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七情苦08双向奔赴(1 / 2)
傅玦到刑时,宋怀瑾刚带着大理寺诸人赶到,傅玦见戚浔没来,便问起她来,宋怀瑾:“这丫头昨天走得早,说是刘元问斩了,长福戏楼的人或许还不知,便去戏楼探望探望那玉凝霜,她们此前便有些渊源,王爷应该知晓。”
傅玦的确知,可前夜孙律才带着戚淑去找过她……
傅玦若有所思进后堂,宋怀瑾便:“昨日下官审了胡诚和宋志二人,可他们还是不肯交潘若愚下落,只说有人要谋害潘若愚,走投无路了才用这的法子。”
傅玦神思看向林巍,林巍:“禹州盐务上的案子,或许有内情,王爷让我去查上任盐政使,我查出此人是梁文忠,此人在禹州盐务上稳坐了四年,禹州每年的税收倒是只多不,且连年去往禹州的盐运按察使都对他赞不绝口。”
如今是建章六年,从建章元年到建章四年,直是梁文忠在禹州盐务上掌权,潘霄汉上任不过两年,禹州盐务上的亏空便如此大,会有这简单吗?
宋怀瑾蹙眉:“难说,亏空从上任盐政使便开始了?”
林巍又:“这个梁文忠在去禹州前,在吏当差,经由信王殿下举荐入户,没多久,便被派往禹州,后的四年,直没出什么差错,两年前,他忽然得了急病,上报入朝廷后,他便告病还乡了,而后才是潘霄汉。”
“我还去查了刑的旧案卷,和禹州盐务有关的案子不,不过都是七八年前的了,禹州盐务是肥缺,无谁在任上,都不了生出贪腐舞弊事,许多人坐不了年盐政使职,便会被弹劾贬职,且每年去禹州的盐运按察使,也颇有问题。”
宋怀瑾狭眸,“信王殿下,是他举荐梁文忠入户,难说,这些年,是信王殿下在京中替他遮掩?而亏空,也是梁文忠贪的?”
傅玦:“极有此可能,只是潘霄汉上任后,能发觉库中亏空,却未及时上报,此间也必有缘故。”
微微顿,傅玦又:“不过无是何内情,潘若愚都还是要抓,他们拢共四人,如今还有两人,京城中能去的地方不多,眼下必藏匿在何处。”
傅玦起身,“去地牢看看。”
地牢中,胡诚和宋志身狼狈的靠在牢房角落,听到外头动静,二人皆被惊醒,狱卒叫胡诚出来,将他押入了审问室中。
见傅玦和宋怀瑾皆在,胡诚眉眼低,待坐在椅子上,傅玦开口:“你可以不说潘若愚藏在何处,可你必知潘若愚下步要做什么。”
胡诚缩着肩背,“我不知。”
“你们的目的是想救潘霄汉,是觉得潘霄汉有冤情,那你们以为如此威胁官府,官府便会当将人放了?”
胡诚脑袋越垂越低,上颓丧与愤恨交织,显然他也知事情不会这简单,“可是除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此前官府不给潘大人清,百姓们也觉得潘大人是贪官污吏,可如今,至百姓们会想潘大人是不是冤枉。”
“他们能想多久?天两天?还是个月?你们下毒害死了人,又如此威『逼』官府,个个死罪难逃,待你们全都案判刑,这世上谁还记得潘家事?”
胡诚攥紧了拳头,愤然:“那我们还能如何?!”
“把你知有关潘霄汉的冤情说清楚,如果他的有冤屈,并非没有调查清楚的可能,可你们不说,只用这些极端的法子,必是死路条。”
胡诚抬眸望着傅玦,“还有查明的可能吗?”
宋怀瑾:“这是临江王,是帮大周打了无数胜仗的临江王,他说的话,你难还不信?”
“临江王……就是你带兵打败了西凉……”胡诚眼瞳微亮,“我……我可以说,但是我害怕,我也不知那般多内情,我……”
“你说有人要害潘若愚,可是觉得有人要杀人灭口?”
胡诚立刻点头,傅玦蹙眉,“是拱卫司的人?”
胡诚摇头,“不知……但是有人不愿小爷活着,这是板上钉钉的,至于潘大人,禹州盐务上下早就沆瀣气了,他去前,我们盐工已经没了活路,他去后,还好了些,可惜潘大人在朝中无依无靠,他根不敢将禹州事上报朝廷。”
“你都知什么?”
“我……我只知禹州官商勾结,官府的盐引,每年都只给那么几家盐商,盐业是暴利,这些盐商会给当官的许多银钱,后来当官的越要越多,盐商就在盐工身上克扣,让我们没日没夜的干活,工钱却的可怜。”
“盐务官僚们,从上到下,没有不贪的,这都是禹州不成文的规矩了,而每年去禹州的盐运按察使,到禹州,便会被好通招待,走的时候,则万两,多则几万两,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那个告发潘大人的按察使,便是因为禹州已经没钱了,潘大人没有钱给他,所以他气下回来上了折子。”
宋怀瑾:“潘霄汉已经去了禹州两年,他可曾贪过?他不敢招惹朝中大员,难还管不了禹州的盐商吗?”
胡诚哑声:“潘大人已经尽力不贪了,你们有所不知,禹州盐务太赚钱了,前几任盐政使,无不贪,他们问盐商们要的越来越多,盐商们也不乐意了,整个禹州盐务上下官僚数人,每个人都过遍,数额巨大,于是乎,这些盐商开始在朝中找靠山,那家王侯,这家尚书,只需要派个人去禹州打个招呼,潘大人也没法子。”
宋怀瑾和傅玦都不懂盐务上的事,此刻诧异无比,这头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胡诚继续:“就是这,盐政使压着盐商们,盐商们供着他们,又去找新的靠山,把来给盐政使的钱,给更大的靠山,如此盐政使捞的了,也有了顾忌,倒是朝中那些大人们,每年都收到不盐商供奉的银两,如此便暂得了平衡。”
宋怀瑾蹙眉,“所以禹州的亏空,是潘霄汉前那位盐政使造的?”
“是他造的,可在他前,已经开始了,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傅玦寒声:“禹州盐务上的税银为国重器,幸而如今大周打了胜仗,若是还需要军饷,岂非坏了大事。”
胡诚苦笑,“他们只看到眼前的钱了,何曾想过这些呢?潘大人上任后,自然发现了这些事,可他能怎么办?盐商给他供奉的银两,他都给了盐工们,他还在禹州建了书院和养济院造福百姓,他不想贪,可他不得不贪,那些盐商和盐商们的靠山,以为将他裹挟了住,便放下心来,因此潘大人才能当了两年盐政使,其他早就想退了。”
“我知的只有这些,至于盐商们的靠山是谁,这些靠山贪了多银子,我身份低微,自然是不知的。你们要问我潘大人是不是针线都没有贪过,那我说不清楚,潘大人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若想将整个禹州的贪腐全都落在他人头上,又怎么对得起他这两年在禹州苦心经营想让我们盐工过的好点。”
胡诚语声嘶哑,眼眶微红,抬手抹了把脸,又:“你们放心,小爷不会再下毒了,我们也不想死人,何况如今观已经被你们查封了,剩下的毒『药』也被你们收走了。”
宋怀瑾哼:“你还好意思说,若非抓住你们,你们还要在下毒可对?”
胡诚没说话,宋怀瑾:“你说所有地方都是你去踩点,潘若愚就没沾过手?”
“不错,我们入京多时,早就走遍了全城,凤凰池会馆我们也早就去蹲守过,也是偶然发现他们日日去采莲蓬,这些,我们不会让小爷去做。”
出了牢房,傅玦:“他知潘若愚要去做什么。”
宋怀瑾抿唇:“那要不要用刑?”
傅玦摇头,“死都不怕的人,还怕用刑吗,何况王猜,接下来他们要做的,或许不是伤人。”
宋怀瑾若有所思,走在前的傅玦脚步顿,宋怀瑾从他身侧看出去,看到戚浔站在廊檐下,发觉他们出来,戚浔赶忙上前礼。
傅玦上下打量她片刻,“你来——”
戚浔忙看向宋怀瑾,宋怀瑾耸了耸肩表示不解,戚浔只好跟上去,到了口,便听傅玦吩咐林巍,“去将孙律请来。”
林巍和她擦肩而过,戚浔进问:“王爷有何吩咐?”
傅玦肃着容『色』:“孙指挥使说,国公府那位淑儿姑娘,是你姐姐?”
戚浔惊,可想到此事也无隐瞒的可能,只好坦然应是,“不错,我们分开数年,没想到会这碰上。”
见戚浔神情自若,傅玦眉眼也松快了些,“你对她可了解?”
戚浔不由有些紧张,“幼时还有些记忆,不过这些年她如何,卑职便不知了。”
傅玦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口问:“当年你们如何分开的?”
戚浔『摸』不准傅玦的意思,“在蕲州,我在押送的路上病了,到了蕲州,大雪封山,不得已逗留数日,我当时病的严重,到了启程时,她们便先走了。”
“她们?”
“是,卑职有两个姐姐,个弟弟,不过据二姐说,大姐和弟弟后来都病故了。”
傅玦看向她,“她们抛下了你?”
“也……也不能这说,卑职当时重病,需要人照料,若是跟着她们,便会成为拖累。”“你二姐可与你说过这些年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