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态度(2 / 2)
事了还要摆上一道,这便是小生意人的心里。
朱翊钧知道这不得不写,抱着马大哈的想法,想朕是明君,明君敢于认错。没事,今天朕失了马,他日将你军!
提笔,却又无从下笔,冷冷开口道,“写甚”
写,必须写,马上就写。
朱翊钧在那为难这玩意怎么写,写完还得制成公文昭告天下,这理由真写不是丢人嘛!
遂耳际传来,道“臣来写!”
朱翊钧暗暗吐了口气,若他来书写慈圣太后怕要吹毛求疵,有人代笔最好不过,张居正下笔分寸,必定不会写些有的没的。
少顷,张居正挥毫泼墨,下笔成文,片刻即成,冯保盖了章便送去制文。
跪了一会,慈圣太后终放过这茬,他想回去,潞王神色为难,也想跟着,却还是话止于口。
朱翊钧连忙退出了出去,收敛心神,忙道“多谢老师!”
张居正走在朱翊钧身侧,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不复言语,朱翊钧看明白了些,心头微涩,师徒二人心下了然。
朱翊钧不想再提此事,转念轻声问道,“老师,今日进宫可是有要事。”
“正是,稍后再议。”
*
高智商的人从来不做没用的事。
张居正再次离开乾清宫已经是数个时辰之后的事了,期间官员进进出出,脸上皆有忧色和怒气。
无它,又要打仗罢。
这是个战火连天的时代。
朱翊钧斜斜的靠在宝座上,腹中思索着如今朝中兵力四散,东南沿海,辽东地区,北方蒙古,南蛮氏族,他日便要出兵缅甸。张居正早已想好对策,并不是找朱翊钧商议而是要他明日朝会倾力配合,兵出险招,分兵四川,支援李化龙。
果然,刚刚张居正此言一出,集聚殿内的臣子,平日支持张居正的吕调阳,申时行等保守派极力反对,同时出兵,斥道张居正狂妄自大,自以为是。朱翊钧一听只觉心跳得剧烈,眼前一亮,同时指挥两场战役,该要多大的勇气,智谋和精力。
一想到自己听说打仗便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表现,纵是师从张居正却连他一半本事都不曾学到,朱翊钧又有些厌弃,自嘲的瞎想。
少顷,半日不见的梁永带着午膳进来。之后,站在一旁。
朱翊钧解决了午饭,来人把桌子收拾干净了,才磨磨蹭蹭的开口道,“说罢,那女的怎么回事。”
梁永忙道,“回皇上,那女子是前几日太后娘娘赐下的侍寝宫女,搁置数日就心怀不轨,今日潜入乾清宫…说是想勾引皇上。”
朱翊钧心中有火冷笑,暗暗补脑,勾引?这么巧!肯定是个奸细,难道以为在祭祀日子能更重不成,从轻发落,不怕朕毁尸灭迹。
别说皇帝不信,梁永自己审出了的都不信。
“招的?”梁永点点头。
“用刑了?”梁永羞愧低头,低声回道。
朱翊钧嘲道,“还是个硬茬子。”又道,“寝殿外的呢?”
梁永道,“是膳尚监的太监,常喜。奴婢不在殿外,怕是自己送进来了。”
朱翊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小子倒是知道跑。”忽然反应,又道,“你怎的不在殿外。”
梁永一颤,讪讪开口,“皇上,奴婢那会……”不待他说完,朱翊钧又插口道,“自取再领二十棍,再有下次……”
说至最后敛声,其意可知,梁永却心中一喜,这便是从轻的。
梁永斟酌着小心开口道,“皇上,奴才听闻巡逻的侍卫见常喜往司礼监去的。”
司礼监!
朱翊钧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梁永不会骗他,也不会说捕风捉影的虚话,他倒真没想过冯保会掺和其中。
每近夕阳,迸射绛色霞彩,靠近地平线的太阳,象一团快要熄灭的火球。
来往帝京的官道上,人来人往,骏马奔驰,沙石尘土飞扬四起。
城门将闭,那人堪堪将至。
“好险,差点就赶不上了。”那人长长的吐了口气,擦了把汗笑道。
来人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满脸风尘之色,但一双眸子却还是明亮的,他穿过喧闹的街市,走进一家小店,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穿过后院,“三年没来,京城还是这么热闹,老朋友,我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是不是该请我喝杯酒。”
那人心情很不错,进了屋像回自己家般,闲适自若的自己招呼自己了,对着树荫的男子笑道。
见那大树荫下,竹椅上半躺着一肥胖男子,男子眯着双眼,任由落日晚霞透过树叶缝隙,照在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上。
冯保身居高位,如今也是小动作不断,作为内廷的大管事,慈圣太后的态度一目了然,却也只是虚张声势。他借了太后的名义干了不少事,没想到乾清宫会出了乱子。
初闻消息,还道皇帝年轻,不知轻重。
不料,午后梁永那小崽子往他那递了个人。
冯保咂舌,看来这宫里也乱了。
皇帝的意思冯保明白,若搞不清这事怕就算在他的头上了。
没想到连首辅都敢盖黑帽的冯保,也有被人扣屎盆子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