她之间却像隔了千山万水,他完全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意。
多少个不眠之夜,几百度疯狂地虐杀土匪强盗,都难消他对她刻骨的思念,可是,红绡就像是他命里的魔星,先是抢去了父亲的宠爱,现在连他最心爱的人,也为了他去死……
在发现泠然枯萎断气的时候,楚玉完全来不及计较任何事,一心只想她活,可是如今她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一桩桩一件件浮上他的心头,让他感觉像是抓住了出轨的小妻子,满心郁闷,濒临爆发。
“玉娃!玉娃你躺了七日,滴水未进,好歹先吃喝点东西再与这丫头论个短长!”清衡子驾着鹤出现在宫殿顶部,用充满诱惑的口气道:“而且,师父疑心huā落痕并没有死,这还关乎你的身世,你都不想听么?”他这两句话委实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仅楚玉听了极为动容,斥了一句:“我还能有什么身世?”连红绡公子也道:“道长莫要信口雌黄,祖师爷的遗体就在地宫中。”被清衡子一搅,三人之间暧昧紧张的气氛总算暂时缓和,楚玉伸臂一展,就想揽着泠然下去。
红绡公子黯然垂下了眼,却见泠然竟像受了惊的小兔一般一闪,转到他身边,执着他的袖管瑟瑟发抖。
楚玉难以置信地转头盯着她,妖异狭长的目中顿时一片潮红。
冷然心中其实万分难受,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瑟瑟抖着。
她激动得几乎掩钝不住自己的内心,很想投身进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比两年前更显劲瘦的腰身哭个够。
她好想他,那份思念就像在地窖里藏了太多年的酒,一下子打开来,香气四溢,中人便要醉……
可是她刚刚才下定决心要一辈子守着师兄,………,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再鼻投到楚玉的臂弯里?
泠然无比痛苦纠结,可是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落在楚玉眼中,就完全是在害怕……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又极其失望地看了眼这个外形变得有些陌生的女孩。
她竟然怕他搂她?她的相貌变了,难道心也变了?
曾几何时,他们是那般亲密,两人缠绵恩爱的场景日日在他心中萦回,伴随着他渡过了多少漫漫长夜!
而今他愿意为她死千百次,她的心却向着另外的人。
刹那间,他感觉到一种录肤之痛,生不如死。
红绡将袍子披在她的身上,泠然依旧微微颤抖,望着楚玉无比怨念的眼神和身体语言,她清楚感受到了他的心意。
两年的相思,却是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这并非她的本意,她欲哭无泪,欲诉无门,喉头哽着一个好大的鼻垒,却只能保持缄默。
因为一开口,她必然会流露出真正的情绪她对他,怎可能无情?
清衡子看不过眼了,心疼徒弟得要命,嚷道:“岐黄宫的人都自私成性!丫头你可知玉娃他为了你……”
楚玉右臂袍袖一挥,一股旋风自他身上四散开来,阻住了清衡子下面的话。
他是一个骄傲至极的人,爱情不需要靠恩情来攫取,如果泠然真心里向着别人,他会立刻离开。
泠然脸色本就白得似纸,这时抬头,不经意又对上了楚玉的目光。
此时他的眼神似深秋的湖水,寒凉中尚带着一丝余温,含情含恨,两人的目光一撞之下,她的心头就像被人重重捶了一拳。
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但这控诉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泠然红了眼,强迫自己转开了目光。
红绡冷冷瞪了楚玉一眼,正待安抚泠然,渡梦仙子总算适时出现,沉缓甘甜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自有一派宗师的威严:“天枢派几位道长再次光临我岐黄宫,真是蓬荜生辉,只是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忒不把主人放在眼里。
危桓子!你有何话说?”危桓子本来一直没有插嘴,他一生不谙俗务,与渡梦仙子又有一段他认为不堪回首的过往,此时被点名叫出来,脸上一阵痉挛,忙道:“还望仙子海涵,玉娃他七日未进水米,就算体魄强健,我和师弟也甚为担心,故此才来叨扰。”
泠然闻言顿时盯着楚玉,心里百转千回:他为什么七天水米未进?到底出了什么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