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4)(2 / 2)
阿九悠然走到了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盏茶,却也不喝,继续说:“别用这副样子对着我,这儿又没别人,你现在的这幅样子,真叫我看不习惯。还是说程王爷的这幅皮囊你用着上瘾了,反倒不舍得换回原来的样子了?嗯,璧和?”
璧和没有在这个无用的话题上和她多做辩解,熟稔地使了个小法术就将自己变回了原本的模样,一身黑衣,鼻线挺立,轮廓硬朗分明。
他朝她走过来俯视着问:“你对他用了摄心咒?”
阿九的面前被璧和投下的一大片阴影挡住,还是没有去喝一口自己所倒的茶,盯着茶盏一边把玩,似笑非笑地说:“不错,真有眼力,我对他用的正是摄心咒。”
“若?o!”璧和终于叫出了阿九的本名,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说出了阿九的真正身份,阿九是假的,她真正的身份,是青丘九尾狐王的女儿,若?o,当年雪凰上神的侍女。
璧和严肃中带着几分不忍心痛,这一系列的局,若?o扮作人间女子阿九,他假用程王爷炎祺的身份,都是狐王的棋局里的一部分。他是棋子,也早已习惯,可当若?o也被拉进这场棋局成为枚棋子之后,渐渐的,他居然觉得自己在发生改变,慢慢同情起和他同为棋子的人,慢慢的从同情上升到怜惜,再从怜惜到了如今的田地。他深知此乃大忌,棋子动了感情,下棋的人又怎么能够容忍,但不过就算此刻不被当做弃棋,哪怕能将熬到来这盘棋结束,身为棋子的结局终究都是要被舍弃,所以先舍弃与后舍弃到也没什么大差别。只是这一路走来,他看着若?o一点点从一只天真的小九尾狐长成现在为复仇而生的绝情狠心女子,他看在眼里,不忍在心里。且不说因为那段本不该有的情意,只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便已经于心不忍得很,有时候,甚至想要背叛狐王带着她逃走,去过避世隐居的生活,像普通的人类一样。可是狐王的爪牙耳目太过遍及,他同样不忍让若?o去过亡命天涯的生活,所以也只能够像现在这样,默默地看着她,为她做力所能及的一切,只要她平安开心就好。有时她要是做得太过火了,自己便劝上一两句。
璧和对她无奈地说:“你想做什么都好,可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摄心咒能够让他将你认作别人,没那么接下来呢?你难道真的想发生什么!这个时候,只要随便蒙过他,叫他信以为真不就可以了吗?”
若?o忽把手里握着的茶盏不轻不重地往桌上一敲,收去脸上的笑容,态度不佳地抬头压着声音说:“你说轻一点!要是让外边的人听见怎么好!’
“你用不着担心这些,这种事我还是有分寸的。门口那个碍事的奴才我早就已经给迷晕了。”璧和永远无法对她生气,停顿了一会儿后还是在替她着想,问她:“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如今还能怎么办!”若?o一点也不顾念和对方同为棋子同阵线的情,表情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明明是他在一开始的时候让自己踏上了这条不归路,现在又何必露出这副假仁假义的模样劝她,不过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她语气又冷又不屑,“也只能如你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