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冷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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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觉亲自将吉尔格勒送了出来。
他含笑与她低低说着,吉尔格勒羞红了脸,含情脉脉的凝视着他。
海桂弯腰送她,她走得很慢,时不时回头望望,皇甫觉一直含笑站在那儿。
她突然折返回去,踮起脚尖,飞快的在皇甫觉脸上一吻。
燕脂的目力很好。
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吉尔格勒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脖颈,盈盈的眼波压过了所有明珠的璀璨。
美丽的格桑花咬着下唇跑开了,清脆的笑声像草原深处悠扬的驼铃。
皇甫觉似是愣了愣,手指抚上脸颊。
燕脂握住了移月的手,在寒风中站久了,她的手指浸得冰凉冰凉。轻轻说道:“移月,我们回去吧。”
夜晚的雁荡山,巨大的篝火堆直指云天,火光映得暗夜灿若白昼。侍女们身段曼妙,上身紧身的比甲,□撒腿的长裤,脚步轻盈的穿梭在火堆间。
甘美浑厚的马头琴响起,和着草原人粗犷的歌声。皇甫觉已下令,要以草原之礼款待铁勒尊贵的客人。
燕脂坐在铜镜前,静静凝视镜中人的容颜。
“玲珑,梳九寰望仙髻。”
乌黑的青丝,一重重盘叠上去,直至九重。髻后插十二梅花琉璃钗,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
“给我孔雀氅。”
层层叠领,落下重重广袖,裙摆十幅,曳地大氅。衣上缀明珰,饰七宝,腰间束四指宽的辟尘苍佩流苏绦。
贝锦斐成,濯色江波。
燕脂进场时,座中人俱静了一静。
这样的美,月出沧海,云生梦泽,她一步一步行来,周身已有七彩光晕隐隐流转。
皇甫觉却是皱了皱眉头。
他的身旁没有空位。
燕脂微笑着向他走来,微微俯□子,流苏滑过他的脸颊,轻轻说道:“阿绿,你没有见我,我很伤心。”
小小退后一步,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轻一点,嫣然一笑。再要退一步时,他已抓住了她的手,手劲很大,熨烫了她的肌肤。
皇甫觉看着她,眼中翻涌的墨色渐渐平静下来,“海桂,将皇后娘娘的桌椅移上来。”
皇甫觉独占了主位,右侧是皇甫放,敦图尔克及文武百官,左侧便是一众妃嫔,首位却是空的。
海桂忙带着人将桌椅抬上来,只是其余众人的位置却是没法调了,那左下手便空荡荡一片。
燕脂自自然然落了座,举起酒杯,笑语晏晏,“本宫来得晚了,自罚三杯。”
一杯方过,一只手便盖在琉璃盏上。皇甫觉持了金樽,笑道:“皇后不胜酒力,敦图尔克亲王,朕这第二杯敬你,你给呼伦草原带来了福音。”
敦图尔克站起身来,笑呵呵的干了。
皇甫觉满了第三杯酒,对着皇甫放说:“皇兄,朕这第三杯酒敬你。西北居,大不易,你是我天朝的功臣。”
皇甫放也笑着领了。
燕脂微微侧着头,笑着看着他喝。漫天的星光映不进去她的眼眸,因这容颜,黯然失色。
三杯一过,燕晏紫向敦图尔克举起酒杯,铁勒人素来好酒,自是酒到杯干,正合了西北军豪爽的性子。等着大盘大盘的手抓羊肉上来时,不少天朝的将领已撸起袖子与敦图尔克的人划起了酒拳。
燕脂什么东西都没吃,只拿着小银刀将肉片片切得零碎,间或望一望人群。
海桂上来一次,将她的酒换成桃花酿,又在她面前搁了几碟精致的小菜。
她的唇边的笑意更深,身子悄悄倾斜,小小的声音,“……多谢。”
她靠的极近,玫瑰花般的唇瓣微微开启,能看见珍珠光泽的贝齿,有淡淡的百合香。
明明笑靥如花,眼底深处却没有丝毫笑意。
皇甫觉没有开口。
众人团座,中间有很宽阔的场地。晏宴紫身后的一人脱了外衫,走下场,向敦图尔克下首的人抱抱拳,做个请的手势。
场内的气氛马上热烈起来,角斗,本来就是铁勒人最喜欢的竞技。
“李恪。”
“扎札木合。”
两个人鞠躬之后,马上便脚腿互踢,抓、拉、推、压,诸多手段。李恪占了身手敏捷,敦图尔克族人却是气度沉稳。两人一时竟陷入胶着。
扎札木合双臂抗住李恪的身体,猛喝一声,用力于臂,竟将李恪身体生生压了下去。李恪膝盖甫一沾地,奋力脱开。
他喘息几下,便向扎札木合翘起大拇指,“我输了。”
他是燕止殇手下,平日对铁勒人颇多轻视,一战下来,竟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扎札木合也学他翘起了大拇指,赞道:“你也很棒!”
皇甫觉赐了酒给扎札木合,称他为勇士,两人各赏了宝剑一把。
场中又有人陆续下场,两方输赢参半。
场外突然响起了欢快的鼓声,角斗的人停了手,一群铁勒少女旋转着五彩的裙摆,踏着欢乐的鼓点舞了进来,手中捧着像云朵一样柔软的哈达。
长长的哈达被她们双手献给了骁勇的战士,她们的腰肢柔软的像三月的柳梢,眼中的热情比火焰还要明亮。
鼓声越来越快。
场中央突然多了一团跳跃的红色。她像是火中诞生的精灵,无拘无束的旋转。急如骤雨的鼓点成了她的映衬,手、肩、腰、腿无处没有节奏,无处不是风景。
燕脂叹了口气,喃喃说道:“草原上美丽的吉祥鸟,为何不愿自由的欢唱?”她睨了一眼皇甫觉,“为了你吗……”
皇甫觉直视着场下,唇角带着微笑,却把她面前的酒壶移到了她桌前。
燕脂定定看着他,蓦地一笑,“你这人……煞也霸道。”
吉尔格勒双手持着金樽,裙摆转成了圆荷,停到皇甫觉面前时,那金樽只是有微微的涟漪。
她双手将金樽举到头顶,开始唱祝酒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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