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俘虏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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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方坐在府内正在批阅自己手下呈上来的一些文件,不多时,他翻出一份从俘虏营送来的文件。他看了看日期,是昨天发出的,顺手翻了翻,里面无非是讲俘虏营中的新军俘虏又有作乱的迹象,正在开始互相串联,似乎在近期内要做什么不良举动。阮明方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对于这帮俘虏是有心无力。一开始他还想要从俘虏身上获得一些证据,证明他们是犯上作乱的反贼,但是随后就发现自己打错了算盘。这些俘虏基本上都是占城港新军保护大户撤往东方港后剩下的,这些人大多都是新兵,许多参军还不到半个月,刚刚开始学习站队列,更多的是左右都分不清的穷泥腿子。原本还有两个军官有点积蓄,结果当天逼供的时候就被打死了,等到抄家的禁军赶过去的时候,人家家人早就把财产转移了个干净。后来想着抓了你们这么多兵,总要用钱来赎吧?结果是东方港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看起来人家压根就没把这些新兵当成自己人。想想也难怪,当时给了机会跟着一块儿撤的时候不愿意走,现在被抓起来了才巴巴的说是自己人,想必那帮髡贼也不认。这群俘虏就这么被关在以前作为军营的俘虏营里,被四百多禁军加上五百厢军看守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情处理起来非常棘手,原本说这犯上作乱公然叛逃到东方港的中国人那里去了,应该是妥妥的叛国,理应统统处斩。但是这帮人并没有参与叛逃,甚至连攻击官军的行为都没有,真要是处斩了,于情于理说不过去。现在占城港里富人都被中国人和叛逃的新军席卷一空,公然定居在占城港势力范围的最北面的桥对面,听说是个叫做北桥头镇的地方。叛逃的新军在那里建立起了一个新营地,每天探子都能看到那边的新军排队唱歌出操,一副尽然有序的样子。而且明显每天都有新人在加入叛军,因为人越来越多了,这么看来,很明显这些叛军全然忘记了这些被俘的“前战友”,因此寄希望于让北桥头镇的人花钱来赎人的梦想泡汤了。但是如果就这么放掉,他又觉得非常不爽,要知道好不容易才抓住了这么百来个俘虏,把这个报上去,就算皇上不批,六部也要给他批份功劳下来。要知道宰相内阁现在可都为了这个事情站在一起了,虽然占城港的肥肉没吃上,让所有的有钱人都跑掉了,但是假如把占城港恢复起来,按照公主之前的做法,最起码还是能够吸引来一部分逐利商人的。唯一让他们觉得不爽的事情是这个原本的割肉计划执行到现在竟然变成了让自己放血的行动,他们还不得不掏出一大笔钱来疏通占城港水路,重新建立码头区什么的,这样一来,可就要两三年后才能发挥出作用来了。因此现在这群俘虏又凸显出他们的用处来了,可以用来向顺化邀功。有功劳就必然有赏赐,阮明方记得赏赐大约是六七万两银子的样子。此时的他不由得把笔搁在砚上,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自己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开支差不多要花到两千两一年,如果自己在这里呆四年的话,就要花到至少八千两到一万两。虽然说是六七万两银子,但是过手银子的各部不可能不截留。尤其是管钱的户部,一般来说要截留个一成以上两成以下的钱,然后负责押送银子的各个部门都要从这笔银子里抽水,等到他拿到手的话最多还有两万五千两。这两万五千两还要分出一万两打赏参战的禁军和厢军,到了自己手里的话,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万三四千两上下。虽然不多,但是也能顶点用,自己手下虽然还有许多六部里派来的各种关系的官儿,但是这些官可都是皇帝发工资,钱都是户部给,丝毫不劳他操心,等到封赏拿到手之后,最多把三四千两拿出来给他们,整个占城港里就算是皆大欢喜了,至于俘虏营里的这帮新军,死活他也用不着放在心上了。但是此时封赏还没来之前,这群俘虏还是得活着的,万一皇帝突然想起要把这些叛军押回顺化去处置的话,人数就会对不上了,到时候还得抓老百姓去填,少不得中间还得出乱子。但是他知道,人不能吃太饱,吃太饱了,就不是饱暖思淫欲了,而是这群被关押的俘虏会要策划出逃的可能了。因此阮明方根据新军以前的军营进行了改建,把新军俘虏都集中在了军营西南角上,然后又用竹签把那一侧的墙上都插满了,保证人不可能从那个方向的墙上爬出去。其他营区现在就作为跟他一起来的五百禁军的驻扎地,另外又安排了五百厢军住在营区的外围。如果有人强闯俘虏营,那么必须在外面冲破厢军,然后才能进入营区,随后又要面对五百禁军,即便是这些禁军在占城港之乱中死了几十人,依旧还是有力量的,说起在到处是军营宿舍木房的营区里,禁军还是有能力一战的。而且为了对付可能会出现的新军使用那种快铳,他特地命令手下到处搜集铁甲,以保证自己的禁军校尉们至少有一件铁甲。他对于俘虏营的改建非常满意,此时这个原本计划容纳千人之众的军营已经被分为了四个区域,西南角是俘虏居住区,平时都关在营房里,只有放风和吃饭的时候才被允许出来。东北角是禁军的驻地,这里靠近入口,方便禁军快速转入防守。西北角放置的主要是原本就在这个军营里的大车,甚至还有当时破坏港口时从港口拆下来的两门六磅炮。禁军里的工匠们进来把这些大炮安装在大车之上,固定后又在火炮炮身上增加了防盾。如果发生战斗时,只要推着炮转向敌人射击即可,这些外面包了铁皮的防盾不仅可以防止弓箭的射击,就连他们自己的火铳威力都能抵挡住。一时间这些禁军们对自己的作品很是喜爱,经常推着这两门“战车”在营区里操演。东南角是禁军中的校尉以上军官的居住区,他们不仅一人独占一间房屋,更穷奢极欲地从当地人牙手中购买了婢女,不仅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还要晚上供他们取乐。并且东南角上还有一栋特殊的房子,是这营区的营妓所,此时每天都有十多个女子在此为这群禁军提供快乐服务。这些女子的来源很复杂,虽然说有几个是本地妓所提供的,但是其他多数是俘虏营中俘虏的家人。她们知道自己的丈夫或者兄弟此时落难在俘虏营中,与其在外面生死不知,很多人都用这样的方式混进俘虏营,看看自己的家人是不是还好,另外还可以拜托这些在自己身上享乐的禁军对自己的家人进行一些照顾。至于这些被关押的俘虏,本时空没有日内瓦公约组织,又没有什么对俘虏的尊重,他们又大多数是在逃亡时被抓,更多的是被当成贼而不是被当成新军俘虏,因此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每天早上天还没亮他们就会被叫出来在西南角的空场上进行点名,如果明知有人逃跑而不举报的,同一个房间的所有人就会被鞭挞。虽然禁军们现在还不能随意弄死这些俘虏,但是这却丝毫不能阻止他们对试图逃跑的人进行惩戒,有逃跑意向的人会被吊在空场的旗杆上一天以作惩罚。往往被吊上一天的人大多数都会因为脱水陷入昏迷,或者发生脱臼或者骨折的现象,但是却不会死。这些禁军此时也乐此不疲地在想各种各样的法子来折磨这些俘虏,毕竟除了排队去营妓所外,真的没有什么能玩的事情了,更别提前段时间在这些新军的战友们枪口下吃了一个大大的瘪,在这里折磨得这些俘虏生不如死倒也让他们找回了不少面子的感觉。外加上为了防止新军俘虏们有力气逃跑,阮明方明令俘虏营的管理者每天只允许俘虏们每人喝一碗粥,这样的话俘虏们会因为饥饿而无法有力气造反,只能依照他们的摆布。除此之外,这样也可以给他节约不少养俘虏的成本,他现在又不能派这些俘虏出去干活,所以能让他们少吃点就让他们少吃点。对于阮明方来说节约了成本,对于俘虏营里的俘虏们来说就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他们一开始进入新军的时候,新军的伙食算得上是最好的,虽然不能每天都有肉吃,但是好歹一个班每顿三个蛋还是有的,白米饭管饱,许多新军士兵在那时就被养得壮实了不少。结果此时突然一下子变成了每天一碗粥,而且这碗粥还要被俘虏营的管理者们克扣掉不少,每天喝的粥虽然不至于能照出自己的影子,可是插根筷子进去还是不可能立起来的。这样一段时间下来,俘虏们此时一个个都瘦的皮包骨,走路都没什么力气,有的甚至躺在屋内一角,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眼睛是不是会转动一下,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尸体一般。屋子里虽然有厕所,但是禁军肯定不会来掏他们这些俘虏的粪坑的,因此里面早就满了,整个俘虏营里到处充满了恶臭和污秽。所有的俘虏们都在后悔,当时有机会跟新军的老兵们一起撤到北桥头镇的时候怎么没有去,现在想这些已经太晚了,估计所有人的命很快就要葬送在这里了。=============================分隔线=============================“俘虏营区我们已经侦察过了,跟我们之前拥有的新军营区图相比没有什么区别。”贺亚运打开一张绘制的地图,摊开在桌上。桌边站着的是北纬、阳牧秦,北纬偏过头去对比了一下两张图,“的确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把西南角用木板搭了个栅栏围了起来。”北纬说着在营墙上指了指,“西南角和西面北面的墙上增加了望台,应该是为了防止俘虏逃跑专门设置的。”“说起来,我们去救这些人干什么?”阳牧秦不由有些不爽,“当时让他们跟着我们的人撤退出来,他们又不肯,现在被抓起来了,怎么还得我们来救?把我们当什么了?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吗?要我说这些人就是咎由自取,死了就死了吧,关我们什么事情?更何况他们还是……”“还是安南人是吧?”旁边声音响起,北纬连头都没抬,他知道说话的钱龙舟。“安南人又怎么样?他们现在是我们这边的,就算当时撤退时没有和我们一块,现在被占城港这么折磨一通下来,绝对是我们的坚定支持者。我们只要把他们救出来,就能得到一支忠于我们的军队。”“不可能好吧?”阳牧秦立刻就反驳道,“我们这几天潜伏侦察时又不是没有清点里面的人数,这一千多安南军队看守的不过是一百多最多不过一百三十人的俘虏而已,现在因为严重营养不良大多数人连走路都走不了。且不说我们要带上一群人去把他们搬回来,更麻烦的是这些人即使是愿意加入我们,也需要至少两个月的调理才能够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来,你真的指望这一百多人来打仗吗?”“你啊……”钱龙舟笑着在他肩上拍了拍,“年轻人,你还是图样图森破,你只看到这个行动表面上的东西,但是被表象覆盖着的用意你丝毫没有看到,”他说着指了指桌上摆着的一份元老院授权书,“执委会都专门下了文件来让你们特侦队协助我们新军来进行救援行动,甚至于在下一阶段的行动中可能还要投入海军陆战队和民兵,甚至于在需要的时候还可以调用空军的飞机,就以这个势态你难道还看不出后面的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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