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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黑暗中的那两个人,一起笑着点了点头,身形往后缩了缩,更是彻底消失在了酒吧里,就好像他们从未存在于这个酒吧一样。
“原来你们认识啊!”朱桐‘阴’渗渗的说道。
夏妙然猛然回头,看着朱桐,怒道:“认识又怎样?难不成你觉得我和她认识,今天就是我请你们上‘门’来砸我的酒吧的?”
朱桐一愣,这话好像也没错,别说她俩似乎并不是太熟,就算是闺密,夏妙然也没请任何人来。不管怎样,砸了她的酒吧,终究是朱桐和依菩提的问题。
“嘻嘻,我就知道许半生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姐姐,他是怎么对你说的?他为什么让你来,自己不来呢?”依菩提也真是个不知道什么叫做怕的‘性’格,刚才还险象环生,此刻却又像是没事人一般笑着挽住了夏妙然的胳膊。
夏妙然冷冷的甩开她的手,道:“第一,这位姑娘,我和你不熟,别搞得好像我们很亲密的样子,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这话其实也有些假,夏妙然那天因为依菩提说的那些话生了气,回过头怎么可能不查一下依菩提的身份?
“第二,这里是我的酒吧,我也没见过许半生,是我的员工打电话告诉我有人在这里我才过来的。第三,现在我这间酒吧被你们俩毁了,你们自己商量一个赔偿的方案吧。”
依菩提看了看四周,桌椅板凳被毁倒是好办,只要有钱,分分钟都能配齐。只是在他们打斗的时候,桌椅横飞,墙壁立柱也被损毁太多,到处都是坑坑洼洼,都是破‘洞’,就算这些也还勉强算是符合酒吧的风格,可是必要的维修和装饰还是需要的。钱倒是小问题,朱桐和依菩提都不是在乎钱的人,可是这装修是需要时间的,这才是夏妙然恼火的原因。
吐了吐舌头,依菩提虽然浑身都有些脱力,但还是显得很俏皮的说:“哎呀,对不起,我没想到这是姐姐的酒吧,更没想到会把酒吧搞成这个样子。难怪许半生刚才告诉我说让我不要‘弄’坏酒吧任何东西呢。”
听到这话,朱桐越发气愤,关键是他还不知道前因后果,更加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又把许半生牵扯了进来reads;。
而夏妙然心里却或多或少的好受了一些,纵然对许半生竟然会和依菩提在她的酒吧“约会”不满,许半生还想着她的酒吧,这还是让夏妙然没有那么生气了。
“哦对了,姐姐,我叫依菩提,上次忘了介绍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你是姐姐我是妹妹……”
夏妙然最恨的就是这句话,脸‘色’顿时又难看了起来:“谁跟你是一家人?二位看来都是不缺钱的人,我要求也不高,三天之内,你们给我这间酒吧恢复原状。朱桐,没问题吧?”
朱桐脸‘色’发‘阴’,看着夏妙然道:“那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怎么算?”
“笑话!你们都是成年人,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是要打,还是要报警,哪怕是杀了对方,都跟我没什么关系。只要你们离开我的酒吧!”
“好,有妙然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朱桐虚着眼,心里也拿不准夏妙然和这个依菩提究竟是个什么关系,看夏妙然的样子,她似乎真的和依菩提不熟,可是这许半生又是怎么一回事?
依菩提却是愁眉苦脸的,再一次试图去抱夏妙然的手臂,却被她躲开。
“姐姐,我真的还没有成年,我才十五岁呢!”
夏妙然原本还以为依菩提是因为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管而愁眉苦脸,没想到她却是因为夏妙然说大了她的年纪才如此,顿时也是无言以对。
“你成年不成年,都跟我没什么关系。现在,我只要一个保证,保证三天内让我的酒吧恢复原状,其他的我不管。然后,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从此以后,这里再不欢迎你们!”夏妙然英姿飒爽,颇有些‘女’强人的劲头儿。
朱桐脸上浮现出几分笑容,道:“这好办,酒吧的装修就‘交’给我吧,所有的损失我也包赔,妙然你回头让你的员工报个帐过来就可以了。小丫头,咱们之间的事情还不算完,出去再跟你算账。”
依菩提顿时哭丧着脸,双眼之中竟然都涌出了几滴泪水,楚楚可怜的看着夏妙然,带着哭腔道:“妙然姐姐,你真的就这么看着他们欺负我么?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未成年少‘女’,他们不要脸,妙然姐姐你也见死不救么?许半生不管我,你也不管我,我好可怜啊reads;!”
夏妙然一开始的确有些被这小丫头的装模作样给唬住了,心里也有些不忍。可是她最后那句话,却让夏妙然明白了,这丫头是在装可怜。哪有人会喊自己好可怜的?这只有在戏剧舞台上才会出现吧。
可是看看朱桐,又看看他身后那名表情‘阴’鸷的男子,夏妙然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
依菩提在她眼里,终究就是个小姑娘,朱桐一个大男人,还带着个高手,欺负人家一个小‘女’孩,实在有些过分。
“朱桐,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欺负人家一个小‘女’生呢?”夏妙然终究还是开了口。
朱桐面‘色’一变,道:“妙然,你说过不管的。而且,你真的认为她是个小‘女’生?这丫头满嘴就没有一句实话,你见过那个小‘女’生有这么好的武功?而且你不知道,她还会驱使毒物。我是不清楚你和她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若真如你所言,你们并不认识也罢了,如果不是这样,我劝你也最好离她远一些。此‘女’绝非善类。也不知道什么邪毒之人才能教出这样的丫头来!”
依菩提瞪着朱桐,气鼓鼓的说道:“你这话要是让我听见了,你就死定了!”
朱桐耸耸肩膀,看着夏妙然,意思是你看,我说这丫头不是善类吧?
夏妙然也是不明就里的,但是她总不能看着朱桐带着他身后那个男子把依菩提带走吧。
“你们说的我都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这件事发生在我这里,若是出了什么事儿,问起来我也没办法‘交’待。朱桐你让她走,你们明天如何,我什么都不会管。”
朱桐还没说话,他身后那名男子又发出桀桀的怪声:“这丫头不是本地人,她是黔南苗疆的妖‘女’,现在不把她留下,放她离开了,她恐怕就直接回黔南了。”
看着夏妙然,朱桐的眼神也几经变化,最终说道:“妙然你先跟我说你和这丫头素不相识,现在却又要护着她,你不是以为我朱家真的就怕了你们夏家吧?”朱桐也是知道,夏妙然是绝不会给自己机会了,说话也就不再客气。
夏妙然何尝不知道,夏家跟朱家充其量算是半斤八两,这件事若不是发生在她的酒吧里,她根本就不想多管。
心里忍不住就把许半生给恨上了,心说许半生这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你把人约到这里来,你却自己先消失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妙然无奈,也只能忍着气问到。
“妙然,这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儿,这丫头伤了我,今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把这丫头带走。”可能是见夏妙然口气有些软,朱桐就越发强硬起来。夏妙然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见朱桐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也怒了。
“这事儿不说清楚,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把人带走!”
朱桐虚了虚双眼,‘阴’渗渗的道:“妙然,你这是出尔反尔啊!上次是你过生日,我不跟你计较,今儿你这么护着这丫头,而且她一口一个许半生,看来这事儿跟许半生也脱不了干系。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欺负人呐!”
“朱桐,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夏妙然再如何强势,终究也只是一介‘女’流,此刻除了报警,她也没有更好的主意。
看了一眼留在酒吧里的服务员,夏妙然吩咐道:“小飞,报警!”
服务员赶忙掏出手机,可是没等他拨出110三个数字,眼前就闪过一道身影,朱桐身后的那个男子抢走了他的手机,当着他的面,只用一只手,就捏碎了那支苹果的手机。
这可是前后都是玻璃的手机啊,就这么被那个男子捏在掌心之中,碎玻璃渣子从他的掌心里簌簌往下掉,看的夏妙然和小飞都是触目惊心。
“,你继续吧。”朱桐轻轻的说了一声,然后自己也是脚步轻移,来到夏妙然的身边,双手如同铁箍一般抓住了她的两只胳膊。
“你们给我住手!”眼看着那个男子又和依菩提战成一团,而依菩提显然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自己却被朱桐牢牢地抓住了胳膊,动弹不得,夏妙然也只能厉声喝道,却没有分毫作用。
“妙然,念在我们自小认识,虽不算青梅竹马却也是两小无猜,我现在只是拉着你,你别‘逼’我出手!”朱桐的声音在夏妙然身后响起。
夏妙然不听还好,一听之下更是愤怒不止,抬起脚就向后踹去,朱桐轻轻松松的让开半步,躲开了夏妙然这一脚。
“你放开我!”夏妙然怒极。
朱桐一把将夏妙然推开,夏妙然几乎摔倒。
站直之后,夏妙然扬起‘腿’,就踢向朱桐的裆部。而朱桐,却是简简单单的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夏妙然的脚踝。
朱桐抓着夏妙然的脚踝,冷冷的看着她,道:“夏妙然,你真以为我是怕了你们夏家?如果不是你长的好看,我对你还有些心思,我凭什么这么忍着你?我今晚就算是把你也一并带走,我倒是要看看夏文瑞他能奈我何!”
说罢,朱桐将手往怀里一带,夏妙然便被拉向了他的怀中。
朱桐的另一只手,直接揽向夏妙然的腰肢,他心里也在想着,终究还是软香温‘玉’在怀了,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就在夏妙然几乎要被朱桐抱住的时候,一道银光闪过,生生的横在了朱桐和夏妙然的身体之间。
朱桐感觉的到那道银光的寒意,甚至是上边隐隐传来的杀意,他顿时收了力,将夏妙然轻轻推开。他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将夏妙然抱进怀里,那道寒光很可能真的敢切开他的喉咙。
即便是撒手的很及时,朱桐的脖子上也都被划出了一道血痕。朱桐的鼻端,也已经嗅到了自己鲜血的腥味。
银光是一把剑,原本软绵绵的剑身,此刻却坚硬笔直。
软剑的另一头,掌握在一名少‘女’的手里。少‘女’俏脸如同冰冻一般寒冷,双目如电,仿佛用目光就足以割开朱桐的咽喉。
朱桐被剑架着喉咙,却并没有太多的惧意,回过神之后,反倒是哈哈大笑,他道:“哈哈哈,许半生,你总算是出现了。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无论什么事儿最后都能跟你扯上关系。早要是知道这丫头跟你有关系,我就直接去找你了。正好,上次拜你所赐的羞辱,我也想还给你reads;。”
许半生此刻才从楼梯上‘揉’着太阳‘穴’走了下来,俊脸依旧苍白,但是却没有了平时的谦和微笑,而是带着些头疼的表情。
真的是很头疼啊,他本来好好的只是跟七爷约了见个面,却被依菩提喊到了这里。见依菩提又要惹事,好在夏妙然不在,许半生不觉得这事儿能闹大,寻常人哪里可能是依菩提的对手?他也就趁机离开了。
只是到了家里,原本洗了个澡都准备睡了,却终究心有所念,掐指算了算。算出依菩提这里事儿闹的有些大,他也没打算管,可是他却发现夏妙然也被牵涉其中。
那次送给夏妙然的平安扣虽然毁于老僵之手,但是许半生隔了两天就又制作了一件法器。这一次,他干脆做了一个手串,十五毫米的直径,珠子的数量也刚好是十五颗。每一颗珠子都是一件单独的法器,而这十五颗珠子串在一起,又是一个加强版的法器,每颗珠子之中的气场相叠加,融合一处。
当然不可能十五颗珠子都是法器,若是给许半生足够的时间,他也愿意做出这样一串手串来。只是一来时间不够,二来珠子之间气场的叠加,也是需要以非常复杂的阵法来加持才能达成这样的效果的。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许半生也只能做出五颗带有气场的珠子,而即便是这五颗之中的气场叠加,要使其毫不冲突并且还能相互加强,也着实耗费了许半生相当大的‘精’力。
不过许半生也藉此验证出自己现在的术数修为,他估计,时间充足,他大概可以使得九颗珠子的气场相叠加,再多就无能为力了。而以此推断,在他炼制往生回天丹之前的鼎盛时期,他大概可以做到十二颗珠子相叠加。至于林浅,许半生不想揣测,他很怀疑就算是‘弄’一串三十毫米直径一百零八颗的佛串,林浅也不在话下。
五颗珠子加上一些普通的珠子,凑成了这个手串。
夏妙然深深记得许半生的话,即便是睡觉,这个手串她也是绝对不会摘下的。只有洗澡的时候,会短时间的摘下放在一边,一洗完就立刻再度戴在手上。
正是这串手串,让许半生轻易的可以了解到夏妙然的一举一动。当发现依菩提把事儿闹大了之后,他就担心起夏妙然来,结果心念和这串手串相连的结果,却是发现夏妙然正在赶往酒吧的路上reads;。
赶过来的时候,许半生再度起了一卦,他发现依菩提的情况十分不妙,对手明显比她强大太多了。纵然有那些毒物做手段,恐怕这丫头的麻烦也小不了。
在楼上就听到朱桐的声音,许半生感应到那串手串上传来的信息,立刻就让李小语下去阻拦。
其实朱桐伤不了许半生,之前也就是他的举动并未形成攻击,仅仅只是控制而已,所以才没有触发那串手串的防御。否则的话,以朱桐的实力,他去找夏妙然的麻烦无疑相当于是他自己找死。
但是许半生可不希望自己制作的法器因为朱桐莫名其妙的攻击而损毁,是以他才让李小语出手,拦下了朱桐。
“叫你的住手吧。”许半生‘揉’着头,无奈的说道,若不是夏妙然的关系,他根本不想出现在这里。但是既然出现了,这事儿他就必须要管。
李小语听见此话,手里的剑顿时一横,又顶上了朱桐的脖子。手里稍稍用了些劲,压在朱桐的脖子上,他的脖子顿时再度出现一条血痕。
虽然脖子上被划破了生疼,但是朱桐竟然笑着说了一句:“,咱们师徒俩一起看看许大少有什么话要说!”脸上的笑意,不可抑制,哪有半点被胁迫的感觉?
许半生走下台阶的最后一步,却皱起眉头望向了酒吧的一个角落,脚步也稍稍停顿。
“掌柜的,他好像发现咱们了。”之前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
掌柜的笑了笑道:“他若发现不了咱们,远儿又岂会这么容易伤在了他手里?”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而许半生,也竟然对着那个角落笑了笑,哪怕在其他人眼中看来,这个角落根本就是空无一人。
角落里的两个人,也彻底确认了许半生的确已经发现了他们,甚至于,就连他们说的话可能都听了去。
“你就是许半生?”朱桐的暂时的放过了依菩提,转而面向许半生。
许半生含笑点了点头,道:“昆仑派道友如何称呼?”
那人原本是打算兴师问罪的,许半生伤了朱桐,而朱桐是他的徒弟,他这个于情于理都可以站出来为朱桐出头reads;。
可许半生一口道破他是昆仑派传人,这倒让他不禁高看了许半生一眼。
“眼光不错,竟然能看出我的师承。”那人顿了顿,双手拱起,对着西北方深深的作了个揖,然后又转过身对许半生说:“不过你也不用攀亲戚了,我常区过虽矢志不敢忘记自己出自昆仑,可我也早已被昆仑除名。如今只是世间散人一个。”言语之间带着几分伤感,却又有几分自傲,显然是以为许半生打算借着道友的身份消弭今日之祸。
许半生淡淡一笑,道:“常道友有礼。”心里也就明白了,此人怕是早年品行不端,已经被昆仑除名,不过此人对昆仑倒是有着忠心之念,也算不上罪大恶极。
“我如今早已散入尘世,再不是道‘门’中人,你也不必用道友相称。许半生,我只问你,可是你伤了我的徒儿?”常区过身材虽小,可扬声喝问之时,却自有一股凌厉的气势。浑身上下,傲然出尘,看来朱家对他有大恩惠,否则他也不可能替朱桐卖命。
许半生依旧笑笑,点点头道:“我是打过朱桐。”
明知道对方根本就是要来报仇的,许半生也就没有解释为何要打朱桐,也没说朱桐是咎由自取。这个梁子早已结下,解开也唯有动手而已。许半生并不喜欢动手,但这并不表示他会在对方盛气凌人之时做出丝毫的让步。
黑暗中藏着的那两个人,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许半生却早已‘洞’察。
酒吧的那个角落有个小小的阵法,正是那个阵法,隐匿了二人的行踪,甚至于将他们说话的声音阻隔在阵法之内,阵外是绝听不见他们说话的。
太一派掌教真人是何等修为,术数之上,恐怕还没有人敢在许半生面前逞强。那阵法能瞒过其他人,许半生却是立刻就感觉到阵法的‘波’动。虽未出手破掉阵法,却并不影响许半生将心念分出一缕进入阵法,听见了那两人刚才的对话。
从对话中,许半生已经可以判断出其中一人正是严大掌柜,而另一人,必然是他的手下,至于是什么人,也就不重要了。
严大掌柜必然是为了严晓远之事而来,许半生废了严晓远,还勒令他不准离开吴东,严大掌柜不得不来。
严晓远不知天高地厚,连太一派的声名都不知晓,可是严大掌柜却肯定知道太一派。许半生相信严大掌柜必然不敢招惹自己,可那也并非全部依靠太一派在道‘门’中的名头就能做到的。若没有机会也就罢了,既然有这样的一个机会,许半生不介意让严大掌柜更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实力。
所以,在常区过面前,许半生丝毫不让。
因为严大掌柜,许半生不能让。而因为太一派,许半生不会让。更因为许半生自己的命,他不能也不会更加不愿让。
随心而行,绝非空话,稍动了念头,就一定要贯彻到底。
“哈哈哈,你承认就好,我还担心你不敢承认。许半生小儿,你出身何‘门’何派?或许看在你师‘门’长辈的份上,我可以下手轻一些。”
常区过也并非莽撞之人,许半生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身手,必然出身名‘门’。常区过若是还在昆仑,也无需担心,可他早就是昆仑弃徒,就不免要加上几分小心。
许半生还是微微笑着,依菩提此刻也缓过劲来,几步跑到许半生的身边,刚想伸手抓他,却被许半生一掌推在肩膀处。
依菩提顿时如同中枪一般,小小的身子倒飞了出去。
许半生沉声道:“我跟你说过,不许砸了这酒吧的任何东西,你是不是以为你是三圣教的圣姑,我就不敢打你?”
依菩提被这一掌打的气血翻涌,喉头发甜,可她却倔强的没有吐出这口血,她只是有些想不通,许半生竟然真的会对她出手。对于许半生的责备,依菩提也没有解释,虽然谁都知道,遇到常区过这样的高手,除非她束手就擒,否则绝无可能不破坏这酒吧里的东西。
朱桐有些看不明白,许半生这是服软了么?可是,现在的主要矛盾早已不在依菩提的身上,而在许半生自己的身上啊。他以为他打了依菩提一下,就能让常区过放过他?若不是家里人阻拦,朱桐养好脸上的伤之后早就去找许半生的麻烦了。
他更加不明白的是,许半生所说的三圣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明白不要紧,常区过明白就行了。
听到三圣教,常区过面‘色’一变,他深深知道,许半生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许半生给依菩提的那一掌,倒不是在演戏,常区过也是初窥舌之境的高手,岂能看不出这一掌的真假?但是他点明依菩提的身份,却绝对是要让常区过明白,他刚才究竟做了些什么。
若是从前,常区过还是昆仑,他自然无需担心一个三圣教。
三圣教无非是偏居一隅的一个小教派,若非跟道‘门’有些渊源,像是这种以驱使毒物为教义的‘门’派,早就被灭了。在昆仑之类的正派人士眼中,三圣教始终都是邪‘门’外道。
但是现在不同,常区过早已不是昆仑,他只是孤身一人,三圣教就算再如何不成器,他也终究是惹不起的。
惹了普通倒也罢了,依菩提却是三圣教的圣姑,这等于是说依菩提在三圣教里的地位仅次于他们的教主。
常区过不禁开始庆幸,刚才幸亏没伤到依菩提,否则,三圣教追究起来,他怕是吃不掉兜着走。最关键的,是常区过和朱桐在跟依菩提这件事上,其实并不占理。
目光稍有闪烁,常区过‘阴’声说道:“许半生,你这是在威胁我么?这小丫头是三圣教之人,你呢?”
许半生回过头,脸上刚才那凌厉之意早已消失不见,微笑再度浮现在他的脸上。
朱桐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如此,原来那个小丫头出身不凡,许半生料定常区过不敢和三圣教为敌,想要藉此让常区过心生畏惧。
他和常区过都忽略了一点,许半生若只是为了借三圣教的虎皮,他又怎么会真的一掌伤了依菩提?这明显是说明许半生根本没把三圣教放在眼里么。
“常道友,你是一定要动手么?”
常区过双目鹰隼一般看着许半生,脸上出现冷笑:“怎么,你怕了?你伤我徒儿的那日,怎么不知道怕?”
许半生还是淡淡笑着,道:“我只是确认一下reads;。既然常道友不分皂白,只想为他出口气,那么我就打完你之后,再告诉你我师承何‘门’。”
常区过一听大怒,双手如鹰爪,脚下一跺,扑身而来。
许半生见状,不慌不忙,双‘腿’微微分开,也不见做出如何架势,竟然就要站在这里接常区过这一招。
“竖子狂妄!”常区过本只用了七分力,现在见许半生如此托大,他含怒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气。
许半生依旧不慌不忙,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圆,一股浑厚的力量便在他怀抱之间产生。常区过一爪抓来,许半生双手一带,就将常区过的手臂抓在了手里。手腕轻轻晃动,太极之力骤发,常区过的力量竟然被拨转了回去。
常区过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反噬到他身上的力量就有多大。
这已经不是四两拨千斤了,这完全是借力打力,甚至像是武侠小说里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常区过只觉得自己的左手抓在了自己的右肩之上,收力不足,依旧将肩头上带下一块血‘肉’。
“昆仑武学术数都是源远流长,你却弃长用短,也难怪会被昆仑逐出师‘门’。”许半生冷哼一声,轻轻一掌将常区过推开,他自己依旧是不丁不八的站着,双手环在‘胸’前。
“燕北鹰爪王若是知道你把他这鹰爪功练成这样,必然会杀你泄愤。好好一个大开大阖的功夫,被你练得如此‘阴’柔,你如何对的起大力鹰爪功这大力二字!”
面对许半生的呵斥,常区过是面红耳赤,羞恼中的他,却还意识不到许半生是觉得他并无大恶,所以想放他一马。他只以为许半生是刻意在羞辱于他。
“竖子你休要狂妄,再接我一招。”常区过喊着又冲了上来,这一次,他用的是昆仑正宗的乾元功佐以天罡剑掌,向许半生攻来。
乾元功本是昆仑道‘门’最核心的,而天罡剑掌却是在天罡掌法之中,‘揉’进了‘玉’龙八卦剑的‘精’要,以掌为剑,妙不可言。练到极致,掌掌都能‘逼’出剑意,若常区过能达到那个地步,就算是许半生也不是对手reads;。
只可惜,他本就没能达到如此地步,离开昆仑之后又曾想过放弃一身所学,将昆仑绝学还给师‘门’,去学了不少其他‘门’派的武功。结果所学颇废,最终又重新拾起昆仑派的,却导致了他行功之中,多了几分‘阴’柔之气。而原本,乾元功也好,天罡剑掌也罢,都是何等正气浩然的?
即便是从前常区过鼎盛时期,也不是许半生的对手,况乎他现在武学境界虽然上去了,可实战能力却还不如从前。
而许半生也是因为炼制往生回天丹实力下降,甚至武学境界都掉了一境,否则遇到常区过,他甚至都不需要使出道‘门’正宗的太极拳就可。
不管如何,常区过也毕竟是个舌之境的高手,许半生不想久战,唯有用太一派镇派绝学太极拳来应对。
浩然正气勃发,许半生所修的甄水功完全借着太极拳的浑圆如一汹涌了出来,常区过剑掌也带有三分剑气,可是遇到许半生的甄水功,却只能被化于弭形。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常区过再度被自己一招剑掌切在腰腹之上,腰间顿时一道长长的血口,甚至就连自己的肚肠都能看见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年纪,怎么可能达到这般实力?!”常区过还是没能想到许半生不光只是实力强悍,他的太极拳,看似是在四两拨千斤,可是,若无千斤之力,又如何以四两当千斤?
忍住腰间剧痛,常区过拼尽全力出手,指尖竟然迸发出长达半尺的剑气,直刺向许半生,也不知道他使出的究竟是掌法,还是剑法。
许半生微微凝神,左手环在‘胸’前,催动甄水功的水行浩然气,右手握拳,不避不挡的迎向常区过指尖迸出的剑气。
拳掌相加,很显然,许半生的水行浩然气占了绝对的上风,拳风刚刚触及那道剑气,就‘逼’得剑气低头。
许半生微微发力,一拳正打在常区过的指尖之上,常区过的手指朝着他手背的方向弯曲过去,五指尽废。
浑然水行浩然气,直迫常区过的手臂而去,他整条手臂上的衣服都化作片片碎布,仿佛蝴蝶一般飞舞在空中reads;。而他的那条手臂,也是筋脉全毁,虽还不至功力尽废,却也至少是搭上了整条手臂。
常区过知道自己输了,输的无比彻底。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在此之前,他也知道许半生的实力会很强,可是他想,十八岁而已,就算再如何天才,哪怕是从娘胎里开始修习,又能达到什么样子的地步?
昆仑绝对可以算得上是道‘门’的第一大‘门’派,倾昆仑派所有,‘门’下若能在十八岁的时候,达到鼻之境的修为,就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而这样的天才,绝对是用各种丹‘药’堆出来的。如果把炼制那些丹‘药’所耗费的金钱计算一下,那至少也是以亿为单位的。
常区过不相信别的‘门’派还有这样的实力,就算真有那种不世出的天才,他相信在得不到昆仑派那么多资源的前提下,这个十八岁的少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达到跟他相仿的境界。事实上,常区过更多的认为许半生是在耳之境的位置。
他错了。
代价是一条胳膊,以及彻底被击溃的信心。
现在别说他已经废了一条胳膊,就算是完好如初,他也绝没有信心再跟许半生动手。
一败涂地。
朱桐也傻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竟然输了,而且输的连半点战胜许半生的希望都没有。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许半生一定是用了什么‘阴’招,否则,常区过怎么可能输呢?
朱桐想起自己那个自小就离开了朱家的亲大哥说的话,他说,常区过在这个社会上,基本上就是无敌的存在。而后来发生的事情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朱桐开的那家安保公司,里边多数都是特种兵退役下来之后来公司任职的。可是,二十多名退役了,却并未丢下一身硬功夫的特种兵,加在一起,却都根本就不是常区过的对手。甚至就连子弹,似乎也奈何不了常区过。
常区过跟着朱桐的时间不长,一年而已。
就如许半生所料,朱家对常区过有救命之恩,所以他才会委身于朱桐的安保公司reads;。平日里只是偶尔指点一下那些保安们的训练,对朱桐的指点,也并不算多。
也有许半生没有料到的,常区过之所以会委身朱家,也不完全是为了报恩。还在于朱桐的大哥,承诺有一天会让他重列昆仑派的‘门’墙。这对于常区过而言,比救命之恩还要让他俯首帖耳。
看着跪倒在地失去全部信心,无意再爬起的常区过,许半生淡淡的说:“丢掉你那些旁‘门’左道的功夫吧,昆仑派如此正宗的道‘门’,怎么不比你学的那些‘鸡’零狗碎的外家功夫强?你问过我何‘门’何派,我现在告诉你,我是太一派传人。”
一句话,在常区过的耳中却犹如洪钟大吕,许半生的声音振聋发聩。
太一派!
那可是太一派啊!
难怪会出现许半生这样的妖孽,不过十八岁的年纪竟然就达到了舌之境的地步。
常区过突然觉得自己输得一点儿也不冤了,作为昆仑派能够学习到乾元功的嫡传,常区过自然不会不知道,在中华大地上,太一派就是道‘门’之首。以前不知道是不是,但是百年来必然如此。
传说中太一派的掌教真人林浅,不光武功绝对是天下第一人,绝不做第二人想,甚至,在术数之上,都已经是半仙之体。
据传林浅都已经一百多岁了,可是却依旧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夜御三‘女’也不在话下。
对于后一点,常区过知道那必然是旁人牵强附会的,林浅真人纵然游戏人间,可还不至于荒唐到如此地步。
可是,就连昆仑派掌‘门’,也将林浅视为神人。常区过在听到许半生说他是太一派的之后,顿时觉得,自己没有被昆仑派以‘门’规处死,或许,就是为了让他遭受今天的打击。
如果这天底下,还有一个‘门’派,有一个人,能够让自己的在十八岁之前就突破到舌之境的地步,常区过相信唯有林浅。
难怪这个许半生刚才不肯说出自己的师‘门’,他是怕他说了,我就不敢跟他动手了吧?——常区过万念俱灰的想到reads;。
常区过还并不知道,许半生原本已经突破到身之境的地步,若非炼制那个逆天而行的往生回天丹遭受了天罚,也不会落回到舌之境的地步。他若是知道许半生十八岁之前就已经突破到身之境,还不一定会吃惊到什么样子。
武学一途,分为后天和先天两大境界。
而后天,则又分为眼耳鼻舌身意这六个境界或者叫阶段。
这六个阶段之间,没有什么明确的划分,多数也唯有本人知道自己达到了什么样子的境界。
寻常人,得不到内功传承,单凭外功,不能说无法突破后天境界。可即便突破,也就多半停留在眼之境而已。而外功突破到眼之境,十不存一,至于鼻之境,千百年来也极少有人能够全凭外功达到,多多少少都要拥有一些内功心法,哪怕是个极烂的内功。
对于昆仑派的来说,达到鼻之境不能说轻而易举,但基本上也都是三十岁左右就能做到的。但是再往后,凭的就不是勤学苦练可以弥补的了,更多的是要依靠天赋。
后天六境,前三境为下境,后三境为上境。下境与上境之间,相隔可谓鸿沟。
即便是昆仑,能够达到舌之境的,也并不多。而达到身之境的,整个昆仑也不过区区三人而已。至于第六境意之境,已经至少百多年都没有人听说可以达到了,如果一定要有一个,那也只能是太一派的掌教真人林浅。
甚至于,有人传说他已经达到了先天境界。
先天,据说在上古时代,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近千百年来,也再没有听说有人可以达到那种程度。
何为先天?先天是筑基的开始,而筑基,就再也不是武功的范畴了,是修真的阶段。
整个后天阶段,都是在练气,只有达到意之境,才是练气大成。可即便是达到意之境,也还距离先天筑基所差甚远。
先天之后,开始真正筑备了修炼的基础,从那一刻开始,严格意义上就不是人了,而是介于人和仙之间的特殊存在reads;。
达到了先天,开始筑基之后,也就真正可以做到人们口中所说的半仙之境。
道‘门’典籍之中虽然有很多关于先天境界的描述,可是也不知道有多少年,都没有人再见到过先天境界的强者。传说中,筑基之后可以御风而行,可以飞剑伤人,这在常区过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是个修道者不假,可他首先是个深受现代科技影响的人,哪怕自小在昆仑山中长大,他也没少接触正常的社会。对于现代科学也有了解的常区过,加上师‘门’上下连达到舌之境的人都寥寥无几,他又怎么能够相信后天之上有先天,而且先天可以御风而行飞剑伤人呢?
但是今天,常区过却突然有些相信后天之上真有先天了。
十八岁就能达到舌之境,那岂不是三十岁就能达到身之境乃至更高?若是四五十岁之前就能达到意之境,或许还真有突破意之境,从后天进入先天的可能。
大家都是道‘门’中人,你这究竟是怎么练的?
常区过此刻脑中杂‘乱’纷呈,已经没有完整的念头了。
“你不告诉我你师从何‘门’,就是想跟我动手?”常区过心中终究还是闪过一丝怨毒,他觉得许半生完全是在设计他。
许半生轻笑摇头,道:“我若想伤你,你又如何走得掉?”
常区过一呆,似乎开始有些明白。
“你终究还是想伤了我。”
许半生点点头,道:“习武者,恃强凌弱本就是大忌,你们昆仑也是名‘门’大派,不可能连这条‘门’规都没有。你只看我年纪,也不管我何‘门’何派,依旧可以动手。我废了你一条胳膊,正是你自己所造之孽。”
“荒谬!那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恃强凌弱!”常区过恼羞成怒,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这里终究是俗世,他相信许半生也不敢杀了他。
“我是在恃强凌弱,可你种因在前,我收果在后reads;。这可不是警方查案,他们只会将先后视为责任轻重的划分方式,在道‘门’之中,或者说在整个江湖里,先为因,后做果,你既然起因,便要承受后果。常区过,你咎由自取!”
常区过还想再说什么,终究是张了半天的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朱桐早已傻掉了,一贯多嘴的依菩提,此刻也像是个乖乖的小狗一样,站在夏妙然的身旁,看着许半生,一言不发。只是她那对大眼睛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甚至,有点儿‘色’‘迷’‘迷’的感觉,就像是猎人看到猎物的那种兴奋。
“朱桐,带着你走吧,这个小丫头,你惹不起,你同样惹不起。”许半生背起双手,连看朱桐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见常区过再无战力的可能,朱桐也不得不扶起他,带着他离开了这间酒吧。
“朱桐,记住你说的话,三天之内,我要我的酒吧复原如初。”偏偏夏妙然,却还在朱桐临走之前,来了这么一句,这让朱桐的脚步打了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楼梯之上。
等到他们走了,依菩提才仿佛终于回过神来一般,也不顾嘴角还有刚才流淌的鲜血,拍着小手兴奋的喊道:“许半生你好帅哦,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许半生也没看她,只是对夏妙然笑了笑:“跟我无关,我本不想管这件事,你若不在,我来都不会来。”
原本还对许半生有些怨气的夏妙然,这一句话,却让她再也生不出半点气了。许半生让李小语送夏妙然回去,夏妙然虽然觉得奇怪,但终究还是按照许半生的话离开了早已是狼藉满地的酒吧。
依菩提看到许半生让夏妙然和服务员都走了,顿时哭丧着个脸,以为许半生是要单独找她算账。
“许半生,你不要那么小气啦,我也不是故意要砸坏妙然姐姐的酒吧的。你也看到了,刚才那两个男人穷凶极恶的,我根本不想跟他们动手啊,但是他们非不肯让我走。之前那三个人找我麻烦的时候,我可是除了一开始那只杯子,什么都没打坏呢。而且我也听你的话,没有用三圣对付他们。可是跟那个昆仑派的老家伙打,我也……”说着话,依菩提低下了头。
许半生无奈的看了看酒吧里的情形,道:“是那三个人找你的麻烦,还是你存心不肯放过他们?那个男人找你搭讪,你不想理就不理好了,为什么非要把橙汁洒到他身上去?就这你还敢说是别人找你的麻烦?”
“那种人,一看就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姑娘,给他点儿教训也是好的。”
对于依菩提狡辩的能力,许半生也是无可奈何。不过三圣教的圣姑,也轮不到他来教育,他之所以留下来,全然不是为了依菩提,而是为了躲在阵法之中掩去了身形的严大掌柜。
“好了,我也不跟你争辩。这样,我说三点。第一,我们不是朋友,妙然更加不是你的姐姐。我不是卫道士,对你们三圣教没有什么成见,但这并不表示我就愿意和三圣教打‘交’道。第二,我回来,不是为了救你,你的死活我并不关心。今晚若不是妙然回来了,我绝不会来。在我看来,真让常区过把你带走,给你个教训,也是一件好事。第三,我留下来不是为了教训你,那是你们三圣教的责任,或者,应该是你那位活佛的责任。”
“那你留下来做什么?”依菩提好奇的问到。
“有朋自远方来,我这个做主人,自然要邀请朋友坐一坐,喝上一杯酒。”许半生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看似空无一人的角落。
严大掌柜微微一笑,对自己身旁那人说道:“该现身了。”
那人一点头,弯腰捡起了两样东西,他们的身形立刻就在那个角落里显现出来。
看到角落里突然冒出两个人来,依菩提也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严大掌柜,有礼了。”许半生打了个稽首。
“许真人,我也有礼了。”严大掌柜迈步而出,大马金刀,很有个枭雄的气势。
“我并未出家。”
严大掌柜稍愣,随即改口道:“那么许少。”严大掌柜将目光投向仍自摆出目瞪口呆状的依菩提身上,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他道:“菩提,怎么不认识我了?”
依菩提突然就显得有些束手束脚,瘪了半天小嘴,最终有些不情愿的喊道:“姑父。”
严大掌柜微微颔首,许半生却微微一经reads;。
姑父?原来依菩提和严大掌柜也是亲戚么?那么,是依菩提的父亲,和严大掌柜的夫人是兄妹或者姐弟的关系?
这倒是许半生完全没有想到的。
看依菩提和严晓远之间的争执,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二人之间竟然还是姑表亲的关系,严晓远竟然会是依菩提的表哥,三圣教圣姑和僵尸道的下一代掌柜,居然会有亲戚关系。
“原来二位……”许半生笑着摇了摇头。
严大掌柜走到许半生面前,看看依菩提,道:“小丫头好些年不见,倒是越来越顽劣了。看到我好像你很不乐意的样子。”
依菩提瘪着嘴,声音就突然大了起来:“是姑父你巴不得我被人打死吧?既然你早就在这里了,看到那个老家伙欺负我,你做姑父的都不说出来帮帮我,就这么看着他们欺负我一个小姑娘。你巴不得我死,我难道还应该很乐意见到你么?”
“强词夺理。你堂堂三圣教的圣姑,身边高手如云,什么时候轮得到我一个外戚相救了?”
“我就不信表哥他没告诉你,我是一个人来的吴东。教主根本就不想让我来,若不是坚持,我这会儿还在黔南呢。姑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三圣教从来不会修炼巫术,而我这趟来……”
严大掌柜立刻打断了依菩提的话,他还真怕依菩提不管不顾的说出来,这个丫头,从小就调皮的很,根本没把他这个姑父放在心上。
“好了,你不要强词夺理了,你们三圣教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刚才你也没到完全无力支撑的时候,真要是你不能力敌,我肯定会出手。现在你也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依菩提冲着严大掌柜吐了吐舌头,然后看了许半生一眼,道:“我要等许半生。”
“许少刚才跟你说的明白,人家根本就不想跟你做朋友,你这孩子好歹也是三圣教的圣姑,不要总以没长大作为借口。这也就是现代社会,搁在从前,你这个年纪有些都有孩子了。你母亲不也是十六岁就生了你?!”
“那还不都是你小舅子干的好事reads;!”依菩提突然就怒了,须发皆张,像一只小兽。
许半生看在眼里,大概知道,看来依菩提和她那个父亲的关系相当之差,或者是她母亲跟她父亲的关系极差,所以依菩提从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父母的事情,哪怕那个人是她的长辈。
“怎么,你还想跟我动手?”严大掌柜彻底沉下了脸。
自己的儿子现在成了一个废人,要说他不痛心那绝对是假的,他只不过没有把握能胜得过许半生而已。而且,即便胜得过,他也得考虑许半生背后的林浅,严晓远和许半生之间发生的事情,说到底,终归还是严晓远咎由自取。而这件事,或多或少跟依菩提不无关联,若非依菩提那晚在酒吧胡闹,许半生也不会认识他们俩,更加不会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那样的话,严晓远也不至于承诺老僵三个处|‘女’,没有那个夏妙然,严晓远何至于此?
将这一切归咎到依菩提的身上,虽然有些牵强,可是严大掌柜因此而对依菩提有所怪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依菩提不会看不透这一点,这个小丫头虽然喜好胡闹,可也是极聪明的人,她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搞不好真会惹得严大掌柜对她起了杀心。亲戚归亲戚,再如何也不可能比亲生儿子更重要。至少,在许半生和严大掌柜谈妥之前,她不适合再在严大掌柜之前‘露’面。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姑父,我怎么敢跟你动手。我过两天就到了,你等他来了跟他动手吧。”说罢,依菩提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蹦一跳的离开。
走到楼梯上的时候,她对许半生说:“我就是要缠着你,你愿不愿意跟我做朋友,我也要缠着你,你别想摆脱我。嘻嘻。”满脸嬉笑,还冲着严大掌柜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很明显,这是在回应严大掌柜之前那句话。
严大掌柜身边那人,满脸怒意,恐怕若不是看在依菩提终究和严大掌柜是亲戚的份上,他早就出手教训依菩提了。
对此许半生毫不在意,相反他对那人微微一笑,道:“麻烦你收拾一张桌子出来,我要和严大掌柜喝两杯。”
那人一愣,严大掌柜也是一愣,他们都没有想到,许半生竟然会让他做一个下人做的事情。
严大掌柜刚想开口,那人却道:“掌柜的,我来收拾reads;。”
见状,严大掌柜也就不做声了。
等到那人真的收拾了一张桌子以及两把椅子之后,严大掌柜一边自行落座,一边介绍道:“这位是我家的二掌柜,孟可。”
严大掌柜想看看,当许半生得知孟可不是下人,也不是跟班,而是堂堂僵尸道二掌柜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可是,严大掌柜失望了,许半生只是对着孟可微微一笑,说道:“有劳孟二掌柜。”然后,理所当然的走到吧台里,找了一瓶还完好的酒,又拿了两只杯子过来,甚至都没给孟可拿上一只杯子。
将两只杯子放在桌上,许半生拧开瓶盖,给严大掌柜和自己各自倒上了一杯酒。
“初次见面,严大掌柜教子无方啊!”许半生拿起酒杯,虚祝一下,抿了一口。
严大掌柜和孟可脸‘色’瞬间都变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还没有跟许半生兴师问罪,许半生却反倒先指摘起严大掌柜教子无方来了。
孟可向前跨了一步,严大掌柜却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
随后,严大掌柜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许少真是年少英才,你伤了我的犬子,那是他学艺不‘精’,现在许少说我教子无方,呵呵。也是,我若有林浅真人之能,今日怕便不是我来找许少聊天,而是林浅真人去找我僵尸道了。”
严大掌柜也拿起酒,放在鼻端闻了闻,似乎有些不习惯威士忌的味道,但他还是一口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许半生脸上带着微笑,又道:“若是我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我他虽然护短的厉害,却也拉不下那个脸去找严大掌柜。顶多寻个机会悄悄的杀了伤我之人。”
严大掌柜拿过酒瓶,给自己又倒上了一杯酒,眯着眼睛看着许半生,他想知道,这个少年怎么就敢对他如此放肆。他严大掌柜在巫‘门’之中,好歹也是一代宗师级别的人物,纵然你是太一派传人,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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