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长槊又堪铭(甲)(1 / 2)
却说这边深梧寺禅院中白烟乍起,这织田高虎虽然拔刀术迅猛,但也没见过这等阵势,于是心中一横,就地站定,也不管周遭是何人,一轮“樱落十九”斩迅捷无伦地挥出。他本就不是珍视他人生命之人,此时眼前忽然被烟气所障,于是也不管周围是敌是友,快刀不留情面,断然挥斩而出。却听得一片混乱之下,横纲怒吼连连,周遭绯色、玄色乱飞,刀光、匕影横斜。织田心中烦乱,只能凭借凭刀身感受,他这轮“樱落”的十九刀中,五刀应是斩在了玄铁匕首之上,那匕首转折灵活,似乎并不恋战,倒也无妨;后面八刀应是被一柄软剑接了,那软剑如同灵蛇一般,速度竟然也是极快,虽然内力不强,但依然挡住自己的刀势;接下四刀,刀身传来的感受颇为灼热,刀身之上反击的劲力也颇为强悍,仿佛有意对攻一般。织田这一轮刀过后,不由得又被反击的力道又是震得脚下一软,假肢再次陷入地中。
他这时已然发狠,虽然假肢乏力,还是将那“樱落十九”中最后一刀尽力斩出,随着刀身传回的感受,他心知这次一刀入肉,虽然伤口不深,但加上毒式部的毒,因该已然伤到了对手。织田正待要再来一轮“樱落十九”,却听身旁一声巨大嘶吼,却是横纲的声音。织田微微一愣,心知方才那刀应是伤了横纲,他不以为意,却不料这时目不视物,忽然拦腰被横纲抱起。织田身在敌手,这时看得分明,却见横纲双目赤红,竟似乎失了心智,将要用绝杀“断背”将他摔在地上。
眼见织田便要横死,忽然院中大树方向一声暴喝响起,院中忽然劲风大起,四周烟雾本已渐渐变淡,这时备着劲风一摧,顿时打旋儿向四周一荡。
只听得“当当当当”数声,兽牙匕连索斜飞数丈、横梁刀被震得嗡嗡直响插入地上、软红剑剑势迷乱、反弹之下将钢狼爪挡开,横纲手中抱着织田,腰间被一柄长兵器拦腰击中,饶是他横练功夫了的,也不由得“腾腾腾腾”向后退了五步,疼得横纲弯腰在地,意识也清醒过来,将织田抛在了地上。
而此时庭中站立着的,正是那玄甲白披的鬼面男子。
只见那男子状若天神,身上那甲是玄天乌云甲,手中那兵刃则是十方紫金槊。而那人,长身玉立,苍然挺拔,虽然鬼面罩脸,但却难掩绝代英姿,端的是凤凰般闪耀的仪态。场上众少虽不知他身份,可场中的焚灯和织田高虎却知道,这人正是幽焉五虎之一,凤凰上将兰陵郡王韩长恭!
黎狼虽已然隐约猜到了这男子的身份,但却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此。此时他见到鬼面这份气度,与手中的十方紫金槊对应,方才确定无疑。
他却不知,这韩长恭虽是军中上将,但幽焉此时欲会盟诸国于建昌,因此自然要遣使迎接各国使臣。原本这接待扶桑使者的活计不是凤凰上将之责,但他心有郁结,得知国师焚灯上师由于反战,自行隐居在深梧寺中静修,而这深梧寺便是迎接扶桑使者之处。因之自告奋勇前来迎接,不想却在这寺中被织田挑动心魔,丧失了神志。
而此时雾散,却见这韩长恭单手执槊,鬼面眼眶之中腥红如血,充满了乖戾愤恨之感。而他身后,焚灯已然支持不住,坐倒在地,而焚灯身旁,石鹞儿脸上青紫更甚,显然毒气又重了几分。而他周围丈许,项尤儿、阿白、黎狼、贺山正各执兵刃,严阵以待。与之相对,横纲与织田这时已各自站起,这横纲果然硬汉,中了幽府一刀,十方槊一击,却依然悍勇如初。
禅院另一侧,在原本韩长恭调息之处,“毒式部”青千藏正静静立在树下,手中五指虚抡,似是拿着提线木偶一般。这时听得院中焚灯忽然一声长叹,道:“我还道这“线蛊”之术只有豫西钱氏专精,却不料毒式部也擅于此道,此番可真是苍生之祸了。”
那青千藏却不为焚灯话语所动,倒是织田这时以刀拄地,哈哈笑道:“我家千藏的蛊哪里是那豫西的“线蛊”可比,这蛊就是方才的“蜃楼”,老和尚难道以为方才的蛊只是对你一人施放的?哈哈……这“蜃楼”最能挑起人们心中妄念,并让妄念反而将人心中恐惧无明之感激发出来。这毒对于老和尚的作用也许只是筋骨酥软,但是对于韩将军……呵呵,恐怕便是再造修罗了。”说着朝缓缓站起,“噌”地一声拔出幽府,朝青千藏挥了挥,道:“灭了场中这些兔崽子!”
众人这时看相场中韩长恭,却见他周身气息已然不似方才那般混乱,却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深深的,难以化解的,似乎沁入骨髓的——“哀恸”!
只见这凤凰上将横槊独立,仰天哭道:“世人莫我知,天下皆可杀!”言罢双目如血,四下扫视,“剑锋金”玉质将魂力提振至“兜率”境界,目光中隐含的霸气让全场瞬间觉得胆边生出浓浓寒意。
这边青千藏白手连翻,韩长恭受到牵制,十方紫金槊轮转翻飞,朝项尤儿和阿白抡了过来。而织田看准黎狼是几人中功夫最弱之人,幽府一展,一轮“樱落七”便向黎狼攻来。那边厢,横纲怒吼一身,双臂猛长,他今日在场中倍受欺侮,此时看见贺山身量瘦小,便将他三大杀招余下的“龙扬”与“分涛”一股脑儿全施展了出来,向贺山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