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灵魂的躁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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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僵硬地保持着被维里蒂拥抱着的姿势。在听到维里蒂说那句话时,他的确有些紧张，因为他没有明白维里蒂的意思,也不想去思考那其中可能的深层含义。但很快他冷静了下来,他想起了爱莎给他的东西——光之源。
如果维里蒂只是在说明一个事实的话，那么，会不会是光之源的缘故？在爱莎将光之源交给他之后,他的魔力就一直处于稳定的状态,他也比之前要更加容易控制魔法元素。
菲利普大魔导师曾对他说过，在他身上能够感觉到一种和他擅长的水系魔法不同的暖意,源自于他的魔力。这应该就是光之源给他带来的影响。是不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让维里蒂在靠近自己的时候，魔力变得稳定下来？
这个猜想真正吓到了西弗勒斯。他并不知道光之源是什么,是不是每个能够感应光元素的光明神信徒都拥有光之源。如果真是他体内的光之源能够改善维里蒂的状态，维里蒂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怎样做？杀了他，夺走光之源？就像当初为了成为老魔杖的主人而杀了他一样……
然而……如果真的能够帮到维里蒂，他又不忍心瞒着维里蒂，他欠他的……在这个世界越和维里蒂相处，这种想法就越强烈。在这里他可以冷静地置身事外地去回想当初的一点一滴，这让他渐渐发现了很多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西弗勒斯沉默着，而维里蒂越来越不安。他慢慢地松开了双手，放开了西弗勒斯。然后就感觉到心口处空落落的，来自灵魂的隐隐狂躁感又再次出现。
他有点烦躁地说：“西弗，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
“我假设那句话已经被我清楚地听见了，结果你却要我把它当作是幻觉？”西弗勒斯打断了维里蒂的话，“或许我能知道，你这句话说的是真的吗？你的魔力真的变得平静了一些？而不是其他的什么？”
维里蒂试图从西弗勒斯的黑眸中找到点什么，但只看到了平静，或许西弗勒斯根本就不像他想的这么在意，或许西弗勒斯无法忘记的只有前世的那些事情。挫败感占据了他的大脑，最后他假笑着回答：“是的。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像你希望的那样。
西弗勒斯深深地看了维里蒂一会，然后半垂下眼帘，说：“我想，那是因为我身体里面有着光元素的缘故。老师说的，是真的。”
维里蒂微怔。他没想过这一点。西弗勒斯能让他平静，他一直都认为是因为这个男孩在某种程度上对自己很重要的缘故。他脑海中偶尔会闪过一些片段，几乎无法确认场景和人物，但他感觉就是和西弗勒斯有关。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但却清楚地知道，他很喜欢和西弗勒斯待在一起，想到西弗勒斯的时候，也会心情很好。
那次在艾尔文森林边缘遇袭时，在脑海中闪现的黑色人影，还有那双黑色的眼睛，他有七八分肯定那就是西弗勒斯，前世的西弗勒斯。这让他更加确定前世两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可以猜想的是，应该不会太好……所以西弗勒斯对自己的防备才会那么深。
但他想让西弗勒斯明白，那都是过去了的事情，如果是自己当初对西弗勒斯太过分，他愿意在这一世好好来弥补。
“西弗，你能感应到光元素？就像那些光明神教的信徒一样？”维里蒂肯定不会觉得西弗勒斯是光明信徒，但没有光明信仰的人，往往是无法感应到光元素的。
“不。”西弗勒斯没有抬起眼看维里蒂，“你怎么会觉得一个魔法师会去信仰光明神？well，其实……是因为爱莎，她赐予了我这样的能力，她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让我得到了这样宝贵的馈赠。我的体内，有光之源。”
“光之源？”维里蒂微微皱起眉头，神圣王国的光明教典只掌握在历代教皇的手里，连红衣大主教都无权观看。所以外界对于神圣王国所知甚少，人们知道的无非是光明信徒们宣传的光明教义罢了。所以光之源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连从小就在家中藏书室和魔法公会中看了不少典籍的维里蒂也毫不知晓。不过顾名思义，这个东西应该是能够让光明信徒感应光元素的力量之源？
“是的，光之源平息了我的魔力暴动。”西弗勒斯轻轻点头，“应该也能解决你的魔力问题。你……想得到吗？”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西弗勒斯的声音有点干涩。
维里蒂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着西弗勒斯，发现这个男孩的手握得紧紧的，指甲都有些发白，薄唇也几乎抿成了一线：“我不明白，西弗，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他是真的不明白，看着这样的西弗勒斯，内心的那种烦躁感更加强烈了，渐渐转化成怒火，他想冲着西弗勒斯怒吼：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光之源是可以转移的，从我的身体里转移到你身上，应该就可以像之前我的魔力很快驯服下来一样，让你的魔力不再不稳定。如果你这么做，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你可以再次使用魔咒，成为真正的魔法师。”
“但你的母亲因此昏迷不醒不是吗？”维里蒂语速很快，怒气再也克制不住，“你想说，你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来帮助我？别说笑话了！我不觉得这是你的真实想法，还是说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自己可以无视你的安危的混蛋？！”
是啊，你还真是。
西弗勒斯微微偏着头，视线落在桌面的笔记本上。他此刻的心情很平静。前世，在他的主人希望通过杀死他，来成为老魔杖真正的主人时，他感到过悲哀。为自己可笑、卑微、阴暗的一生。却又因为黑魔王当时的那种眼神，意识到自己确实做了太多对不起这个人的事情，而放弃了挣扎，自愿用死亡去赎罪。这一世，除了一定要去救出莱纳斯和爱莎来回报那份亲情之外，他……也可以全部放下。
而西弗勒斯的这种态度，让维里蒂变得更加愤怒。他站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对西弗勒斯怒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处于什么原因，会有这种想法，但你给我记清楚，我不会伤害你，哪怕你把我想得再坏，再卑鄙，我也不会做这种事。那么，现在谁能告诉我，在我把你当朋友真心相待的时候，你的脑子里究竟都在琢磨些什么？！”
维里蒂觉得内心的怒火在疯狂地燃烧着，好像有某种情绪即将要控制他。深吸了几口气，迅速转身，他必须尽快离开，否则他都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刚刚说完不会伤害西弗勒斯就立刻食言。
西弗勒斯坐在原地没有动，直到维里蒂狠狠地将门关上离开，他才慢慢转过头，久久地注视着紧闭的房门，沉默着。
这天下午，两个人都没有心思去训练室。西弗勒斯一直坐在书房里，没有出来。一整个下午，他也没再看见维里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