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风雨将至(2 / 2)
皮肉撕裂,鲜血四溅,柳文旭痛得惨叫出声,他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对着身后的士兵手一挥,阴狠至极的说道:“拿下这个逆民,死生勿论。”
刘成等人见状正欲上前与这些人厮杀之际,只见十几名黑衣人顿时涌入人群,团团护住金之南,手起刀落之间,最近的二十几名士兵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已经丧命。
柳文旭心中猛地一惊,急忙退进人群里,指着不远处的金之南尖声吼道:“违抗皇令,你这是在造反。”
金之南极为轻蔑的看着吓得退到人群中的柳文旭,冷冷说道:“我今日反了又如何?谁敢带走我爹,我杀谁。”
“哈哈哈!”柳文旭怒极反笑,他阴阳怪气的对着金勇说道:“金将军,小辈不懂事便罢了,难道你也不知分寸吗?皇上只是下旨将你押回帝都受审而已,可是现在你们在干什么?在违抗皇命,在造反。这暖水镇可是足足有几十万兵力,你真想你的家人,你的兄弟为你陪葬吗?”
金勇微微偏头,只是用眼角极为不屑的扫了柳文旭一眼,轻蔑至极的说道:“你他妈也就这点下作的本事。”
虽然如此,可是金勇心里面却知柳文旭所言句句属实,这暖水里有几十万兵力,躲不了的。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似要压下满心的悲凉与不甘。半响之后他猛地转身,对着刘成等人厉声喝道:“将她拖回去。”
刘成等人神色阴沉如乌云,踌躇不前,谁人不知这受审意味着什么?将军这一去,怕是根本回不来了。
刘成等人静默不动的态度让金勇顿时勃然大怒,他扬声怒吼道:“愣着干什么?南儿不懂,你们也不懂吗?”
“将她拖回去,这是军令!”
刘成等人重重的吐了一口闷气,只觉得心中悲凉不已,脚下的步子似乎有千斤之重,他们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量才小小的,缓缓的跨出一步。
金之南见状沉声吼道:“谁敢拦我?”话音刚落,十八冥卫顿时向着刘成等人的方向迈了一步,抵御防范之意溢于言表。
电光火石之间,金勇突然抽出一名士兵的佩剑,登时指向金之南,声音里满满都是颤抖:“你这个逆女,给我跪下。”
金之南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戚,眼泪不受控制的滂沱而下,她极尽悲伤的哭喊道:“爹!”
金勇手中的利剑又向前了几分,稳稳的指向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的女儿,双目像染满了鲜血,腥红一片,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几乎是从牙缝里低沉的挤出两个字:“跪下。”
金之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心绝望的悲伤像是惊涛拍岸的洪水,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她脆弱不堪的心房,瞬间淹没仅剩的一点坚强与力量。
“爹不能见你将自己往死路上送,若真是那样,爹宁愿亲手了结了你。”话音刚落,生死沉浮沙场几十年只会流血不曾流泪的将军,此时双目紧闭,一行清泪顺着脸庞缓缓流下,一滴一滴落在沾满风沙的地上,溅到金之南的心里,形成她一辈子永远无法抹去的悲伤回忆。
他深深吸气,对着身后刘成等人吼道:“将她拖回去。”
身子瞬间软了下来,心里面最后的一丝力量也随着父亲的眼泪消失不见。眼见他的脚步从自己身边缓缓走过,金之南如同一个伤心的孩童一般嚎啕大哭,她跪着转身,大声的呼喊着渐行渐远的金勇,一声又一声,每一声都像一把锐利的尖刀刺入金勇的心里,疼得鲜血淋漓。
“爹,你回来,不要去!”“爹,你回来,不要去!”
已经行至很远的金勇突然转过身来,对着金之南撕心裂肺的大吼出声:“离开!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爹!”
几百名将领此时再也忍不住悲恸的大哭出声,他们齐齐对着金勇离去的方向登时跪下,铁甲战袍摩擦之间发出的声音不似历来的阴寒冰冷,此时这道声响是如此的沸腾,如同身体里面炙热翻涌的血液。
“属下恭送将军,将军一路好走!”几百道热血男人的沉声哭泣像是汹涌澎湃的浪潮,让人情不自禁动容。
刘成掩住眸中的泪水,他紧紧的抓住金之南的肩膀,深深的吸了口气,沉声说道:“南儿,你难道还不明白你爹的心意吗?他不想让你牵扯进来,不想让你冒险,不想让你受到一丝伤害啊!”
金之南嘲讽一笑,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缓缓摇头,声音很轻很轻,若不仔细根本听不见。
“根本躲不了的,爹以为只要自己一死,军权一交就真的没事了吗?爹,你真傻。”
刘成还是听清楚了她的话,他低声吼道:“你以为你爹真的不知吗?但是知道又如何,难道让他眼看你造反?看你终身不见天日,亡命天涯,被皇族追杀吗?他决然赴死,就是在给你逃离的机会,你让你离开,永远离开,你懂吗?”
金之南缓缓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刘成,淡淡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更要反,我要去救我爹。”
“你疯啦!”
“几十万大军包围的皇城,你怎么救?救了又怎么出逃?”
“我要去救我爹。”
“将军是让你离开,让你好好活下去。”
“我要去救我爹。”
“将军将你们托付给我,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现在我会马上派人送你离开,你好好开始新的生活,不要再回来了。”
金之南登时将手中的刀扔到刘成手里,此时的她早已经平静下来,她淡淡说道:“刘叔,如果你要拦我,那么现在就杀了我,如果你此刻不动手,那么就永远不要拦着我。”
“你……”刘成气得胸口猛烈起伏,但是在看到金之南毅然决然的眼神时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刘成都没有任何动作。金之南缓缓站起身来,跪得太久,双腿早已麻木,前行的步伐有些蹒跚,但是却走得异常笔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