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引君入瓮（1 / 2）
<p>水刑的具体起源已经不可考，有说是起源于中世纪的欧洲，也有说在中国古代就已经初见端倪，比如众所周知的浸猪笼，就是水刑的一种体现。</p>
<p>但不管起源何时，水刑作为最残酷的一种刑罚之一，能够对受刑者的身体和意志都造成难以想象的折磨和打击。</p>
<p>百画弱质芊芊，受了水刑还能够坚持走到这里，实在是小小的奇迹。</p>
<p>徐佑淡淡的道：“小娘好手段，水刑过不留痕，却能鞭挞意志，用在此时此地，实是再好不过。不知……可问出了什么？”</p>
<p>据说水刑的成功概率大概在百分之八十，也就是说，十个人里只有两个人可以熬过去，其他八个人都必然会开口招供。</p>
<p>百画明显不在这两人当中！</p>
<p>“跟她先前供述的差别不大，不过时间有限，没有往深处挖掘……”十书听出徐佑语气不善，道：“还有，禀郎君知晓，水刑只不过是苦泉里的第一道刑罚，也是最轻的一种！”</p>
<p>言外之意，这都是正常的程序，没有针对任何人。</p>
<p>最轻的一种？</p>
<p>徐佑还能说什么好，从古到今，刑罚一门向来是最泯灭人性的地方，也是最考究智商和创造力的所在。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干，就钻研怎么折磨人更有效果，所以各种残忍又冷酷的道具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世人面前，且经久不衰。</p>
<p>或许十书这类长年生存在泉井的人的眼中，水刑，只是开胃菜而已，不值一提！</p>
<p>徐佑懒得再看这个女子一眼，转头对万棋说道：“去让厨下熬碗姜汤，给百画去去肺腑间的寒气。”</p>
<p>天寒地冻，水刑由鼻喉入肠胃，然后浸染脾肺，外表看不出一点伤痕，但内里已是千疮百孔。在这个偶然风寒都会毙命的时代，受了这样的刑，若是运气不佳，活下来可能性实在太低。</p>
<p>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下肚，裹上白色的貂绒大氅，百画苍白如薄纸的脸色才有了点点的回转。</p>
<p>詹文君瞧她逐渐平静下来，道：“百画，以你之罪，本来无可饶恕。只是念你初犯，又事出有因，所以徐郎君求情，故而网开一面，许你待罪立功，你可愿意？”</p>
<p>百画叩首道：“婢子愿意！”</p>
<p>第二日一早，百画收拾停当，一人来到钱塘县城，过桥入巷，辗转来到上次跟那人见面的宅子前。拉着门上的铁环轻敲了几声，没有回应，然后轻轻一推，门竟然虚掩着，没有上锁。</p>
<p>“有人在么？”</p>
<p>百画进到院内，望去一切如旧。四间低矮的厢房排列两侧，两层的主楼矗立在正中的位置，十几株柏树围绕着院墙成圆形，显得简陋又普普通通。</p>
<p>没人回话，连虫鸣鸟叫都不曾入耳，寂静的有些可怕。</p>
<p>“有人么？”</p>
<p>百画走到楼内，上下看了看，一无所有。再来到厢房，还是杳无一人。</p>
<p>她站在院子里，神情惶急，不知所措！</p>
<p>足足等了半响，还是没人出现，百画以为任务就此失败，那人警惕性过高，这个宅子只使用一次就不再用了。眼下唯有安心坐等他下一次找上门来，才能执行定下的计划。</p>
<p>可是每多等一分钟，对她都是一种烧心烧肺的煎熬，家人的安危，良心的折磨，对前路的恐惧和未来的不确定，都让百画度日如年，恨不得马上结束这一切。</p>
<p>正在患得患失之际，宅门吱吱的响起，一个奴仆打扮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观望了一下四周，低声道：“随我来！”</p>
<p>百画心生警惕，往后退开两步，道：“你是什么人？”</p>
<p>“小娘来找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派来的！”</p>
<p>百画双手握紧，心中闪过了不知多少个念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毅然道：“要去哪里？我不能耽误太久……”</p>
<p>“不远，半柱香即到，请！”</p>
<p>男子当先出门，百画跟在他的身后，在城中来回曲折的反复行走，就如同迷宫一般，要不是百画从小在这里长大，真的连身在东南西北都不清楚。</p>
<p>“请！”</p>
<p>男子在一处普通的宅院前面立住，做了个请的手势。百画的掌心已经被汗液湿透，但想起此行的目的，鼓足勇气迈过低低的门槛，步入了深深的庭院当中。</p>
<p>再次见到那个人，百画却发现自己竟如此的平静和坦然，没有了慌乱和恐惧，也没有了担心和恨意，她只需要将徐佑的话重复一遍，然后随机应变，引君入瓮。</p>
<p>“难得！你会主动来找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p>
<p>这人身穿黑色的裲裆宽袍，身形瘦且高大，样貌寻常，只是一双眼睛细若柳叶，透着阴冷的寒光。</p>
<p>百画跟他对视一眼，又低下了头，道：“是！我这几日用心打探，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p>
<p>这人身体稍离了座椅，目光似乎要把百画生吞活剥一样，有些迫不及待的道：“快讲！”</p>
<p>百画犹豫了一下，抬头说道：“我要先见一见我阿母和哥嫂……”</p>
<p>这人嘴角溢出一丝讥笑，道：“怎么？怕我杀了他们不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