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行宫(1 / 2)
裴瑀轻笑:“草菅人命?如果是为了野心,死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又与我何干。”
“无关紧要?爱人、亲人,也叫无关紧要么?”
被戳到痛处,裴瑀死死盯着陆悦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过,我并没有给你忤逆我的权力。”
“如果说实话就是忤逆你,那么二皇子可以试着让我闭嘴。”
“你是真的不怕死,还是,”他随意的靠进椅子里,问道,“怕自己到时候成为我对付邱戎的筹码?”
陆悦容抿唇。
裴瑀笑道:“我从抓住你到今天,也有半个月之久了。怎么着消息也该传到泽安了吧,可是我没有听到任何邱戎找过来的讯息。难道皇兄真的猜不到我会逃去哪里,所以没有给邱戎下达命令?”
“亦或者,其实你在邱戎心里的地位,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呢?”
听着对方挑拨离间的话语,陆悦容笑了笑,“没有追来那是最好,我想他定然是有自己的追踪计划,我又何必成为他计划里的那个变数呢。”
“哦?还真是心闲气定呢,那就好好遵循俘虏的本则吧。”
想来确实是自己三番两次惹恼了裴瑀,接下来他再也没来找过自己说些令人悚然的话。
一直到了南越之时,陆悦容都被关押着和陆悦染一辆马车行驶。
闲来无事,她就用讨来的银针为陆悦染针灸。好在是,裴瑀并未因此苛责。
裴瑀到达的目的地,是南越旧时都城。
遗迹上盖了一座行宫,形制是仿照着当初南越国王宫建造。
裴瑀领着队伍,在行宫之外站立了许久。
陆悦容看着眼前的宫殿,还有一些地方尚是半成品。
“那是裴瑀的父亲宗径寒督建的。”
陆悦容转过头去,看向说话的陆悦染。
今天的她稍稍恢复了正常,从马车出来时还记得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与发髻。
她站在陆悦容身旁,继续说道:“这座行宫建造完成本该是在三年前,但是五年前他把宗径寒送上断头台,这里的工程便无人监管了。”
陆悦容听说过那位金吾卫左卫大将军的事迹,他虽是南越百姓,却自小陪同着皇帝一起长大。后来更是对皇帝有救命之恩,因此皇帝对之礼遇有加。
想来这座行宫的建造也是他得到了皇帝的首肯,才动工建造的。
进入行宫之后,陆悦容陆悦染照旧被安排着住在同一间屋子。
房间内无人打扫,陆悦容便忙碌着收拾出能住的空间。
陆悦染坐在一旁看着她,说道:“你还真是处变不惊。”
她动作未停道:“左右都是阶下囚,不如让自己过得舒心些。”
“那你还总是激怒那个疯子?”
“难倒你愿意总是和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待在一起吗?他生气次数多了,便不会再叫我过去。”
“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个软弱渺小的人,否则怎么会甘居我下十年。”
陆悦容坐在一旁为自己倒了一盏茶,轻抿了一口道:“过去的我的确软弱渺小,否则我的人生又怎么会任由你们安排?”
陆悦染笑道:“是,我选择了我以为的人上人,却把自己折磨成了疯子。把以为是次品的婚姻推搡给你,你反而获得了一份爱情。”
听着她略带羡慕的话语,陆悦容道:“可是我依旧是个下堂妇。”
“那是因为你拒绝了他,在你的这份感情里,你才是主导者。”
陆悦容沉默。
对方继续说道:“北夷使团案发生的那年,邱戎在回西北之前来过家里。第二天,父亲发了好大的火,正厅里的茶盏都被父亲拂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我问父亲出了什么事情,父亲告诉我,邱戎来过府上,去了你的小院里把你的东西全都搬去了将军府。并在第二天写了书信呈递到了父亲手上,表明他只是娶了陆悦容,而与陆府没有任何亲属关系。”
“父亲一直坚持不与邱家断绝这门婚事,就是看中邱家历代手中都握有兵权。可没想到明明嫁了一个女儿过去,反而没有得到好处。”
陆悦容讽道:“在他眼里,任何事物都是可以明码标价、换取他想要的东西。”
“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若是不知道,当初也不会反抗他的安排。凭什么我的成长他没有付出一丝一毫,却在需要我时,理所当然地把我推出去?”
陆悦染自嘲地笑着,“可惜我知道得太迟。当我迟迟不能嫁与那个疯子时,父亲失去了往日的温柔爱护,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太令父亲失望了。”
“你只是被他的伪装迷惑了太久,便以为他是一个好父亲。然而他的真面目,我在七岁的时候便看透了。一个在发妻去世当年便续弦的男人,能是一个温柔深情的人吗?”
“那邱戎呢?他总是一个深情的人了吧?全泽安城的人都知道,年少成名的邱戎将军天南海北地寻找着抛弃了他的结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