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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盛夏忍着心里的痛,抱着一丝希望,问道:“是谁?”不等楚斯年开口,盛夏唇角挤出一抹苦笑:“你知道吗,此刻的你让我想起了五年前在监狱里逼我替楚铭扬顶罪时的样子。”
话落,一滴热泪毫无预警的从眼眶中倏然坠落……
蒙了一层水汽的眼眸深深的凝视着她,她有一种错觉,刚刚他所说的那些话都是自己出现幻听了,他还是五年前的那个他,一成不变!
对他而言,亲情永远都大于爱情,在关键的时刻,毫不犹豫的让爱情做出让步,更甚至……牺牲。
楚斯年急了,双手同时包裹住盛夏柔若无骨的小手,眸色焦灼:“夏夏,相信我!我不是袒护包庇铭扬,操纵这场绑架案真的另有他人。”
盛夏想要把手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却被他握得更紧,只好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放手。”
这两个字就好像两把锋利无比的剑,直插他的心口,剧烈的疼痛从心口蔓延而开,楚斯年要紧牙关想要坚持,却在看到她眸底冷冽的寒光时,倏然松手。
盛夏心里虽然为楚斯年所说的话失望透顶,但看到楚斯年眸底的伤痛时,心底还是泛起一丝不忍,冷着小脸,淡淡的问道:“如果真的是楚铭扬绑架我的,你会怎么做?”
这句话算是给楚斯年最后一个机会,亦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真是铭扬干的……他会怎么做?
楚斯年深思熟虑了许久,说道:“铭扬的性格我了解,胆小怕事,他没有那个胆量。”
他没有那个胆量……
这不是包庇楚铭扬是什么?换另一种说法,他不相信她的话,认为她是在诬蔑楚铭扬对不对?
觉察到盛夏眸底的光芒又阴暗了几分,楚斯年伸手去捧她削薄的香肩,欲要给她好好的解释一番,却被她嫌恶的用胳膊撑开——
“别碰我!”
因为用力过猛,掀翻病床上的小饭桌,麻辣烫红色的汤水和粘稠的粥泼的床上地上都是,甚至还有一部分溅到楚斯年的衣服上,使平日里精干洒脱的男人瞬间变得邋遢不堪。
楚斯年垂着眼睑看着自己衬衫被红油浸透还沾着粘稠的粥,不自觉的狠狠蹙眉,他不是有洁癖的人,却也无法忍受衣服弄脏成这样,尤其是此刻浑身全是浓浓的麻辣烫的味道。
再抬眸,盛夏坐在病床上,小脸撇向窗外,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知道脸色肯定不怎么好。
楚斯年无奈的叹息了声,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声,看着护士换了床单被罩,又把地面打扫干净后,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卫生间……
盛夏听见卫生间传来‘哗哗哗’的流水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不是无理取闹,五年前的事她都能释然,这一次被绑架她安然无事,亦是没打算追究责任的。
可是,她现在怀孕了,这个孩子于她于楚斯年有多么重要不言而喻,这是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不能出半点差池。
昨晚不知道他的存在,就在她半个小时前得知自己怀孕的事实时,高兴之余心里涨满了后怕,若是昨晚倒吊让她流产,后果……她不敢想象。
知道自己和楚斯年不可能有孩子也就算了,若是有了却因为某些原因流产,她是断然不能接受的。
昨晚龙昆离开之前,专门吩咐下属要看着她将肚子里的孩子流掉,足以见得相对于杀她更重要的是让她流产。
或许,真如楚斯年所说的楚铭扬没有胆量杀她,他雇龙昆绑架她可能是为了让她流产,这要比杀了她更加可恶,不能原谅。
她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但谁若是对她肚子里的宝宝意图不轨,她不但不会坐以待毙,反而要狠狠的反击,排除一切伤害因子。
可是,现在楚斯年的态度让她失望透顶,她看到了五年前那个处处护着楚铭扬和楚灵薇的楚斯年,老话虽说,‘六亲不认的人交不得’,但在楚斯年的身上刚好相反,他对楚铭扬的袒护已经到了没有毫无章法的地步。
如果告诉他她怀孕了,用孩子威胁他惩罚楚铭扬,他会怎么做?
盛夏唇角挤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她没有把握,因为他清楚的说过不喜欢孩子。
所以,就算告诉他孩子的存在,恐怕也不会改变他对楚铭扬的态度吧。
‘吱呀’——
卫生间开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连忙抬手揩去脸颊上的泪水,躺下,背对着他,把脸尽可能的埋在枕头里。
楚斯年换了晚上陪护没有外人时穿的舒适的休闲装,因为没有专门擦拭头发的毛巾,只能用洗脸毛巾胡乱的擦拭,出来头发却还是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浸湿过的一样,但他的发质很硬,一撮一撮的竖起来,配上这身休闲装,若不是黑眸浮现出的那抹不容忽视的暗沉,会让人觉得像是在健身房刚做完有氧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