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菊与刀(1 / 2)
让万历皇帝火上浇油的是邓以赞四人刚下狱一个在刑部观政的新科进士邹元标许是受到了艾穆和沈思孝两位前辈的鼓舞居然也跟着上疏了。
而且骂的比之前四位更难听他不光骂张居正盛名难副、志大才疏甚至连万历皇帝一起喷起来:
他说陛下之前有云‘自己学问未成先生要是走了就前功尽弃了。’这幸亏是张相公只是丁忧啊要是现在死掉了皇上你是不是就成了失学儿童?也不再治理国家了呢?你离了张居正难道活不了吗?也太没志气了吧?’
万历皇帝活了十五年还从没被臣子这样羞辱过呢气得他摔了手办高声大喊着:“廷杖廷杖!统统廷杖!把这些家伙拉到菜市口脱了裤子往死里打!打不死他们不要回来交差!”
冯保也恨透了这帮羞辱叔大兄的狗东西尤其是邹元标居然敢骂叔大禽兽这种活不打死算完还留着过年吗?
自然也没拦着于是定下来十月廿二日在菜市口公开执行廷杖以儆效尤!
冯保还是有些头脑的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化他下令司礼监将所有反夺情的奏章全都留中待秋后再慢慢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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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风暴还是不可阻挡的形成了……
廷杖的旨意一颁布京师上下登时沸腾了。原先出于各种原因保持沉默的大多数现在纷纷跳了起来。有人搞签名请愿有人搞集体上书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开始通力营救五人组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廷杖。
而且有意思的是明明留人的是太后抓人的是冯保下旨打人的是皇帝百官眼里却只有张相公。仿佛他才是幕后黑手只要他松口这场血光之灾就能消弭无形一般。
六部五寺各院上本营救全都石沉大海于是大家决定上他家去当面劝说。
刚刚消停了几天的大纱帽胡同又门庭若市起来。
一般的官员当然进不去只能在外头拉横幅请愿。
但大九卿纷沓而至游七总不能也拦着了。大司寇刘应节来为三个不成器的手下请罪请张相公高抬贵手不要让君子受廷杖之辱。
工部尚书郭朝宾兵部尚书王崇古左都御史陈瓒也来求情了。就连礼部尚书马自强这种仕途上升关键期的官员都冒着无法入阁的风险来向张居正求情。
张相公也不在书房中了而是匍匐在孝帏里面一副连日居丧、悲痛昏沉的模样。别人说十句他能回答一句就不错了……
马自强等大员极力为五人辩解说这群后生年少气盛冒昧无知但是他们只是为国家计并不是有意攻击首辅。又说现在皇上盛怒之下惟有相公上疏营救才可将这场斯文大祸消弭。
“居丧之中管不了外面的事请诸位部堂原谅罢……”待他们絮叨的口干舌燥张居正方匍匐着用最弱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
见他滚刀肉似的油盐不进马自强等人只能黯然告退了。
看到各位部堂铩羽而出官员们都有些灰心了看来这顿廷杖是在所难免了。
然而也有不信邪的比如王锡爵。虽然碍着赵昊的关系加上张相公的提拔之恩这次夺情事件他一直没有表态。
但这次受杖的有两个翰林他身为掌院学士实在没法继续装聋作哑了。便带着一众翰林到相府求情还非拉上已经不在翰林院的申时行。
申时行摊上这么个二百五同年同乡兼好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但他也是翰林前辈几年前还当过翰林掌院实在不好推脱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来了。
不过申状元是放个屁都怕动静太大的主哪能真就愣闯相府?快到大纱帽胡同时他跟王锡爵说咱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现眼的胡同里人太多还是从后门入吧。
王锡爵一想也是要是部堂们都没搞掂的事儿被他们搞定了诸位部堂的脸面往哪儿搁呀?
于是一群人摸到了张相公的后门敲开门递上名刺求见张相公便在后门房里吃茶坐等。
结果茶水都喝白了才等来传话的家丁告诉他们老爷忽然得了重病没法见客。诸位大人还是请回吧。
“那好吧我们不打扰相公休息了。”申时行便痛快起身带着赵志皋、张位、于慎行、于慎思、田一俊等人打道回府了。
谁知老王这货脑回路清奇居然趁人不备闪身溜了进去。
相府家丁在后头撵都撵不上又不好直接放狗咬王学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跑进了内院。
内院中张相公躺在软椅上享受着两个胡姬温香软玉的按摩这才感觉活了过来。他正待让她们深入的按一按结果王锡爵就硬闯进来了。
张居正无可奈何只好黑着脸让胡姬退下也不起身冷冷看着王锡爵道:“元驭擅闯相府该当何罪?”
王锡爵却不接话他擦擦额头的汗拱手请张相公放过那五人。
张居正翻翻白眼哼一声道:“那是皇上要打的你来找不谷有什么用?”
“皇上都听相公的。”王锡爵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