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7 火焰与大海(1 / 2)
“即使有无奈、对不起人之处”仍然是对的?
谢风性格中确实有激进的一面但林三酒觉得她不像黑白不分的人;只不过从如今鲨鱼系的一系列作风来看她很难把鲨鱼系与“正确”二字联系起来更别提“正义”了。
鲨鱼系到底在做什么事她真恨不得现在就从谢风身上挤出来。
可是谢风说了不拦她也不帮她果然说到做到不仅多一个字也不透露还抱着胳膊冷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也认可鲨鱼系的目标与计划。可是你去找他们麻烦又有什么好理由不过是出于什么个人私怨吧?两相比较我觉得鲨鱼系的事业要重要得多。别说告诉你详情内幕了我不拦你都未必是一个好主意。”
再让她思考下去搞不好一会儿真要改变心意了林三酒赶紧说了一声“我不是出于个人私怨”接着将繁甲城内陆陆续续被抓走了数千名普通人的事给谢风简要讲了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风应该是第一次听说繁甲城的事但面色却并不吃惊;硬要说的话好像只是隐隐有点不舒服。
“我说过的”谢风果然摆了摆手说:“鲨鱼系的人不是完人做的事也不是无可指摘的。你想帮助那些普通人我也没什么可说……各有各要走的路罢了。”
她的态度似乎产生了一点点偏移——往林三酒的方向偏过来了一点。
林三酒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别看她大部分时间都老老实实但她动起心眼的时候也不比别人慢;面对谢风这种至情至性的人她本能地感觉到“五千人”只是一个笼统的数字、一个数学上的概念恐怕比不上“一个人”对其更有冲击力。
或者说一个人的故事。
想了想林三酒问道:“鹏平丢失阿全副本时他正要下手的目标八头德就住在繁甲城里……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随时都能无声无息地死去。直到他四岁时被送进了繁甲城新设立的九十七道孤儿院里遇见了一个叫做叶井的女人。”
这个故事还是她和司陆在天上转圈的时候八头德一个人在繁甲城里快要发疯因此不断与他们联系的过程中讲给他们听的。
说它是故事它却没有多么跌宕的情节;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女人用平平常常的一生养活了一批不是自己的孩子罢了。
然而谢风越听越专注有片刻工夫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东罗绒随着故事而神色起伏变幻眼中光亮流转竟像是全心全意活在叶井的人生中一样——即使只是短暂的片刻。
她好像是一团随时能燃烧起来的火曾经会因为泪城的未来而甘愿抛掉前途会因为东罗绒的命运而烧尽自己如今也会从一段转述的故事中与一个陌生人共同震颤明亮……这样的人林三酒几乎没有遇见过。
她随时能燃烧得这样蓬勃激烈甚至叫人为她生出了担心。
“你明白了吧?”林三酒的故事来到了尾声说:“不仅仅是因为鲨鱼系合作的人中有一个负担着我朋友的命运而且是因为消失的人中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如今叶德也就是八头德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困在——”
话没说完谢风忽然动了。
就算是林三酒在猝不及防时也没看清谢风出手时的那一刻;当她脑海中蓦然响起警报、腾身而起要迎击之时谢风却又停下了——从林三酒脚边骨碌碌地滚过去了一支圆珠笔。
刚才难道谢风就是靠扔出一支笔而让自己产生了即将被刺穿一般的危机感?
林三酒后背上直到这时才泛出了一层热汗好像一切应急机制都晚了一步似的;不解之下她愣愣地抬头看了看谢风只见对方轻轻摇摇头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耳朵。
她顿时明白了。
鲨鱼系在租赁行里放上了一个谢风尚嫌不够还布置了监听手段?
谢风刚才在听说繁甲城中消失了五千个普通人的时候只是隐隐有些不舒服;但在听完叶井的故事之后她却在第一时间阻止了林三酒把八头德的位置暴露出来。
可是谢风怎么办?
她如今恢复了记忆明明白白地说了不会继续为鲨鱼系阻拦林三酒难道她就不怕有后果吗?
“这些无用的事你就少担心了吧。”
谢风眯眼看了看林三酒似乎看清楚了她的心思自从二人见面以来第一次露出了属于当初街头上那个十九岁少女的神色——竟然好像有点窘迫。“你以为你可以无限期地在这儿待下去吗?你来这租赁行要干什么我不管只是不管你干什么你时间都不多了。”林三酒吐了口气慢慢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