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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天伸手轻轻抚平了她的眉,轻轻道——
“这座城,已经空了。”
言蹊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这其中的意思就听到少年轻声道,“这是一座被屠城的空城。”
他还没进这城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冲天的怨气,如果这城中百姓数以万计的生灵的怨气不可能达到如此惊人的效果。
只是他暂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的手笔。
他这一路断断续续吸收了不少的怨气,身为怨灵他无法修行灵气,只能吸收在这世间的怨气修炼,对于常人而言灭顶之灾的怨气对于他而言却是大补之物,这也是为何怨婴如此难成却在修炼一途上几乎是畅通无阻的原因。
他这一世修的是怨道,和魔修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魔修太过残忍而怨灵却只是吸收怨气修炼,看似简单却十分容易失去神智最后变成一个怨气凝结而成的怪物。
一个这世间谁也不能打败的怪物,到那时,超乎了这个世界的承受的能力范围,他将被这个世界送到另一个世界。
他估计这个世界上有人就是想借此机会,打开飞升上界的大门,想浑水摸鱼飞升上界。
不过是歪门邪道的方法,只是偏巧被他刚转世的婴儿碰上了。
奴天老祖对此表示十分的糟心,他转世之后的法力全封,却被人阴差阳错的逼着修炼成怨灵,光是神识强大却无法动用一丝一毫的灵力,若是他的灵力在这个世界泻出一丝一毫都会被这个世界排挤出去。
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法则,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下界,承受不了来自上界的灵力,若是他强行在这使用了灵力既有可能造成这个世界的崩塌。
只是,这一场惨绝人寰的屠城,到底是谁送给他丰盛的晚餐?
言蹊在听到屠城之后,整张脸都白了。
蒸笼上的余温似乎还在提醒她,这里在不久之前还有人活生生地站在后面,扯着嗓子高声吆喝着这南来北往的人吃新鲜出炉的包子。
言蹊木着脸问身旁的少年,“你可知,他们现在在哪?”
少年点头,怨气都聚集在同一个地方,仿佛是有人故意在诱惑着他去一般。
“走吧。”
两人一齐走到了城门外的野郊,发现野郊外有个巨大的天坑,言蹊上前探头一看,发现这底下躺着密密麻麻的尸体。
其中老人青年小孩的尸体都在其中,而且看众人身上明明没有明显的伤痕,可所有人的脸上无一不是扭曲痛苦的表情,这一天坑里透着一股冲天的阴森森的死气。
言蹊吓得腿软就要跌进那坑之中,好在身旁的少年眼疾手快扶住她这才没让她掉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
言蹊绝望地尖叫,“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少年沉默,这一城的人都是活祭品,她这样修行尚欠的佛修根本就体会不到那些老妖怪为了能飞升而做出的事。
“你若是于心不忍,便让他们好好安息吧。”
这一城的人皆都死于非命,而且还是被人以一种最残忍的方式杀死,在临死之前他们体会到的是人间极苦,经历的都是他们心底最恐惧的死法,哪怕尸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可此地的怨气却已经隐隐有了冲天的气势。
言蹊的存在,便是让那些无处安放的灵魂踏上黄泉路,忘却这一生经历的痛苦重新开始。
否则,这些死前经历了极致痛苦的人在这世间,不是浑浑噩噩游荡一生,便是变成怨鬼最后被正义之士打得魂飞魄散。
总之都不得善终。
言蹊一咬牙,她虽然看不到怨气却能感觉到周围阴冷的气息,那些游荡在此地的灵魂无不透着诡异的暗红色,他们脸上皆是绝望的扭曲。
言蹊盘腿坐在一旁开启黄泉路,有了上次的经验,她终于不用以血为祭就能开启黄泉路了。
奴天在一旁为她保驾护航,此地的怨气于言蹊而言可能是极致邪恶之物,可对于他而言却是大补之物。
他总不能浪费那人的一片好心,而且,他太弱了。
身为上界里活得最长最久的老祖,上界最强的无冕之王,奴天之名在上界几乎无人不知。
也就只有他才敢取这样名字,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个名字了。
只是在下界,他却成为了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这让一向眼高过于头顶的老祖来说是件无法忍受的事。
他此番下界一开始为的只是盘古戒,他已经找到了它却没有要回去的打算。
奴天懒得深究这其中缘故,大概是因为他想看看究竟是谁胆子那么大敢将他变成此番模样……吧?
言蹊这一坐,再睁开眼时,发现膝头睡了一个面容妖孽的青年。
那一头如瀑的长发散在她腿上,言蹊眨眨眼,看着那张近似妖绝美的脸有些失神。
这是哪家仙人遗失到了凡间,还不小心落在了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