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祭旗大典(丙)(1 / 2)
却见此时中央石门忽然大开,踢踏声响,九骑铁甲骑士与二十铁甲步兵从石门中冲出,当先一名骑士身着一袭黄色虎纹披风,身上一袭紫光铠,腰间别了一柄五尺来长的乌青铁剑。胯下骏马高大神骏,也是一身铁甲,只是眼睛上却缠了一圈黑布。只听得那骑士一声令下,这二十八人便向那三头猛虎冲去,那虎看见这么多铁壳的怪兽,俱是惊异,其中一头猛虎忽然弹起,向那紫盔骑士扑去,却不料那骑士周围均是强者,斜刺里三支长枪刺来,便将那猛虎刺了三个窟窿,那紫盔骑士却瞧也不瞧那头偷袭的猛虎,径直催马向那剩余两头猛虎冲去。那两头猛虎看见骑士冲得凶猛,惊慌之下便分两头逃去,那骑士催马跟定了其中一头,转眼间便逼近,跟着乌芒一闪之下,眼前的那只猛虎已然被拦腰斩成两段了。那骑士勒住马,看了看手中剑,似是没有料到此剑竟然有如此威力。再抬眼时,却见剩下的一头猛虎已然被随从骑士斩去了四爪,正在地上不停的抽动哀鸣。
那紫盔骑士忽然左手向上一挥,全场鼓角乐声骤然停止。却见那骑士翻身下马,走到残虎之前,忽然大喝一句:“上旗!”周围那二十八人也同时喊道:“上旗!”这时全场安静,这一声呼喝显得格外的响亮。却见一个军士双手捧着一面军旗上前跪倒。那骑士瞥见,又是一声大喝:“上酒!”他身周兵卒也齐声喝道:“上酒!”,接着便是十坛美酒呈上,放在那骑士身左五步之处,其中一名军士捧上一坛酒,也是跪倒在前。
其时天色已然昏黑,加上黑云暗压,场中已然是极为晦暗,广场四周便已然点起了巨大火炬,场中步兵也有人手执火把,只见那紫盔骑士扯过军旗,迎风一展,然后接过酒来,拍开泥封,仰头饮了一口,接着便将剩余的酒浆统统洒在了军旗之上。然后只见他将那酒旗向士卒手上的火把一挥,酒浆遇火,顿时烧将起来。那紫盔骑士却反手将那火旗裹在自己胸肩之上。
他这一举动似乎就连身边骑士都没想到,一时间纷纷向骑士靠来,而景台之上的看客也全未料到这骑士会来这么一出,一时也是哗声四起。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见那火舌已然将骑士头盔包裹,火光明亮已极,却见紫盔骑士不慌不忙,双手握剑竖起,引剑轮圆斜挥,面前那挣扎着的猛虎脑袋应声而落,虎血喷涌而出,顿时洒在了他身上裹着的冒火军旗之上,只听“嘭”地一声,那旗上的火焰瞬间被虎血浇灭,一时间焦臭之味弥漫开来。那骑士解下身上残破的血旗,似乎也不惧灼热,顺势向着景台一挥,高呼到:“必胜!”余下那些军士也一齐喊道:“必胜!”
一时间全场瞬间被调动得沸腾不已,均纷纷站起,齐声高呼:“必胜!”
这时那紫盔骑士将头上头盔揭下,向后一扔,却见头盔之下,一个俊朗青年面色铁青。众人本已早猜道这紫盔骑士身份,此刻见他脱下头盔,便纷纷跪下,山呼“万岁”,一时间景台之上跪满了人。
原来这紫盔骑士便是当今的齐朝皇帝萧镇!
却见萧镇展示完血旗之后,将血旗交给身旁的陆丙,翻身上马,便打马奔出石门。陆丙接旗之后,拿过身旁骑士递来的旗杆,将旗帜在斗场上竖起,接着也离场而去。台上众人看见皇帝离场,也纷纷起身,一时间乱糟糟的。钱五爷正待要再次落座,却听的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引长剑而断猛虎,勇哉!齐朝自宣帝以来,二百年未见如此英主了!”说着咋声连连,却并不是柳白壶的声音。
钱五爷连忙回头,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微胖男子站在身后,钱五爷忙打了一个躬,哈哈笑道:“方才看得入神,却不知是沈大人到了,恕罪,恕罪啊!”原来来人便是户部左侍郎沈淮。
这沈淮也没架子,回礼道:“何罪之有,下官来迟才要告罪呢。”说着便拉钱五爷入席。这时却见座中还有柳白壶,沈淮拱手笑道:“却不知原来鬼师爷也在此,下官倒是失敬了。”他虽在朝为官,但也知晓这二人乃是江湖中响亮的人物,倒也不敢怠慢。
却见这柳白壶这时方才起身,拱手回礼道:“方才小子在咀嚼沈大人妙语,便忘了招呼,沈大人还请莫怪啊……只是沈大人啊,小子不解。这二百年未遇之英主,到底是救苦救难来的,还是送福送禄来的?”这一番话听得在场的沈淮与钱五爷都是呆了,他们知道这柳白壶久在梨园,多与士子结交,却不料此时会将这番庙堂之论抛出,教人难以促答。
却听柳白壶这时哈哈一笑,道:“我看呐,这天子今日便只是想杀威风来的!”说着折扇一张,身子摇摇晃晃,向钱、沈二人施了一礼,便要离席而去,钱五爷不料这鬼师爷不只来得唐突,更是去也飘忽,微觉诧异,便向柳白壶抱拳回礼,柳白壶哈哈笑道:“今日官家本是让风雨楼去给贵人们唱曲的,点的是首《群英会》,小子嫌累,于是让紫壶丫头先撑一会儿,待得陛下回那铜雀台上,我这黄盖也该出场了。对了五爷,可别忘了将那幽府留予小子见识见识啊。”说着一甩袖,便向景台口走去,边走边哼起了曲儿,细听之下,却是《打黄盖》中的戏词,这词儿在这梨园魁首嘴中哼来,确有别样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