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流云难寻(2 / 2)
“皇上?你说的皇上,如今怕是在那郁洛薇的温/柔/乡中,况且……哪怕是皇上在这,也不会救你。”
苏瑾玉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终于黯淡了下去,她绝望的看着白芷,“不……不可能!我爹是当今丞相!我……皇上怎么会不救我……”
“苏瑾玉,你是第一步,下一步皇上要扳倒的,便是你们苏家,你们苏家逆臣贼子,早便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你爹当年勾结太子,残害忠良,皇上早就打算铲除你们苏家了,只是你苏家根基太深,然而如今一切准备就绪,你觉得皇上还会留你们吗?”
“不!不可能,皇上他说过他是喜欢我的,也说过会重用我苏家的……不……不可能!”
“喜欢?”白芷嗤笑:“他的确是喜欢你,喜欢利用你,利用你来对付你们苏家。”
“利用?”听见这话,苏瑾玉面上扭曲,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曾经绝美的脸上,早已只剩下灰败,她的眼神慢慢从绝望变成了讽刺:“利用……呵呵……呵呵呵呵……白芷……他能如此对我,必定也会如此对你,你且看着,如今我的下场就是你的未来!”
“我知道。”白芷并不为所动,上前了两步,看着她的眼:“只是那日,你也看不见了。”
说完转过身便准备离去,看着白芷的背影,苏瑾玉叫道:“慢着!你是如何布的这场局!”
白芷转过身:“芩巧。”
“芩巧?果然是她,那个jian人!”
“那日宫宴遇见刺客之后,你的婢女总是会时常遇见秦儿吧?那些死士本就是我安排的,我让他们在右腰绣上你苏氏图腾的纹身,随后让他们来故意伤了我,好使得秦儿每日要去御膳房给我端药,如此,秦儿去御膳房的机会就多了,她便趁此接近你那婢女。你从小骄纵惯了,怕是对你的婢女是极坏的吧,我让秦儿假意与她相处,让秦儿悄悄把我的膳食给她,让她服用,并将蓖麻散交给她,骗她那是上好的伤药,那东西外敷本就是治愈良药。她是最接近你的人,为了贴身服侍你,住在你寝宫旁,是以将伤药放在自己房间,无可厚非。这便是第一步,第二步,豫妃生辰那日,我让秦儿先去御膳房,让她在豫妃的银耳羹中加入一种无色无味的药草,那药草单独服用,不会有任何差池,只是点上这香薰,症状便会和中那蓖麻散毒一般。”
白芷停顿了一下,见苏瑾玉依旧一瞬不瞬盯着她,才复又开口:“芩巧感谢秦儿给她的伤药,那日从芩巧手中要到银耳羹,简直轻而易举,我只需在其中加上剧毒,等皇上来便可。不过那日,你又打了芩巧吧。最后,我只需要控制芩巧的家人,并让秦儿同她说一切都是你利用她所为,你想讨好豫妃才让芩巧带百合子去御膳房,不过是利用她将有毒的蓖麻散放入豫妃碗中,就算东窗事发,也可推脱掉,让她做你的冤死鬼。你从小嚣张,我知若这些事发生,你必定在殿内便会想杀她……而你的确如此,是以为了家人,为了保命,又念及我与你对她的差别,她如何不按照秦儿教她的来说?”
“好!好!好得很白芷,当年我暗算你入禁地,真是可惜了你没死在里面!”
“是啊,真是可惜了,如今要死的是你,今日那刺客绣有你苏氏图腾,明日这朝廷中的风向怕是要变了,你苏家怕是也只能走到这了。”
“你如今将一切说出来!就不怕我对大理寺说出一切?”
“怕?死人何惧也?你根本活不过今晚,苏瑾玉,我今天殿中伤你的杯盏,上面早已被我涂上剧毒,明日他们发现你,你死亡的时辰是寅时,便只能以为你是‘畏罪自杀’。”
白芷一字一字的说完,便转身离开,再也不看她。
苏瑾玉的面上俱是憎恨,她对着白芷的背影大声道:“白芷!你别走!白芷!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我咒你,咒你永生孤苦,受尽背叛,不得好死!”
她的声音响彻整个牢房,声音凄厉而狠毒,在门外听见此的秦儿见白芷出来,皱着眉不安道:“娘娘……”
“无碍,让她咒去吧,我白芷,早便死了一回了。”
***
香附殿。
“你输了。”
“臣妾一直赢不了皇上啊。”郁洛薇说着微微一笑,仿若初冬暮雪。
曲司宸站起身,并不理会面前之人,只对着外面道:“来人。”
殿外候着的喜公公等人一起进入殿内,曲司宸唤来小荷让她带郁洛薇进去休息,小荷点头,过去扶着郁洛薇。
郁洛薇也不拒绝,任凭小荷扶着,走了两步却停下/身转过去看着曲司宸:“你虽然知道我在撒谎,却还是来了,你还在乎我的,不是吗?”
她说完头也不回便走,曲司宸轻皱着眉盯着那道倔强的月白身影,直至那身影消失在殿内,才走出香附殿。
喜公公跟在后面,看着这帝王孤苦的背影,心中有些难过。
不多时,曲司宸停下来,看着天空高挂的悬月,嘴角浮出一抹自嘲笑意:“她说的没错,朕的确知道她在撒谎,却还是来了。”曲司宸身体微侧,对着泽兰殿的方向,他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处宫殿:“以前她知道的时候会吵会闹,会找些蹩脚的借口不让朕去,而如今……”
这是这个少年帝王第一次对着他敞开心扉,他口中的她,喜公公如何会不知。在这宫中待得久了,揣摩心思这事从来便是他的强项。他知道这个帝王故意离开故意留在这香附殿,不过只是想让那个主子能在意下或是能挽留下。
喜公公终是喟叹一声,没有开口。
曲司宸似也并不期望他能说些什么,也不继续说下去,收回目光,向着乾清宫而去。
漆黑的凤目中,情绪不明,这漆黑而偌大的后宫中,只隐隐传出他的一句话:“喜公公,为朕唤老院正来。”
待得那背影走远,才有人从暗处走出来。
宁斐斐痴迷的望着那道背影,皱了皱眉,有些责怪的看着旁边抓住她手方才不让她现身的何姑姑:“何姑姑,皇上现在都走远了,你该放手了吧!”
何姑姑收回手,恭敬道:“月妃娘娘别怪老奴多事,然而这皇上是老奴从小看大的,若是月妃娘娘方才出去,皇上必定不会喜欢。”
直到那身影再也望不见了,宁斐斐才收回目光看着她,她知道何姑姑的话不无道理,便也不好再发怒,只是道:“刚才皇上他们说了些什么?为何我只听到皇上让喜公公召见老院正?”
“老奴也不知。”
宁斐斐见面前之人圆滑而谨慎,皱了皱眉:“皇上今夜果然又在这香附殿,他有多疼爱这豫妃,你们都知道,然而……我……”宁斐斐想到这皇上每每来她屋里都只是坐坐,对她礼貌却也生疏……甚至……甚至也不曾碰过她……
又想到他总是在香附殿待到很晚,眼中不禁闪出一抹妒意:“我该去接近豫妃,然而舅母却让我去与皇后交好,舅母她……”
何姑姑听见这话,只摇了摇头:“月妃娘娘,太后娘娘毕竟是皇上的亲娘,这皇上到底更在意谁,这世上,除了皇上自己,怕是再没有人比太后娘娘清楚了。”
“除了皇上自己?”听见何姑姑的话,宁斐斐眼中突然一亮,心生一计:“对啊,这皇上更在意谁,试一试,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