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病娇七旬终饮恨,人之将死,毒策尽出!(1 / 2)
姜淮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能遇到她。
阵法消融的瞬间一个手持战斧的女人正在静静地盯着他。
这女人两鬓斑白容貌却只是三十多岁的模样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
姜淮霎时间毛骨悚然:“萧渐秋!你你怎么在这里?”
萧渐秋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怨气:“我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么?若不是你我应该正与定边在塞上牧马放羊我儿子不会被毒得憨憨傻傻我孙子也不会丹田尽废。如今你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罢便手持战斧向前走去。
她每向前走一步。
姜淮就向后缩一步。
可即便再害怕她嘴上也没有半分服软:“胡说!若赵定边真的爱你早就和你一起离开荒国了又怎么会放你一个人重伤在外域孤苦无依他就是舍不得我才留在京都的。你个贱女人别做梦了!”
萧渐秋冷冷一笑:“哦?这么说我离开京都的这几年你已经住进镇国府了?”
姜淮:“我我我我我……”
萧渐秋轻蔑一笑:“你这个下药都得不到男人的可怜虫又何必嘴硬呢?”
听到这句话姜淮顿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声音都变得凄厉起来:“你才下药下药的人是你都是你用阴谋诡计才骗到定边的!”
这句话戳到了姜淮一辈子的痛处。
多年爱而不得为了如愿他甚至给赵定边下了药。
结果赵定边意志力实在太强愣是扛住了药力把她绑住然后逃跑了。
这一逃就逃到了情敌的被窝里。
那时萧渐秋虽然与赵定边相互倾心但始终在宗门和情郎之间犹豫。
结果这一下药。
哦豁。
姜淮本来赵定边还会因为姜峥的原因对自己有一些照顾。
结果从那天起他变成了一个老婆奴。
所以这件事是姜淮一生的痛。
这暴击谁能顶得住?
姜淮全身黑色真气弥漫顿时就克服了恐惧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黑气缭绕的剑直奔萧渐秋的咽喉而去:“去死吧!”
却不料萧渐秋只是轻轻擎起战斧。
只听叮的一声。
姜淮倒飞出去疯狂的双眸顷刻间恢复了神智。
她忽然想起自己打不过那个贱女人。
眼见萧渐秋越走越近她只觉五脏六腑都在因为恐惧而颤抖。
“你你不能杀我!”
“我为何不能杀你?这次莫非还有姜峥护着你么?”
“……”
一股无助之意在姜淮心中悄然蔓延。
这次谁还能救我?
在她的视线中萧渐秋就像是九幽之中爬上来的恶鬼身影渐渐放大黑色的影子就像是地狱一般将她慢慢吞没。
逃!
这是她心中唯一的反应。
虽然她也是宗师但宗师的手段大相径庭她本来修为就不如萧渐秋悟的道又不适合正面对战如果选择硬刚必死无疑。
她当即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上下颌用力一咬舌尖血便喷涌而出落在阵眼之上。
一时间血红之光大盛将她团团包裹飞快凝成一个红珠在原地消失不见。
于是山洞之中只剩下了“萧渐秋”一人。
“哎!果然跟好弟弟说的一样”
光影变化。
上了年纪的女人很快就变成了容貌艳丽又带着一股野性的年轻女子。
凰禾手中的战斧已然变成了长剑。
她把长剑丢在了地上眉头微皱揉了揉肩膀。
果然只要怀着不轨之心对身负国运的人出手一定会受到国运反噬。
除非像刚才的和尚与道士一样得到了皇帝的临时册封才能与赵定边正常交战。
这次自己只是被动防守还是有些许反噬难怪好弟弟不让自己出手。
一时间她感觉心里有些温暖。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利用她尽管宗门里的师父和师姐妹对她有真心却还是宗门利益为重。
不像我的好弟弟只会心疼姐姐。
明明这里国运笼罩比较弱拼着重伤完全能够杀了姜淮他还是选择了对自己损伤最小的方法。
这世上有一种药能模糊记忆弱化判断力。
刚才还没把姜淮的护身阵法破了的时候凰禾就利用熏香将药送入了她的口鼻。
只是任何药对于宗师都很难发挥效果。
所以凰禾要做的就是击垮姜淮的心智让药效发挥出来。
她心念一动。
长剑变成了长戟。
而她自己也变成了赵定边的形象。
她拿起长戟虎虎生风地舞动了一下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不由得意一笑。
“啧啧真像!”
感叹完便冲出了山洞声音愤怒且嘹亮。
“毒妇!休走!”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姜淮陷入了一生的梦魇。
她被“夫妇两人”疯狂包夹遇见萧渐秋还能够生出一丝反抗的心思。
遇见赵定边直接转头就跑。
好几次被打到重伤濒危她丝毫不怀疑赵定边杀她的心。
尽管她突破宗师之后从来没有跟赵定边正面交过手但六国第一战神这六个字可并非浪得虚名再加上刚才看到赵定边压着魏国佛道两个顶尖宗师打……
那秃驴和牛鼻子恐怕已经死在破天戟下了吧?
姜淮毫不怀疑她在赵定边手下很可能连一招都撑不过去。
所以她只能逃。
但这夫妇俩就跟鬼一样不管她逃到哪里都会有一个人拦在她的前面。
逃!
逃!
逃!
渐渐的她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字。
可是逃到哪里呢?
眼见赵定边擎着破天戟逐渐逼近她彻底迷惘了这些天发生了一切都在她脑海中化作了浆糊。
找姜峥!
我的好皇弟一定还会像以前那样护着我的。
为什么我刚才没想到?
打定主意她当即调转方向朝西陇关的方向逃去。
可身后的萧渐秋速度依旧让她绝望。
姜淮受不了了声音凄厉地大吼道:“萧渐秋你跟赵定边去塞外牧马放羊去吧我不要他了!”
没想到说完这句话身后的动静还真消失了。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脚下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径直朝西陇关逃去。
不远处。
一个身材高壮的黑脸汉猛然勒住火麟马脖子上的缰绳满脸都是犹疑的神色。
“这声音是姜淮的?”
“那个疯女人还没死怎么还说起了我娘的名字?”
“我娘!我娘回来了?”
“不对!刚才只有姜淮一个人的气息。”
“估计这个疯婆子又发疯了!”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件事情都是她暗中捣鬼?”
“我爹呢?”
一连串的问题从他脑海中冒出就像毛线一样缕缕缠在了一起结果就是一个问题也想不明白。
但很快。
他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牧马放羊?那我的牛呢?”
黑脸汉在原地愣神了好一会儿才甩了甩脑袋将这种被抛弃的感觉暂时甩了出去。
他这次主要是为了驰援老爷子。
别的什么都是次要的。
于是他轻轻一夹马腹火麟马再次腾空而起朝望归山的方向赶去。
……
望归山上。
场面十分尴尬。
赵定边浑身染血染的都是冲和道人的血。
圆真和尚锃光瓦亮的脑袋上有一个血手印也是冲和道人的血。
冲和道人身上血流如注几道贯穿伤对寻常人来说已经致命他却还是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地冲圆真和尚骂骂咧咧。
赵定边摇了摇头:“大师真人你们还是拿出真本事吧一味示弱赵某并不会放过你们!”
若双方都没有任何兵器法器他自信能轻松胜过两人。
刚才这两个人的狼狈应该也不是假的。
但狼狈不代表没有留手。
他的妻子就是宗门之人他当然清楚宗门之人有何等通天的手段尤其眼前的道人与和尚是整个魏国的佛道两家的门面担若真是全力施为不可能一个照面就完全落于下风。
久经沙场他能清楚地察觉出来。
一开始圆真和尚和冲和道人对他的杀心极其坚定。
但当巍峨平川大阵瓦解只掉下来几千废掉的骑兵时他们两人的杀意转瞬消融。
然后两个绝世高手就变成了两个唱戏的。
原因无他。
皇朝与宗门终究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魏国皇帝想让他们与自己同归于尽他们也想将两万魏国精兵敲骨吸髓让他们给自己造成最大的伤害那么他们就能以最小的代价坐收渔人之利。
因为武者的限制就是这样。
没有宗门之人那通天彻地的大神通武者单体实力再强最多也就是万人之敌。
自己情况有些特殊两万精兵差不多也已经是他的上限。
即便真把这两万精兵全斩了自己势必也会进入到油尽灯枯的状态。
结果不曾想。
自己那孙子真的够阴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坏了那巍峨平川大阵两万精兵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圆真和尚和冲和道人再想和自己过招每一招付出的都是自己的代价。
他们心疼。
果然这些宗门之人就是爱惜羽毛。
圆真和尚轻轻咳了一声脸上露出慈悲而不失尴尬的微笑:“赵施主你我在此会面是为缘分有缘者切磋讲究的是点到即止。施主武道造诣登峰造极贫僧深感高山仰止既已窥得山之高何必躬仰苦求之?不如我们今天到此为止若真是缘分未尽下次重逢再一起坐而论道。”
赵定边看向冲和道人:“道长你的意思呢?”
冲和道人一边用针线缝着自己身上的贯穿伤一边笑哈哈道:“今日与赵兄切磋一场的确是酣畅不已不过赵兄你也看到了贫道可能要忙一段时间针线活不如改日再一起论证武道。”
果然。
赵定边缓缓摇头:“若我今天一定要与你们论道呢?”
圆真和尚和冲和道人面色皆是一变没想到赵定边竟然如此咄咄逼人。
但他们还是没有立即发怒。
圆真和尚笑眯眯道:“施主何必戾气这么重非要闹到双方两败俱伤呢?”
赵定边神情冷峻。
他是杀伐果断之将却也非战斗狂人并不是逮着高手就一定要分出一个高低。
更何况来人是魏国寺庙与道院的住持与掌教。
平日里这些人没有魏国皇帝的册封只能通过洗脑百姓来蚕食魏国却很难对荒国造成什么影响。
按道理来说他没有道理跟他们死磕。
但赵定边实在太了解这两家对国家的危害了当年大汉神朝分崩就少不了这两家的影子如今中原五国更是被蚕食严重若真有哪天皇权崩塌重新让宗门之人掌了气运对百姓绝对是毁灭性的灾难。
偏偏赵定边的妻子原本又是宗门之人知晓这些人的恐怖之处。
而他也不忍心逼迫萧渐秋将宗门的底牌交予自己所以只能从圆真和尚与冲和道人身上下手。
只要不停把他们朝死局里面逼他们就会将兜里的底牌一张一张掏出来。
有了这些信息。
那就是惠泽万世的大好事。
至于谁输谁赢能不能杀了他们这些倒都是次要的事情。
于是赵定边摇了摇头抚须笑道:“不是两败俱伤而是两死一伤。”
听到这话圆真和尚与冲和真人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他们看了一眼这困山大阵本来是两万精兵与赵定边的困兽场现在却成了关门打狗他们不由心中问候姜淮了无数次。
毒妇!
真的毒妇!
真是钱多得没地儿花了用这么多天材地宝布置大阵是害怕被赵定边破开还是害怕被我们破开?
以他们两个的阵法修为的确能够解开大阵。
但赵定边明显不会给他们解开大阵的时间。
毒妇啊!
毒妇!
你究竟能够害死多少人?
一僧一道对视了一眼皆是目露凶光。
看来今天不付出一些代价恐怕很难走了。
冲和道人眯了眯眼当即将缝在伤口上的线一根一根地扯了下来周身真气狂涌鼓动着血液从伤口中喷了出来。
同时周身弥漫起玄青色的光。
以身作符纸以血代朱砂刻录了上一个个玄奥的道家箓文。
他全身血气弥漫宛如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诡煞配着他身上的道袍看起来更是诡异无比。
冲赵定边拱了拱手:“血真人冲和请赐教!”
“好!”
圆真和尚大为振奋双脚之上金光乍现浮起一丝丝七彩祥云。
他笑道:“真人你我二人今日联手一起脱逃你在这里拖着贫僧这就去破阵!”
说罢直接踩着祥云飘下山了。
赵定边:“……”
冲和道人一口老血喷了出去:“甘霖娘的死贼秃!”
……
虽是深夜西陇关却是灯火通明。
军营之中到处都亮起了火把营中帐外所有人都兵甲齐整如临大敌。
冯大钧带领数万精锐如同大水漫灌一般朝望归山进发了同时下达了军令出动十万大军加入西陇山脉大防线。
与此同时全营戒严。
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刚才军情处公开了一条消息说荒国在西陇山脉的兵力分布已经暴露随时可能会遭受来自于魏国的威胁。
所以必须临时调整兵力三天之内防线增兵十万直到新的布防图下来再说。
军情阁内。
只有姜峥一人。
此时的他已经隐隐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好一个皇姐你可真是为国劳心劳力啊!”
有姐如此七十余载姜峥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近崩溃的边缘。
从小姜淮就是一个惹事精。
小时候因为嫉妒父皇宠爱另外一个公主就去在那个公主的糕点里下毒结果刚好那个公主心情好把糕点赏赐给了贴身宫女。
宫女暴毙查清事情真相以后父皇震怒提着剑就要大义灭亲。
若不是自己和母妃在乾清宫前跪了三天三夜姜淮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此事发生之后父皇结合姜淮之前做的各种偏激的事情对这个女儿已经是厌烦至极可又不忍亲手杀了她便使尽手段将她送到了域外宗门。
十余年后她学成归来彼时自己正处于最为困顿的时候。
皇姐的归来如同黑暗中乍现的亮光。
那时候的姜淮是姜峥记忆中最好的姜淮一心一意帮助自己搞事业每天都是充满着事业心。
他也不太清楚她究竟是为了助自己登上皇位还是为了向赵定边证明自己比那个女人更好。
但那时的姜淮让他无比省心甚至有时还会无比感动。
不辞辛苦一手创建飞鱼卫与军情处。
不遗余力一步步将自己送上皇位。
可真到登基以后她就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无比极端的人又或者说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直到自己登基才将本性无限放大。
只不过之后她所有的极端情绪都放在了赵定边一个人身上。
一系列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操作之后曾经的四人近乎分道扬镳一直到最后萧渐秋含怒离开了荒国。
姜峥知道都是她的不对但还是要护着她不止因为血脉亲情。
还因为他了解自己这个皇姐她会拼了命地对自己关心的人好这也是他从小护她到大的原因。
当然。
方式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能接受。
哪怕这次也是。
他知道姜淮要杀掉赵定边算盘也是打得极响。
看到巍峨平川大阵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姜淮想要干嘛姐弟七十余载他很清楚姜淮虽疯却不是一个完全没有脑子的人更是对敌人极度残忍的人。
杀掉赵定边势必能够稳固荒国皇室的地位但也会让军队陷入短暂的虚弱期。
按照她的性格一定会让魏国也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