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兄妹 (1/4)(1 / 2)
猎人的木屋不大但也绝对算不上小单层式的木屋在横向的空间扩展上下了许多功夫这样才能容纳下平时捕猎回来的猎物以及各类的杂物无论空间还是结构都足够成为一处暴风雪中的避风港。
女猎人把堆积在角落的树枝、秸秆、杂草抱起一点一点地塞进火炉又用火钳搂起火炉里面的柴火使得燃烧得更加迅速和彻底, 为木屋提供源源不断的亮光。
她时不时转头看向火炉不远处的木桌如今桌上的杂物已经被扫空了转而横放着老猎人阿利安火光照亮了那来自伟大祖国苏联的克格勃中校铁塔般矗立在桌旁的身影他站得笔直手中持握着镊子和匕刀从眼眸下的血肉模糊中挑出被染得血红的铁砂弹。
老阿利安没有被当场一枪打死, 这是个幸运也是不幸的消息, 很显然入室的强盗兄妹手持的猎枪并非是正规制的自制火药枪通常特征为威力较小在开枪时枪击范围广且弹片很多大部分弹片都是铁砂。
在祖国苏联不乏有猎枪走火伤人的事件其中甚至有乡下的老人在保养猎枪的过程中将枪口朝上枪座向下拿着进行擦拭在擦拭过程中火药枪走火正脸被喷中急送去医院取出上百弹片, 又余留二十枚铁砂弹在头骨内存活的事例。
老阿利安中枪的位置是胸膛, 在超过三层的皮袄保护下这些铁砂弹的伤害被降到了最低但始终这是火药爆发的力量铁砂弹终究还是穿透了保护层击入了他的皮肉里但好在内脏并没有受到伤害所以还算是有得救。
“这是走火了吗?”在长桌的另一侧, 有人发出了低低的感慨那独特的英文发音总是在他开口时就能吸引整个屋子里人的注意。
美国人, 起码自称是来苏联旅游的美国人。这个介绍自己叫“亚当(adam)”的年轻男人有些不忍的看着桌上被挑拣出的带着血肉的铁砂弹他难以想象桌上的老人正在承受着怎么样的痛苦尽管对方在喝了一大瓶红牌伏特加后被打晕了过去这种镊子钻入肉里挑拣小颗粒的视觉冲击还是能让人感受到清晰的幻痛。
“不是走火是蓄意谋杀。”女猎人将柴火添完保持室内的亮度后走到了桌旁“他能撑过来吗?”
“手术完之前不要和我说话保持安静之后再说其他。”克格勃中校的声音铁冷充满着不容置疑的军令感于是屋内的所有人都不再大声说话了就算是交流也只是附耳悄悄话——女猎人一直都冷冷地盯着角落里那熊头标本下咬着耳朵的强盗兄妹他们似乎一直在激烈商量着什么。
她很想这两人能在接下来的时候不老实起来这样她就能光明正大地起弓射爆这对狗男女的脑袋在室内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自信自己拉弓盲射的速度能快过对方举枪瞄准但这也只是能是想一下因为现在这间木屋里有了例外的因素。
女猎人看向了木屋深处的火炕(朝鲜半岛、俄罗斯东部及日本两部的沿海地区也存在炕)在加热过的温暖炕上正有着一团小鼓包借着火炉的光可以依稀看清, 那是一个女孩抱着一个闭着眼睛的男孩蹲坐在火炕上, 一整张厚厚的驯鹿皮袄子裹住着他们, 男孩是闭眼昏睡着的女孩的下巴轻轻抵在男孩头顶竭力地把他和自己一起藏在袄子里在黑暗中观察着屋子里的所有人。
这個暴风雪的夜晚这间猎人的木屋格外的热闹克格勃军官、强盗男女、迷路的女猎人、走失的孩童甚至还有一个在苏联旅游的美国人
单独提出一个角色恐怕都能完整讲一篇精彩的故事而这些角色如今一下子齐聚在了一起很难想象如果他们之间会产生故事这个故事又该是怎样的离奇和怪异。
女猎人暂时把注意力从桌上生死未卜的老阿利安身上挪开了她迈出脚步也是在迈步的瞬间机械传动的咔擦声响起了。
她转头看见熊头下强盗男女或者说强盗兄妹的高大兄长将手中的长柄猎枪的枪口无意识地上抬了。
这是威胁但也只是有限度的威胁只是弄出了一些属于猎枪这种机械产物特有的声音以来警示他们大可以直接举起枪口来威慑但却没敢这么做。
那个克格勃中校自从他走入了这个木屋屋子里的所有一切矛盾和冲突都被按了下来但这不代表着仇恨也随之消失了火炉里还在添柴仇恨也还在发酵现在只是因为这个神秘军官的身份以及威严而导致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火炉边上光影照得晦暗难明的铁塔似的克格勃中校有一种天然的震慑感也不知道是军士这个身份与生俱来的威严亦或是男人本身的魄力这种震慑感让女猎人暂时放弃了复仇也让本来以暴虐、肆无忌惮为印象登场的强盗兄妹瞬间收敛了爪牙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个军官抢救着被他们击伤的老猎人。
没人知道这位克格勃的中校阁下对木屋里发生事情的站位和见解是什么从他进入木屋后第一个命令和决定就是救人强盗兄妹中熊帽女人的手甚至都是他亲自包扎的。
直觉告诉每一个人在这个苏联军官的面前动手是极为不理智的现在这个木屋的绝对话语权掌控在了对方的手中他不开口暴风雪中这股奇妙的平衡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女猎人深吸了口气耐住了不忿和怒意最后只是瞪了熊头标本下的强盗兄妹一眼在那两人敌意的注视下走向了木屋深处的火炕。
才靠近她就感觉到那小鼓包里的女孩已经注意到自己了漆黑中一双乌汪汪的眼睛静静地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灌木丛中的狼獾即使身形幼小面对猎人也会恰到适宜地露出牙齿。
女猎人顺势坐在了火炕旁的椅子上很显然是要搭话了因为她对这个女孩有可以称得上是‘严重’的好奇心。
在看到她进行接触攀谈时整个屋子里除了给老猎人动手术的克格勃中校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来了因为跟女猎人一样没人不好奇这对男女孩的来历。
他们可是记得清楚的当猎人木屋的门被美国人亚当敲开时他们第一眼见到他们的样子那单薄到令人呆愕窒息的白色衣衫在零下五十摄氏度的北西伯利亚就连耐寒的雅库特马都需要保暖的冻天里这幅打扮恐怕不到几分钟就冻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