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幽梦（2 / 2）

&nb“夕颜……还好吧？”听到脚步声近了，他未曾回头。

&nb明知道对方看不见，温少谦还是点了点头，“吃过药，已经睡下了。”

&nb“她与你……倒很亲近。”

&nb身后的人，沉默了。

&nb“可她却认不出我了……”听不到对方的回应，黎轩自嘲地笑了笑。

&nb在此之前，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重逢的场面。可独独……没想过会是这样。

&nb形同陌路……不，连陌生人都不如，在她眼里，他只是个想要玷污她的恶棍！

&nb“夕儿离开王府以后……吃过许多苦，”温少谦踌躇了半晌，终于缓缓开口，“或许，远比您以为的，还要苦。她也实在是怕极了，才会变成今天这样……您……别怪她。”

&nb黎轩转过身，棱角分明的侧脸还笼罩在阴影里，“她这一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nb………………

&nb屋子里浓浓的药香挥之不去，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阵阵苦涩，呛得他几近落泪。

&nb夕颜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睡得很不踏实。额上不停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精致小巧的五官皱在一起，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

&nb“别怕，夕颜……别怕……”他伸手抚过她蹙起的眉心，轻声低喃。

&nb夕颜的身子难受地动了动，似乎留恋他手掌的温度，小手无意识地覆在他的手上，紧紧抓住。“黎轩……”她哽咽着呓语，如一声声乞求，“黎轩……”

&nb“我在，我在的……”

&nb触碰到她腕上的凹凸不平，耳畔忽然响起温少谦的话，“……虽捡回了性命，精神却是垮了……时常出现幻觉，更三番五次地寻死……”

&nb他几乎是颤抖着捧起她的手，借着窗外投射进的微弱光线细细端详。

&nb纤细白皙的手腕上，几道深深浅浅的伤疤，狰狞地趴在上面。

&nb手指在那些疤痕上慢慢摩挲……

&nb胸口，是撕心裂肺的疼。

&nb“对不起……夕颜……对不起……”他低头轻吻那些伤口，强迫自己去想象这每一道划下都是何等痛彻心扉。

&nb他害她如此，他害她至此……

&nb夕颜似梦似醒间，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一遍遍叫着自己名字，手上也不知何时竟沾了水，冰凉冰凉的。她挣扎着想起来看看，可眼皮好像有千斤重一般，不论她怎么努力，也只能看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脑海中明明一片空白，心却忽然就抽疼得厉害，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落，话也不由自主就出了口，“黎轩……你别走，别丢下我……我害怕……”

&nb那人身子一僵，恍惚间，已经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我不走……我哪都不去……不要哭，夕颜……不要再哭了……”带着薄茧的指腹慌乱又小心地拂去她脸上的泪水。

&nb好熟悉的怀抱……

&nb她得到保证，终于止了哭，慢慢安静下来。颤抖的双手环过他的腰身，像年幼时每次撒娇那样，依赖地把小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抽噎着如孩童一般喃喃道，“嗯……黎轩哥哥不走，黎轩哥哥陪着夕儿……夕儿最听话……”说完，又枕着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