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陆小凤传奇》系列——上官飞燕2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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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金九龄真提着装着公孙大娘箱子上了马车。车马急行,赶车挥鞭打马,控制自如，竟是羊城名捕鲁少华。
街上已看不见行人，每走过一条街口，两旁屋脊上都有人挥手示意：“附近没有可疑夜行人，马车后也没有人跟踪。”
车马又转过七八条街后,连屋脊上守望人都没有了。他们要去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西城角有条斜街，短而窄。这条街一共只有七家店铺，店门全都很古老破旧，其中有三家卖是古董字画,却大半是赝品，还有两家是糊裱店、一家很小刻印庄、一家油伞铺。
这本就是条很冷落街道，只有那些又穷又酸老学究，才会光顾这些店铺。车马却这条街停下来。金九龄一下车，鲁少华就又立刻赶着车走了。一个半聋半瞎老头子，已打开了那家糊裱店小门。金九龄提着箱子，闪身而入。
店铺里挂着些还没有裱好低劣字画，金九龄掀起一张伪冒唐伯虎赝品山水，将墙上一块砖头轻轻一掀，竟立刻现出了一道暗门。门后面是条很窄密道，走过这条密道，再打开一道暗门，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个花木扶疏小院子。
院子虽不大，但一花一草，都经过刻意经营，看来别具匠心。花木深处，有三五间精舍，已有两个明眸善睐垂髫小鬟，阶前巧笑相迎。
公孙大娘终于醒了。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到了一间极精致女子闺房，躺一张极华美床上。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比兰花清雅幽香，却不知香是从哪里来。她静静躺着，没有动。她现可是被金九龄制住啊！怎么能动呢？
公孙大娘打量四周，呼唤道：“这里有没有人？”
公孙大娘叫了好几声，还是无人应答。
幸好她事先已经知道。所以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心里却很镇定。当然了，表面上还是要装作有些惶恐。
突然间，帐顶上一样东西掉下来，掉她身上，竟是条蛇。公孙大娘平生怕就是蛇。她脸已吓得发绿，却还是不能动，只有眼睁睁看着这条蛇她身上爬。她想叫，却已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公孙大娘暗暗叫苦：“陆小凤，你这个混蛋！我当初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你。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没有问题吗？等这件事结束后，你死定了！”
眼看着这条蛇就要爬到她脸上。公孙大娘正要犹豫要不要暴起。这时，金九龄出现床头。轻轻伸手一挟，挟着了这条蛇，摔出窗外。公孙大娘总算松了口气，脸上已全是冷汗。
金九龄笑眯眯地说道：“大娘受惊了。我没有想到你会怕蛇。”
公孙大娘铁青着脸说道：“我也想知道，大名鼎鼎金捕头为什么要请我来这儿。而且，这儿怎么会有蛇？”
金九龄还是满面笑意，玩味地笑道：“当然是我特意捉来。因为我一定要试试，大娘你是不是真不能动！”
公孙大娘恨恨道：“你们不但给我吃了迷药，还点了我穴道，这还不够？”
金九龄微笑道：“我一向是个很小心人，尤其对大娘你，得特别小心。”
公孙大娘恨声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抓我？还有，陆小凤这个混蛋到哪去了？我要把他剥皮拆骨！”
金九龄突然哈哈大笑。
“陆小凤早就去南海路上了。现已经离这儿有百里了吧！至于为什么请你来？当然是有事要麻烦你了。”
公孙大娘冷笑道：“麻烦我？这就是你待客之道？带我到这种地方，还吓唬我！”
金九龄说道：“这地方虽不好，至少总比牢房里舒服些。”他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大娘你一定没有到牢房去过，那地方简直就像猪窝一样，到处都是蚊子和臭虫，像大娘你这么样娇嫩人，到了那里，不出半天就会被咬得全身发肿，你若是要叫，立刻就会挨一顿鞭子，若是运气不好，遇着凶恶牢头，说不定还会淋你一身臭尿。”
公孙大娘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金九龄又叹道：“其实，我们不必这样。只要你写一份口供，你就是我座上宾。”
公孙大娘冷笑道：“座上宾？金捕头真会开玩笑。你一定是要我承认我就是绣花大盗。我承认后，还有机会成为座上宾吗？就算有，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金九龄惋惜地说道：“真是遗憾啊！”不知道他到底遗憾什么？
公孙大娘说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究竟有什么魔力。居然可以诱惑我姐妹跟你走上这条黑路。”
金九龄说道：“是吗？”
公孙大娘冷冷地说道：“还装傻。一定要我说出来吗？哼，你就是绣花大盗。”
公孙大娘无视金九龄突然有些变色脸，继续说道：“我想从一开始，你就想要我替你背黑锅！谁让我这么“般配”，我一向神秘。谁也不知道我底细，你无论说我做了什么事，别人都很容易就会相信！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姐妹中，本就有一个是你同谋，你想要我替你背黑锅，替你死，我若死了，她就正好将我地位取而代之，你们用本就是一石二鸟之计。”公孙大娘接着说道，“我虽然不能完全确定她究竟是谁。可是总有一天我会查出来。”
金九龄这时候完全镇静下来了。冷笑道：“恐怕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公孙大娘说道：“你知道这些案子发生之后，别人一定会找到你，因为你是六扇门中第一名捕，别人永远也不会怀疑到你。”
金九龄哼道：“我声名一向很好。”
公孙大娘又说道：“而且，你还特别请了陆小凤来对付我。因为你认为只有他可以对付我。”
金九龄说道：“他是个聪明人。这点你不得不承认吧！”
公孙大娘说道：“他确实是个聪明人。你怎么都想不到他有多聪明。而且，聪明还不止他一个。”
金九龄又是哈哈大笑。
金九龄得意地说道：“聪明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骗。一开始，我故意用司空摘星激他。他立马上当；我给了他绣着黑牡丹红缎子，就是想要他去找薛老婆子。他果然去了。还有江轻霞，还有蛇王，他哪里不是被我骗得团团转？现，他还把你送给我，自己却去找一个死人。你说好不好笑？”
公孙大娘悠悠地说道：“你说了这么多，就不怕我说出去？还是，你想要灭口了。”
金九龄又一次惋惜地看着公孙大娘，说道：“我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两天，你确是个少见美人，只可惜我现已发觉，还是早点杀了你好！”金九龄心里想是万一又让主公撞见了。又要怜香惜玉，到时候恐怕就麻烦了。公孙大娘可不是薛冰。
这时，公孙大娘笑了。
金九龄不明所以：“你死很好笑吗？”
公孙大娘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是觉得你好笑。”
金九龄道：“哦？”
公孙大娘呵呵笑道：“你若是回头去看看，就会知道你自己是不是很可笑了！”
金九龄忍不住回过头，全身忽然冰冷。他一回过头，就看见了陆小凤。
陆小凤正对着他微笑，说道：“我是陆小凤，不是陆小猪。”
金九龄脸色已经不是一般难看了。他失声地说道：“你不是应该百里之外吗？”
陆小凤道：“好像是哦。”
金九龄那以置信地掏出竹简。
陆小凤说道：“不用看了。这上面一定写着‘陆某已过此地，西行而去’。”
金九龄失态道：“你怎么会知道？”
陆小凤说道：“因为这是我写。”
金九龄颇为震惊：“这怎么可能？”
陆小凤道：“你知道我前几天约了孟伟，就是特地看他给你写信。那天晚上他写信时，我已看到了他字迹，那种字并不难学！他去放鸽子时候，我就乘机拿了他一个竹筒、一张信纸，等他再上床后，我又去摸了他一只鸽子。当天，我把鸽子给了一个朋友……”
“不用说了！”
金九龄大声打断陆小凤。他脸早已经变得铁青了，像是戴上了生锈铁面具：“你怎么知道？”
陆小凤说道：“我说了我是陆小凤，不是陆小猪。我从蛇王死时候，就确定你就是绣花大盗。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发现他死了时，他那小楼上并没有燃灯？”
金九龄点点头，却还是不明白这一点有什么重要！
陆小凤道：“屋子里没有燃灯，就证明蛇王是天黑之前死，证明他还没有准备燃灯时，就已遭了别人毒手！”
金九龄脸突然僵硬。他永远想不到这一点迹象，竟是破案重要关键。
陆小凤道：“公孙大娘若真已约好蛇王西园相见，为什么又要他赴约之前，赶去杀了他？所以那时我就已想到，杀死蛇王凶手，必定是另外一个人！”
金九龄说道：“你怎么想到是我？”
陆小凤说道：“我之前试探过蛇王。毕竟，他地图来得太容易了。除非，他本就跟你有勾结。而且，他一而再再而三把我往你布置好死胡同里引。这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金九龄嘴唇已发白，额上已沁出了冷汗。
陆小凤道：“你用那种缎带勒死蛇王，本是准备嫁祸给公孙大娘，却不知那反而变成了给她脱罪证据。”
金九龄又忍不住问：“为什么？”
陆小凤道：“因为她与我交手时，剑上缎带已被我削断了，那种缎带却不是随时可以找得到，那时候她根本也没有机会去找！”
金九龄说不出话来了。
陆小凤叹道：“只要有一点漏洞，已足以造成堤防崩溃，何况你漏洞还不止一点！”
金九龄第三次问：“为什么？”
陆小凤道：“你布置那两间屋子，本是很高一着，但你却忘了一点！”
“哪一点？”
陆小凤道：“每个人身上都有种独特气味，那些衣裳若真是公孙大娘穿过，就难免会有她留下来气味。”
陆小凤继续说道：“虽然我认为你十有**就是绣花大盗，可是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十分把握确定。因为薛夫人若说那红缎上牡丹是女人绣，绣花就一定是女人。所以，我拿着那条缎带足足看了一个时辰，才看出你秘密！”
金九龄道：“你看出了什么？”
陆小凤道：“我看出那牡丹有一瓣针眼比别花瓣粗，想必绣是两层线，拆了一层，还有一层！”他微笑着又道：“别人看你绣花时，其实你却是拆线，所以那牡丹虽然是女人绣，那绣花大盗却不是女人。”
“还有……”
“还有什么？”金九龄已经受不了了。
陆小凤道：“你不应该掳走薛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