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刺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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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辙撑起身体,任由那少年手脚并用从他身下退开。
退到安全距离以外,那少年却出他意料之外地蓦然停住,就那么用双手撑在身后,抬头怒视着他。
明明已经被他吓得魂不附体,那少年却依旧瞪着一双乌黑的杏眼倔强地望着他,周辙不由皱起眉。这神情,很熟悉。
他翻身坐起,一边撕开衣摆裹着胳膊上的伤,一边上下打量着那少年。
眼前的少年约十五六岁年纪,因刚才那阵挣扎而弄乱的长发下,一张瘦削的脸上有着两道平直的眉和一张不苟言笑的薄唇。
真是一张不讨人喜欢的脸。周辙这么想着,却更加觉得眼前的少年眼熟了。
而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只要是见过一面的人,他都会记得。只略一低头,他就从脑海中翻出一张类似的脸来。
一张经常在梦中纠缠着他,质问他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她和她的家人的脸。
周辙的眼神瞬间一沉。
“你是谁?”
对面,响起少年那清亮的声音。
周辙抬眉看看他,沉声道:“想活命就闭嘴。”
那少年一皱眉,撑着手臂四下张望着,就在周辙疑心他要干什么时,忽然,杂树林里又响起一声呼哨。周辙一惊,抓着剑跳起,就只见几个黑衣人从杂树林里掠了出来。
“快走!”周辙冲那少年喝了一声,提剑迎了上去。
望着那个大胡子向那四个黑衣人迎去,锦哥一阵惊讶,他不是在躲这些人吗?怎么又主动迎了上去?
不过,此时她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事,而是无忧。
她快速爬起,一抬眼,正看到被那个大胡子打飞的匕首在不远处闪着光,她忙跑了过去。
“小心!”那大胡子冲她大喝一声,挺剑挑开一个黑衣人刺向她的剑,一边怒喝道:“还不快跑!”
锦哥抓起匕首,转身就跑。身后传来一声闷哼,锦哥飞快扭头一瞥,却只见一个黑衣人被那大胡子刺倒在地,剩下的那三人竟是连看都没看那人一眼,继续向那个大胡子围攻过去。
锦哥跑到父亲和太太的坟前,将身体藏在石碑后,焦急地四处寻找着无忧,不时又分神去看那野草丛中几个人的厮杀。就在那大胡子又刺倒一人后,她忽然看到了无忧。
无忧怀里抱着父亲留下的那根断箫,正站在草丛的边缘,愣愣地望着草丛中厮杀的那三个人。
锦哥大惊,忙站起身冲无忧大喊:“无忧快跑!”
无忧一愣,却转身向她跑来。
草丛中,那大胡子怒骂了一句连水寨里最粗鲁的汉子都骂不出口的脏话,竟也向着无忧冲过去。
锦哥大惊,忙也顾不得其他,拔脚向弟弟冲去。
而,最先冲到无忧身边的,竟是一个矮小的黑衣人。
眼见着无忧眼中满是恐惧,锦哥不由放声尖叫。尖叫声中,那黑衣人的背上忽然多出一把利剑,他带着那把利剑又向前冲了两步,便倒在无忧的脚下不动了。
而草丛中,那大胡子则又是一声怒喝。锦哥扭头,只见那大胡子正赤手空拳地和剩下的那个黑衣人搏斗着。
却原来,在最危险的时刻,那大胡子竟将手中唯一的武器当暗器投向了去刺杀无忧的那个黑衣人。
锦哥向前冲去,一把抱住无忧,一边紧张地注视着草丛中的缠斗。
草丛中,失去武器的大胡子顿时落了下风,被那黑衣人逼得手忙脚乱。一番厮杀后,黑衣人的剑带着一道血光,从大胡子的胸前抹过,惊得锦哥“啊”地一声惊呼起来。
只见那大胡子踉跄着跌倒在地,一双凌厉的眼眸却在这要命的时刻向锦哥扫来。
锦哥不由一怔。
明明知道那柄要命的剑就要砍来,周辙却仍然忍不住瞪了那个惊呼出声的少年一眼。看着挥来的剑光,他的脑海中竟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或许,锦哥是要借着这个和她有着相似眼眸的孩子来跟他清账了。
周辙的记忆力向来惊人,所以他一直都记着那孩子的名字——锦哥,崇德十九年状元郎宋文省的大女儿,宋锦哥。
“躲啊,笨蛋!”
忽然,空中响起一声怒喝,周辙本能地一个地滚,躲开刺向他的致命一剑。他再次瞥向那个少年,却吃惊地看到他正踩着那个黑衣人的尸体,用力拔着插在他背上的剑。
少年拔出剑,顿时,那鲜血溅了他一头一脸。少年却顾不得擦拭,抬头看向周辙。
周辙立刻翻滚着向那少年靠近过去。
黑衣人也注意到了那少年的举动,不由大怒,抛开周辙向他扑来。
少年推开惊呆了的弟弟,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跑动中,他扭头看向周辙,然后忽然一个拐弯,将剑向他抛过来。
“接着!”他高喝着,转身继续又往前跑。
黑衣人被他的花招给急怒了,纵跳着向少年奔去。
周辙只得咬紧牙关忍着痛,飞身接住那柄剑,也向他们追去。
眼见着少年就要被那黑衣人追上,周辙只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孩子嘶哑的叫声:“姐!”下一刻,那少年的身影竟忽然消失在草丛中不见了。
周辙一愣,那黑衣人也是一愣,两人加紧脚步跑过去。而就在黑衣人接近少年消失的地方时,他忽然惨叫着闪过一旁,少年竟又神奇地从草丛中钻了出来,手里还执着一柄染着血的匕首。
逼退那黑衣人,锦哥转身就向周辙跑去。
那黑衣人怒骂着,瘸着腿提剑追来,却正迎上周辙刺过来的剑。低头望着透胸而过的剑,那黑衣人怒瞪着少年骂道:“我日……”
周辙及时拔剑,那句蠢话就此终结于黑衣人的口中。
直到那黑衣人的尸体倒地,少年才松了口气,浑身瘫软地倒在一边。
看着滚落在少年手边的那柄匕首,周辙皱眉指责道:“你太鲁莽了。”
“我知道。”少年互握着两只抖个不停的手,抬起眼眸,望着他承认道:“确实是太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