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普朗克（13）（2 / 2）
“啪。”
一左一右，两个直挺挺扑街的齐逊，同时脸怼大地。
阮新：“……”
这和他想象中的遭遇战不太一样。
他抬起头，望向薛临。
旋转木马已经停止，游乐园里响起催促离开的广播，在夜风之中，薛临半拢在阴影里的黑眸闪过恶作剧一般的笑意。
他放下法杖，向阮新微微行礼：“尊敬的阮先生，请您为本次体验评分。”
阮新扑哧笑出声：“五星。”
但他没有忘记此时该做什么——找齐逊身份的线索！
阮新弯下腰，拉开风衣齐逊的口袋，薛临则去翻找小丑齐逊的衣兜。
然而，在他们没注意到的背后，另一道黑影慢慢从地上爬了过来。
……
阮新把风衣翻了底朝天，却没有任何收获。他站起身，眼前的视线突然一暗，顿时心脏狂跳！
“小心！”
他猛地扑向身边的薛临，没等挨到衣摆，耳畔劲风突生——
薛临直接从西装外套下抽出一把银白色的枪。
——砰！！
沉闷的响声回荡，如同一颗气球被戳破。
在这一瞬间，阮新浑身僵硬，半屈着腿，被薛临提住右臂。
浓郁的血腥味唤醒了神志。
噗通，身穿游乐园工作服的齐逊大睁着眼，抽搐两下，跌倒在地上。
鲜血汇成的小溪蜿蜒，流到阮新的鞋边。
四下陷入寂静的漩涡，阮新脑子一片空白，怔怔向身旁望去。
持枪人侧脸线条的起伏近乎完美。
他神色平和，黑眸纯粹如镜，被长睫遮去一半。月光笼罩之下，显得残忍又悲悯。
“你……”阮新开口想说什么，看见地上死不瞑目的齐逊，嗓子里好像卡了根刺。
薛临快速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
还没等阮新从他枪杀人的余劲里缓过来，下一秒，只见薛临瞄准那个小丑齐逊——
“你在做什么！”阮新一把拦住他。
薛临偏头。
视线对上，他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像台冰冷的机器。
“是我疏忽了。”他淡淡道，“差点出事。”
这一字字砸在阮新心上，让他不得动弹。
他看见薛临平静地拿起法杖，看见薛临通知LinX分部来人收拾残局。
他猛然意识到，薛临刚才和他玩游戏，只是完全不把齐逊当回事，如同猫有兴致会逗弄老鼠，也可以在顷刻间动杀心。
“吓到了？”薛临问。
阮新不说话。
他只是为薛临这种近乎残忍的冷漠所震惊，在阮新印象里，薛临是一个会关心你，抢你冰牛奶，说出“带你去冒险”的人，这样的人，他觉得有种奇异的温柔。
“如果是我，我会把这些人绑住，然后找人处理。”阮新缓缓道。
薛临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阮新的脑袋。
“好，听你的。”他说，“其他事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
心里有点沉闷，但想到这些长相一模一样的东西前赴后继地来害死自己，阮新就感到背后一阵冰冷。
他的同情倒没必要浪费在这上面。
他跟着薛临，走出体验馆后门，把法杖放回去。
站在甘道夫的雕像前，阮新喃喃道：“我本可以问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薛临回身：“先去买奶糖，今后还会遇到的，有很多机会可以问。”
阮新：“……”
然而他并不想遇到。
巧的是，薛临还真说中了。他们刚到奶糖店，一开始阮新并没有怀疑垂耳兔人偶。
但在顺着毛绒绒的耳尖，看向玩偶服下不小心露出的手腕时，他发现了今晚第四个齐逊。
阮新赶快给薛临使了眼色，而薛临也显然明白他的用意。
收银台上，被枪口抵着的齐逊一脸不敢置信。
他听完阮新所说，两眼更加无神。
“复制人……”他喃喃道，“复制人……”
阮新蹙眉：“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自己是复制人？”
齐逊双唇蠕动，空洞的眼盯着阮新：“不可能……我是齐逊，我有妻子，我有女儿！”
阮新和薛临对视一眼：“你背后的人是谁？”
齐逊恨恨注视着他，不说话。
不说也没事，他还不会自己找吗？
阮新左右两顾，很快遁着灰尘的痕迹，在货架底摸摸，直接抽出一个银色的小皮箱。
齐逊脸色一变：“你住手！”
他一挣扎，薛临猛地用力——
“别杀他！”阮新说。
薛临停住，淡淡瞥了齐逊一眼。
手中的小皮箱打开，伪造的证件、不明蓝色针剂、一套新衣服，还有一封向海关开具的货运证明书，货品类别是成年男性尸体，生前姓名为齐逊，用途是捐助作医用。
阮新笑了笑：“果然是MoH。”
——只有生物科技公司才有这样的实力。
齐逊气急败坏：“你！”
阮新静静端详齐逊片刻：“我见过真正的齐逊，你的脸做得和他的一模一样，但你们有个巨大的区别。”
齐逊呆滞地重复着：“我就是齐逊……”
“区别是人格。”阮新说，“真正的齐逊是个疯子。而你，只是受他记忆影响的一张白纸，你沉不住气，你怕死，你对我的恨意不够深。”
齐逊尖叫嘶喊：“我就是齐逊！”
瞬间，太阳穴上的枪口戳得皮肤凹陷，他浑身发颤：“别杀我，别杀我。”
阮新：“你什么时候来的？”
被枪指着，齐逊别无选择，只能回答：“今天下午。”
“这家店真正的收银员呢？”
“在后面储藏室。”
阮新摇摇头：“你看，你狠不下手杀无辜的人，而真正的齐逊，利用起自己的恩人都不手软。”
面前的“齐逊”剧烈地喘气，涕泗横流，仿佛在崩溃边缘。
阮新继续问：“你们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齐逊不说话。
阮新看向薛临，薛临看向齐逊。
齐逊一抖：“我说！我说！……我，我只是想报仇。”
“三天前我从这里的医院醒来，医生和护士都说我失忆了。然后我发现了这个小手提箱，里面留了一张字条，说你今天或者后天晚上会在这里出现，他们让我在奶糖店找一个身份……”
话没说完，远处响起火警车的警铃声。
刹那间，齐逊的脸色惨白如纸。
阮新犹豫地看向薛临，薛临沉默片刻，捡起齐逊的生物电流针，枪口放了下来。
“没问题。”薛临说。
阮新重新看向齐逊：“我可以放你走，但是——”
他拿起光脑对准收银机。
糖果店的全息影像中，一枚金币当啷一声，掉落在收银台上。
阮新抱着奶糖，缓缓道：“我不论你是谁，现在就回去告诉MoH，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就正大光明地来找我。”
“不要只会躲在角落里，玩一些阴谋诡计。”
作者有话要说：阮新：物理攻击
薛临：魔法物理攻击感谢在2020-04-0300:05:23~2020-04-0403:0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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