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2 要不然不够相配(1 / 2)
……怪不得宫道一要离开林三酒现在明白了。
不管他和人偶师谁的武力比较强真的动起手来也不过就是一场级别高些的身体对战罢了。对宫道一来说这种事情到最后谁赢谁输、谁活谁死大概都又直白又没意思。
而眼下就不一样了。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喉咙里烧灼着一块炭烫得她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该不该和他说”这个念头每一浮起来她就往深潭里又陷了一步。彼此冲突的念头与想法暗流一样拉扯着她简直快把她扯碎了;以她对宫道一有限的了解来说他肯定会更欣赏这一份人心挣扎。
“……这是哪里?”
听着这一声微微有点儿哑的问话林三酒心里一惊急忙再次抬起头——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听见的是一个睡意朦胧的阿云。由于背光一道像是由几笔浓墨纠缠凝结在一起的漆黑影子高高地立在仿佛要一直通往天空的道路上叫她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
“别让我问第二遍。”
这一次嗓音里久未被滋润过的干燥感就很清楚了甚至好像还可以听见他唇齿轻合时的声响。
太好了他现在关心的只是身在何处……林三酒在心里松了半口气。人偶师昏迷过去的时间太长甚至连医院的存在都不知道;就算她提前在床边留了通行证和一张简单的字条他走出来时当然也不会想到他一直苦苦等待的宫道一当时就在自己的脚下。
“说来话长我们先进去慢慢说吧。”
她自己都察觉到自己的声气有点儿不稳忙背过头去以后背隔开了人偶师的目光弯腰抱起了鸦江。
这一抱她简直都诧异起来了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步察觉鸦江的身体里已经换了一个意识作主。宫道一一离开鸦江身体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她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一个被冻得冷硬的什么东西在夏日暖和的湖水里泡得渐渐舒展开了。
……宫道一果然没有骗她。
人偶师站在原地看着扛着人逐渐走近的林三酒没有动。林三酒心里藏着事也不敢多看他只作察觉不到他的目光重量一般埋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温度明明其实没有变化却好像光腿赤脚地蹚过了浮着冰块的刺骨河水一样;他身上常年缭绕的浓香此时只有幽幽一缕盘旋在空气里也仿佛是捂住她口鼻的手掌一样叫她喘不上气来。
“你有事瞒着我。”擦身而过时他不慌不忙地说。
林三酒激灵一下。“宫道一来了”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这五个字已经从她的唇齿里滑了出来刚才所有的挣扎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接下来的话也自然而然地出了口——“但是他又走了。”
波西米亚此时早就站得远远的了这句话一说那个影子就肉眼可见地僵硬了好像一块风干的橡皮泥。
林三酒没敢转头去看。
她抱着鸦江停下脚目光只在脚下墙壁纹理上来回打转;人偶师站在她的右侧她就觉得自己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了身体的右半边。
人偶师半晌没有说话。
“……什么时候走的?”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很轻柔说不上来是生气了还是正在思考。
林三酒想了想答道:“他走了好一会儿了有大半天了。”
幸亏胡常在没有跟着人偶师。
“他记得你也已经察觉到你想复仇了因此想避开你。”她不清楚宫道一为什么不想被寻仇但她不认为他是在害怕。“而且听他的意思他似乎很有把握……你以后都找不到他。”
最后一句话叫人偶师忽然抬起下巴从喉间滚起了低低的半道笑声。
“我试过”
林三酒觉得这个时候或许还是不要提鸦江的好免得人偶师一发起怒将鸦江当成了怒火的替代对象因此只是鼓起勇气说:“我想把他留下来……但是对不起我没做到。”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双脚离了墙壁。她已经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右侧却还是没能提前看到这一击的到来;在直直下坠的过程中林三酒只来得及扭过身体将鸦江甩到自己身子前面紧接着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脊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好在她作为成长型肉体强悍程度远超鸦江这一摔除了痛和有点晕眩之外哪一根骨头也没断。鸦江毫无意识的身体骨碌碌地滚了出去在几步外停了下来;她刚要爬起来才一坐起身动作就顿住了。
人偶师就站在她身边漆黑皮靴一路紧紧包裹着他的双腿往上没入了他所形成的黑影之中。
“你以为我是谁?”
他阴鸷的声调仿佛乌云一样厚厚沉沉地笼下来压在人的神经上:“我需要别人帮我留下我的目标?你看他有把握不被找到于是你就信了觉得我真的找不到他?你觉得我真的需要你帮忙?……你以为我是谁?”不等林三酒回话人偶师就笑了声气柔和。“只要我想找到他除非他死了我就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