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王府诗会(二)(2 / 2)
林毅立时也恼了,寒下脸来,不卑不亢地回道:“小生便是林毅,虽说也做过几天龟奴,不过咱凭本事吃饭,正所谓劳动最光荣,总比哪些昧着良心贪墨了钱财的贪官污吏,品德败坏,嫌贫爱富,又一心攀附权贵的士大夫们要高尚的多。不知杨大人,以为如何?”
杨继昌闻言不觉一愣,错愕地拿眼睛瞅了林毅一会,呵呵笑道:“老夫倒是小瞧了你,一个妓院之中的卑贱奴才,也能说出这般冠冕堂皇的话!嘿嘿……只是奴才便是奴才,永远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妈的!竟公然骂我,难道老子在妓院之中打打工,身份也低贱了?林毅气极反笑,抗声说道:“在下在妓院之中时是龟奴,你女儿是***刚好凑成一对,就请杨大人将你女儿再还给我,让我们夫妻团聚吧?”
杨继昌勃然大怒,斥道:“你给我住口,我女儿金枝玉叶之体,岂是你能污蔑的?你再胡言乱语,小心老夫打断你的腿!”
咋地?想拿官架子来压人?老子如今是太学生的身份,偏不怕你,你好言好语也就罢了,现在还来欺负人?林毅顿时也火了,连日积压下的一腔火发作出来,噌噌噌地跑到王府的台阶上,面对广场上的上千读书人,大声控诉道:“诸位同学们给评评理,俺当年拿一千贯钱为杨大人的女儿赎了身,娶她做了老婆,可是杨大人却又拿十两银子强赎了回去,这天下哪有这个理?这大周王朝,朗朗乾坤,难道就没有一个讲理的所在吗?杨大人就是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大忠臣吗?他还不问我这个她女儿前夫的意思,强把女儿许给了枢密副使王大人的儿子王景隆,全不顾我俩从前是一对恩爱夫妻,俺这个冤枉真是比天还大,今天俺要请贤明的八贤王出来,叫他给俺评评这个理!”他自练洗髓经以来,每日勤加练习,这段时日,已有小成,讲话时,中气充沛,声音远远传了出来,即便是广场最远处的角落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杨继昌顿时气得胡子乱抖,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作梦也没有想到,几句话就把林毅刺激的狂性大发,当着这么多人的场合,公然发作出来。这小子虽说为自己女儿赎过身,可是他何曾与自己女儿同过房,做过夫妻来?还说什么他们从前是一对恩爱夫妻,是自己这个大忠臣强行给拆开的,这不明显是说自己嫌贫爱富,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往自己脸上抹黑吗?可是这小子说的话,半真半假,只怕强要分辨,反而是越辩越黑,更说不清楚了!
杨夫人在底下急得真跺脚,忙吩咐身旁的众家仆和轿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那姓林的小子给我拉下来!由着他败坏小姐的清白名声吗?”一众杨府的家仆和轿夫立马醒悟过来,一窝蜂的闯上前去,要去拉林毅。
林毅索性大喊大叫道:“大家快看啊!杨大人做下的肮脏事败露了,现在要行凶打人了!救命啊!”
几名四斋的同学,忙一起上前,护在林毅身边,自古读书人向着读书人,一众看不忿的学子,也纷纷上前,有几个好事之徒还与哪几个家仆和轿夫扭打起来,顿时王府门前一片大乱。
今日是八贤王府中举办诗会之日,岂能容许别人捣乱,七八名王府的侍卫和仆役们忙一涌上前,呼喝众位学子和杨府的家仆轿夫分开,杨继昌面色青白交加,忙连使眼色,叫自己的几名家仆轿夫退了下来。
两名王府的侍卫,伸手抓住了林毅的胳臂,喝斥道:“这里乃是王府重地,岂是你闹事的地方,你赶紧滚出去!”说着,对他推推搡搡。
林毅顿时大怒,索性大哭道:“八贤王,你愧有贤王之名,却不能主持公道,难道连你也瞎眼了吗?这天下自古是官官相卫,普通老百姓从没一个说理的地方啊!”一连冲王府内吼了好几遍。
咦!这八贤王竟然不出来为俺主持公道?俺的一千贯钱,就指望着从他这儿拿回来了,他居然能耐得住气?不出来?好!好!等俺再给他添上一把火,烧一烧他。林毅哈哈大笑道:“八贤王愧有受才之名,我看不过尔尔!今日既是他举办的赛诗大会,我便在他门前做上一首词,今日若是在场的众位读书人,能有一人胜得过我,大可进府去,参加八贤王的诗会,若是做出不出来,还是赶紧回家去,哪等扯淡诗会,不参加也罢!”
一名王府的家院闻言,不屑地说道:“嗬……你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我就不信在场的众位学子都比不上你。”
林毅冷笑道:“你拿纸来,我做给你看,让你瞧瞧什么才叫作真正的才子。”
一名王府的管家嘴角挂着冷笑,说道:“去给他拿纸笔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
不一会儿,纸笔取到。林毅略做忖思,在纸上一挥而就,写下了一首词,词曰:“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这首词,乃是后世大诗人纳兰性德写的一首怀人诗,究竟这位大诗人,怀念的是谁,咱们就不细说了,不过这首词,情真意切,可谓写情诗中的上佳之作,一时众位学子呆了,杨慧娟痴了,就连杨继昌脸上也露出一丝讶异之色,拿眼睛盯在林毅身上瞅了好一会儿,淡淡说道:“夫人,女儿,咱们进府去!别再与这惫赖小子纠缠。”说罢,引着夫人和杨慧娟径自入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