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卧榻之侧有美人,岂能不睡?(2 / 2)
戏志才的话还在继续。
“至于…南横?这个横又是哪个横?我倒是有点糊涂了。”
讲到这儿,戏志才敲敲脑门…
他感觉自己在猜谜。
不过,总而言之,猜的很快乐,似乎…陆羽的心思,特别是陆羽这种把敌人卖了,敌人还帮他数钱的坏心思,揣摩起来是一件极其快乐的事情。
讲到这儿…
曹操饶有兴致的再度望向荀攸。“公达?这次你还要猜么?”
“还用猜嘛?”荀攸笑着说道:“这‘南横’中的‘横’,多半便是‘合纵连横’的意思吧?”
这话脱口…
“合纵连横?”戏志才重复了一遍,紧接着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恍然大悟了。“我明白了,合纵连横,原来是合纵连横。”
戏志才直接提高了声调。“咱们在南方的隐患,无外乎是荆州的刘表与江东的孙策,如今,孙策讨伐庐江大败而归,损兵两万余人,这是动了筋骨,短时间内不会再踏出江东,甚至…内部也会产生巨大的分歧与哗变。”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是个隐患,陆司农的意思是,让咱们联合荆州刘表、交趾士變去最大程度的给孙策与江东六郡施压!”
“刘表与孙策本就有隙,他手下的黄祖更是与孙策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想必,他们会很欣然的与咱们联合遏制江东孙家的发展。”
“至于…士變,曹司空迎奉天子时,士變已经上表朝贺,更是向曹司空表示臣服之意?如今,只需要一纸诏书,他必定与咱们曹营、荆州刘表一道呈合围之势,遏制这位江东小霸王的发展,到时候内忧外患,哈哈,他小霸王除非是三头六臂,否则,怎么可能坐稳这江东霸主的地位?”
“南横,好一个南横!”
戏志才说了一大通,情绪上颇为激动,他算是被荀攸点醒,一下子没忍住说了这许多。
此言一出…
“哈哈哈哈…”
曹操与荀攸先是楞了一下,继而均是笑出声来。
特别是荀攸,他的心情从原本的乌云密布,一下子变的晴朗不已。
诚然,这“东望、西拢、南横、北和”的大方略,他心中大致也有个雏形,甚至能制定出其中的一到两个具体方案。
可…
如同陆羽这般深入简出的将“草肚皮”周围的隐患完全总结出来。
荀攸自问…他绝做不到如此精细,更做不到对每一个诸侯都了如指掌、了然于胸。
在这点上,别说是他荀攸了,就是叔父荀彧也比不上陆羽。
或者说…
在眼力与宏观战略的制定上,他与叔父是彻彻底底的被隐麟给比下去咯。
当然,这并不丢人,毕竟…人言——隐麟之语泄露天机!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了…
一下子,困扰着曹操许久的方略问题,让荀攸颇为忌惮的“草肚皮”问题彻底的迎刃而解了。
“草肚皮”摇身一变变的大有可为,变成“金肚皮”了
如此部署之下,曹军相当于用最小的代价,换取到了局势上最大的主动权。
不可谓不精妙。
等等…
荀攸与戏志才均意识到一个全新的问题。
那就是,十字战略规划中,还剩下两个字——“中定”!
这里面,又暗藏着什么乾坤呢?
从两人的眼神中,曹操察觉出他们的疑窦,当即笑问道:“公达、志才不再试着解析下这‘中定’了么?”
“还望曹司空指教。”荀攸拱手,请曹操回答…
戏志才也是微微的一捋胡须,他疑惑的问道,“如今的曹司空坐拥司、徐、兖、豫,虽然地处中原,可中原之内不早已平定了么?陆司农这‘中定’指代的是谁呢?”
戏志才抛出疑问。
曹操不假思索,直接回答:“宛城!张绣!”
先是念出了这两个词,紧接着…曹操开口道:“其实陆司农原本的提议只有前面八个字,这最后的‘中定’,是我替他加上的!”
讲到这儿,曹操的语气变得严肃了许多。
“不过,陆司农一句话说的极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宛城距离许都城不过二百里,朝发夕至,呵呵,我曹操又岂能允许许都城旁边有如此隐患?”
“宛城必须收归我手,至于张绣,要么降,要么死!”
此言一出…
戏志才与荀攸均是一怔。
原来是宛城与张绣。
好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只是…他们似乎对宛城、或者说对张绣的了解太少了。
张绣有多少兵?有多少将?他的谋主是谁?
宛城的城池结构如何?民心归附情况如何?还有…张绣怎么就悄无声息的占据了宛城?
昔日里…似乎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啊?
即便宛城距离许都城这么近,可…戏志才与荀攸惊讶的发现,有关张绣的情报,他们竟是一无所知。
若非曹司空…或者是陆司农的这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那…岂非还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颗“钉子”?
恰恰,这是最危险的!
为何…这么一处近在咫尺的隐患,没有人注意到呢?
会不会是有什么人…不…是宛城中,一定有高人,他刻意的让整个宛城,让张绣军变得毫无存在感!这人可怕呀!
“曹司空…你对宛城了解么?”戏志才忍不住追问道。
“不了解。”曹操摇了摇头…
这…
一下子,戏志才的眼眸凝起,脸色也变得难看。
在他看来,纵是势力强如袁绍,可只要是明面上的对手,那并不可怕…
这种毫无情报,他们曹营从来没有注意到过,甚至都没有刻意去派出细作的城郡,才是最危险的。
这相当于是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作战!
“曹司空?这…”戏志才还想表达些什么…
没曾想,曹操的话抢先传出。“志才,你别激动,我虽然不知道宛城,也不了解张绣,可…有人知道啊,哈哈,比如咱们的陆司农就知道啊!”
“莫说是张绣了,就是宛城的前世今生,他都向我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张绣是西凉将领张济的弟弟,他有个嫂子姓邹,他对嫂子极其尊重,更是听惯了嫂子的话,他还有个帷幕之后的谋主…”
没错…
那一夜,陆羽向曹操好好的讲述了一下张绣的发家史,连带着…还讲述到了一位“先生”,可以称之为“老阴逼”,可以称之为“毒士”,也可以称之为三国第一大忽悠的“先生”!
在陆羽看来…
历史上的宛城一战是个彻彻底底的悲剧。
而要弥补这个悲剧的,首先要做的就是让曹操了解他的敌人。
张绣、贾诩、胡车儿,还有…那个女人!
别说,陆羽口中什么“张绣”、“贾诩”、“胡车儿”的,曹操听过一遍,也就那么回事儿,唯独陆羽讲到了那个“邹”姓的女人,以及她的“光辉”事迹时。
曹操眼珠子都在放光…绿油油的光,他仿佛看到了那死去的张济头顶的青青草原。
这个女人的事迹不简单…
能让侄儿张绣无比敬重…
能让侄儿张绣与害死丈夫的凶手刘表…缔结同盟,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邹氏这个女人,身上…又怎么会少了故事呢?
这个女人…更是让曹操想要隔空呐喊——爱了爱了呀!
最可怕的是,这个女人,符合曹操对“那啥”伴侣的一切幻想——人妻,丧夫,美艳,聪明。
这不就是为他曹操量身定制的么?
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在所谓——卧榻之侧有美人?岂能不睡?
这,很曹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