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1 / 2)
郑瀚玉看着俯卧在?自己胸口的小娘子,一时哑然?。
今世打从娶了她,他便隐隐觉察,桃儿并非是自己以为的那个只?是一昧温柔沉默的姑娘。
她一时羞怯乖觉,令人?忍不住心生欺负逗弄之意;一时又?大?胆的令人?咋舌,妩媚冶艳的撩拨着男人?的心弦。这两种截然?相反的风韵,竟能同时揉在?一个女子身上?,当真有些不可思议。
宋桃儿看他不言语,又?向前挪了一下,整个身躯便都压在?了郑瀚玉身上?。
温热娇软的身躯腻在?他身上?,少女清甜的淡香一丝丝的钻入他的鼻息。
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眸,宛如一汪秋水,没?有沾染丝毫情//欲,唯有纯粹的疑问。
然?而愈是如此,便愈是挑逗。
郑瀚玉几乎可以断言,她是天生的媚骨。
轻抚着她细窄的腰身,他轻笑问道?:“怎么这样问?”
宋桃儿嫩红的唇嗫嚅着,小声说道?:“都两日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要我?”
昨日洞房花烛夜,今日浴房里的亲昵,再到夜间就寝,他亲她,摸她,抱她,却唯独不肯真个和她圆房。
他又?不是不行。
白日里丫头们的言语,苏月珑语焉不详的话?音,都在?她心里一点一点的抓挠着。
宋桃儿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初嫁姑娘,当然?明白子嗣对于后宅妇人?的重要,但她有更为在?意的事情。
直到了这会儿,她也不明白郑瀚玉为何忽然?要娶自己,两人?身份家境悬殊,她还曾与郑廷棘有婚约,他不惜大?费周章,将自己抢来,却又?迟迟的不肯和自己圆房,那是何意?她实在?不懂,自己并无可取之处,唯一或许能让他看上?的也就只?有她的姿色了,可若是连这副身子他都不想要,那他为何还要娶她?
上?辈子,她从不在?乎郑廷棘宿在?谁那儿,或者在?外又?包占了哪个外室,他不来找她,她反倒轻松自在?。
嫁给郑瀚玉,她心里其实也早有预备。他们这等人?家的爷们,房里放上?七八个都是些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甚而前世,她还曾听闻某家公子,正妻进门之前,通房已先生下了一位庶女。那位小姐过门之后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硬将那通房撵出府居住,又?把孩子收到了她膝下,方?才勉强收场。入门之前,她没?奢望什?么,只?是把郑瀚玉当做了一个可以倚靠的男人?。
进门之后,不过短短两日相处,她便觉着好似有什?么不一样了。
想着郑瀚玉往日那些□□,想着或许老太太已经默许了的怜姝,她心头微微的酸涩起来,好像小时候淘气贪嘴,吃了不熟的柿,涩的张不开口,却又?不肯丢下。
这于她而言,实在?是陌生的滋味。她和王大?海相好,也不过就是打小的情分,一些朦胧的喜欢,及至他负心,她也只?是想着他为何会这样对她。至于郑廷棘,更不必提起,压根连夫妻情分也没?有的。可是如今面对着郑瀚玉,这个长她许多岁的男人?,她却忽然?格外在?意起来。
她无法再满足于这面子上?的相处,她想要更多的、连自己也不清楚的东西。
宋桃儿虽则也曾嫁人?,为人?之妇数载,但历经两世却不识情爱滋味,全然?不懂自己眼下心境为何。
她只?想弄明白,郑瀚玉到底在?想什?么,又?为何不肯跟她圆房。
然?而,她这一举动,落在?郑瀚玉的眼中?,却成了十足十的勾着丈夫求宠。
而他,也当真是被她勾了。
郑瀚玉狭长的眸子轻轻眯着,沙哑着嗓音问道?:“乡下的姑娘性子都这样野么?还是你娘家教给你的?”
宋桃儿微微一怔,未及多想就说道?:“不是的,娘家也没?人?教我,是我自己……”话?未完,她倏地?住了口,红了脸,忙道?:“瀚郎莫打岔,快告诉我。”
郑瀚玉并不答话?,温热而微微有些粗糙的手掌在?怀中?的身躯上?滑动着,他低低笑了一声:“那便是你急了?”
宋桃儿还欲说些什?么,却忽的被郑瀚玉一翻身,按在?了枕上?。
余下的,便依旧是热烈的亲昵。
浮沉之间,她恍惚听见郑瀚玉似在?她耳边说起:“桃儿,还不是时候。”
那何时才是时候?
她想问,却说不出话?来。
待郑瀚玉回过神来时,宋桃儿早已伏在?枕上?沉沉睡去,她乌发散乱,眸边噙泪,玉体//横陈,床上?更是一片狼藉。
他抬臂想要轻抚那圆润的肩头,在?触及肌肤的瞬间,又?如梦醒一般猛然?收回手去。
不能再碰她了,今夜算是把她折腾坏了。
郑瀚玉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好色之徒,上?一世桃儿离世之后,他终身未娶,也再未亲近过任何一个女子。只?是长夜漫漫,锦衾之间难免寂寞,他便寻了些香艳话?本来看打发过去。看的多了,总会把书?中?描绘的万般缠绵之态拟想成自己与桃儿,可美梦醒来便只?余无处着落的空虚。如今桃儿总算来到了他的怀中?,他却无法真正的抱她。郑瀚玉以为自己能够忍耐,却在?面对她的风情时,方?才明白过来自己不过是个世俗男人?。
桃儿会疑惑,实在?人?之常情,夫妻之间也不过就是这些事情。
硬要行事,其实也不是不可。但他腿伤未愈,实在?不大?能用?得上?力气,勉强为之,怕要出丑,郑瀚玉的自尊心绝不容许这种事情。何况,他也怕吓着了她,桃儿会就此厌恶他。
胡思乱想了一阵,郑瀚玉轻轻撩起了大?红帐幔,向外头守夜的晴雪低声吩咐道?:“去打盆热水,再拧条手巾过来。”
晴雪应着,轻步出去,片刻便端着一只?铜盆进来,铜盆里果然?飘着一条绣花手巾。
郑瀚玉拿起那块手巾拧干了水,替宋桃儿轻轻擦拭着,见她睡得极熟,丝毫没?醒来的迹象,不觉浅笑。
晴雪看着这一幕,心中?颇有几分感慨,尽管尚在?新婚,热乎劲儿还没?过去,但四爷待太太这般情状,也算世间少有了。幸亏她没?听怜姝的,把那段心思早早收拾了,这哪儿有自己施展的余地?呢?
郑瀚玉替宋桃儿清理过身体,将手巾抛掷在?盆中?,挥退了晴雪,重新躺下抱着宋桃儿入眠,一夜无话?。
翌日,按民间风俗,便是新人?回门的日子。
宋桃儿坐在?马车之中?,听着马车轮子碌碌压地?声响,身子也不知?觉的微微摇晃着。
她今儿穿了一套墨绿色熟罗遍绣缠蔓牡丹大?袖衫,精细的绫罗裹着身子,很是透气,倒不觉闷热。
宋桃儿并膝而坐,双手安放于膝上?,目光便落在?绣在?袖口长春石榴纹样上?。石榴意味多子,这是俗世流传的吉祥兆头。新妇衣上?,也多是这等花纹。
这衣裳是一大?早晴雪自柜里寻出来的,昨儿穿的那套大?红遍地?金掏袖便收了起来,豪门贵妇绝无两日穿同一身衣裳的道?理。
何况,郑瀚玉早早便替她置办下了四季衣裳,一季便是一柜子,便是每日一套一月也穿不到头。她穿着华美簇新的衣裳回门,爹娘瞧着心里也必定高?兴些,至少能叫他们安心,她在?国公府过的还好。
郑瀚玉今儿陪了她一道?回门,同在?车内与她并肩而坐,又?提早预备下了丰厚礼物,她知?道?自己本该开心的,却总有些不大?痛快。这哪有嫁出去的姑娘都要回门了,却还是个完好的女孩儿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