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头(2 / 2)
花绝地看着花残脸,目光有一些恍惚,跟着,就是极浓重异样**,逼得人喘不过气来:“嗯……好。”
花残仿佛没察觉到这目光一般,只是慢慢地走回花绝地对面,从容坐下,然后冲他一笑,笑容温柔。他端起茶杯遥遥虚敬,接着送到唇边浅浅地喝了一口。
茶水茶杯中冒着氤氲热气,花残面容白色雾气中显朦胧。
花绝地不自觉也将茶杯举起喝一口,声音也温和许多:“残儿,你今年多大了?”
花残垂目:“回师父话,再过三月,徒儿就满十六了。”
“十六了啊……你该出谷去了。”花绝地缓缓说道,“毒术你都学得差不多,我之前出去打探过消息,三月之后,花绝天会到卞阳去,正是你报仇时机。”
“真?”花残先是露出些喜悦表情来,随即神色一黯,“徒儿力量薄弱,也不知能不能报仇。”
“无碍,花绝天内力深厚,可对毒物一窍不通,你小心些行事便可。”花绝地面上蜈蚣疤痕颤了颤,“他那个徒弟跟花绝天一样,剑术内力承袭花绝天,也无需过多意。”
“是,师父。”花残温顺地答应着,“那徒儿何时出发?”
“明日。”花绝地皱一下眉,“我与你一起,花绝天交给我,你对付他那个徒弟。”说着沉吟一下,“你这副容貌太打眼,我箱子里有几张人皮面具,待会拿给你用。”
“多谢师父。”花残一直低着头,这时声音柔了些,“只是师父年纪大了,徒儿实不忍您车马劳顿,还是请您就谷中休息好。而且既然徒儿该学已经学到了,师父去了也没有多大用处啊。”
“胡说!谁教你这么说话?”花绝地直觉叱道,“你听我就好!”
“师父心意徒儿明白,不过师父,徒儿实不愿您跟着,只好让您安分一点了。”花残不骄不躁,语气十分平和。
花绝地这才听出不对,拍一下桌子就要站起来,突然脑中抽痛,耳旁轰鸣不断,他急抬头朝花残看过去,却发现那宛若女子般柔美少年像是被分作好几个,他面前飘来晃去。
这下子,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是遭了暗算了。
“你……你!”花绝地捂住心口向后倒去,手里不停地想要抓住桌沿稳住身体,可手指却是无法使力,整个人踉踉跄跄打翻了好多东西,才落了地面上,全身僵硬,再也动不了分毫。
他双目圆睁瞪着自己面前这个向来柔顺徒儿,满眼皆是不可置信之色。
“师父不用怀疑,是我做。”花残一手支颊,懒懒地换了个舒适姿势,另一手将茶杯拈起,轻轻地打了个转儿,“因为我要为母报仇啊,师父不是让我发过誓么,‘不报母仇,誓不为人;轮回无路,万劫加身’,我可是谨遵师命啊。”说着他有些轻佻地笑了声,“师父面对与母亲相像我时,戒备果然少了很多,真不枉我对师父这么配合……师父,你不教我内力和其他武功,又给我泡离合草叶子扼住我身形,就是想再做一个‘琴抱蔓’出来罢?”
他站起身转一圈,柔柔一笑,出口女声温婉:“花绝地,你看我像不像?”
“你装……装……”花绝地猛然明白过来,咬牙切齿,“你弑……弑师!茶……没……”
“师父很奇怪,是吧?”花残站花绝地躺倒身子旁边,缓声说道,“徒儿茶里没有下毒,师父这么厉害,徒儿怎么敢做出班门弄斧蠢事呢?”说着声音加柔和,“徒儿不过是用了蛊罢了,那些肉眼见不到蛊虫。”
“啊,对了!”他语气倏然变得很欢,“说起来也真是巧合,这蛊虫是徒儿四大护身蛊之一,名为‘花蚕’,是不是与师父你给徒儿名字很相近?所以徒儿以后便叫做‘花蚕’,再也不忘记师父了好不好?”
花绝地怨毒视线刻花残身上,像是要将他看出个洞来,阴森至极。
花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花绝地,他轻轻一笑,眼角微微上挑,眸光流转间沾染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意味,如妖似魅。
与他平日里乖巧听话简直判若两人,语气依旧柔和温雅,可声线却是少年清澈纯净,哪里还和他母亲琴抱蔓有半分相似?
花绝地眼里迸发出浓烈恨意与不甘,喉咙里咔咔作响,手指奋力弯成钩状,牙齿挫动,似要则人而噬!他这一激动,身上也似乎有了些力气,居然被他弓起半边身子来!
花残冷冷一笑,弹了个响指,他便身子急顿,又只能朝后栽倒。
跟着花残一脚踏上花绝地胸口,渐渐发力——他雪白裸足一寸一寸陷进花绝地身体,慢慢地,踩到他那颗仍突突跳动心脏上……然后猛下脚,将它踩作粉碎!
“师父,你还是趁早死了好。”
鲜血侵染,花绝地浑身一阵抽搐,便再也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