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1 / 2)
“即然都已经觉得恶心分手了,为什么不能把她彻底的丢到脑后去。”
“……”
是啊,为什么总是要执着于她这幅画里的含意呢?这么些年下来,林隋洲也厌倦了。
或许是无法释怀像父亲一样,把一个爱自己的女人,当成廉价品一样伤害了吧。
可时间如果能重回当年,他照旧不会回应她的爱意,或是给出什么有结果的未来。
但……也不会再轻漫地说出那种伤害的话了,会选一个比较体面而平和的方式分开。
这样,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自我厌憎的模样了。
“郑医生,做为一个心理医生,你是不是也太急进了一点。所以呢,我父母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帮他们探听我的心声?”林隋洲松开了他的衣领,退坐了回去。摸出火机与烟,又点燃一根抽了起来。
在长长地呼出了一口薄雾后,他又想起了当年,他缝好手臂上的伤口再去找她时,病床上已经没有了人影。
护士递给他一张用圆珠笔画的画,说是她临走时留给他的。画的是个长头发的女孩,在说谢谢。
是在谢谢他么,他刚刚才伤害了她,为什么还要说谢谢,不能明白。而且他连她在哪所学校里读书也不知道,她应该是有说过的,是他没有听入心里。
所以,存着些欠疚,想补偿一二都找不到人了。
在林隋洲的沉默里,郑明楚有些很尴尬,他的确是收了林隋洲父母一笔钱。而且他们还承诺过如果有好的进展,钱不是问题。
即不用违背他的本职工作,又有钱入帐,他为什么不答应呢,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但现在他有些后悔了,对面的这个男人,丝毫不允许人碰他的逆鳞。一但碰了,就会露出森森的獠牙。
而且刚才他眼神里的直白鄙视,也让他惊起了一些对职业的愧疚感。
“郑医生,你用不着太难为情的,贪婪是人的本性。”
郑明楚心说,你这毫不掩饰跟看垃级一样的眼神,我能不感到难为情吗。
但他现在处于一个被人揭穿了老底的立场,也只能强行扬起一个不显得太丢面子的笑容来。
林隋洲微垂下视线望过去,又恢复了先前的漫不经心:“他们一定要你跟我转达,人不应该总沉溺在不好的过去里,要放开心结展望未来是不是。还有就是,人都会犯错,不能因为这个人犯了一次错误就把人打入死牢里对不对。”
郑明楚用两声咳嗽掩饰了下不回答的失礼,但林隋洲已经无所谓了。
“郑医生,我明白自己的真正病症是什么,也看过很多的心理医生。我厌烦了他们总这样,今天你会是最后一个了。你可以把我的想法传达给他们,拿到另一部分钱。”
“我六岁时,家里办了个小型宴会,母亲不知怎么的就发现了父亲在书房里和别的女人偷情。她自己没本事去揭穿去撕打,却让我去了。我本来是跟四岁的弟弟呆在房间里玩乐高,可因为母亲哭着来求了,所以就去了。”
“推开那扇门之后,看见我父亲和一个女人缠在一起的场面,但这还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四岁的弟弟在我没有陪同的情况下,自己跑去了外边,掉进泳池里淹死了。他在水里扑腾的时候,我们在里面一无所知……”
说到这里,林隋洲又忆起了佣人上来说弟弟在泳池里没了时,双耳什么也听不到的轰鸣感。
“……后来我父母很快就和好了,我们搬了家,他们恩爱更盛从前地很快又给我生了弟弟。有时候,我总在想一个很幼稚的问题。如果我和父亲同时掉到了河里去,我母亲应该会抛弃我这个儿子,去选择救她的男人。她没有他不能活,没有了儿子却可以再生。”
“所以我才觉得恶心。如果这就是男女夫妻间所谓的情爱,那也太恶心了,我这辈子都不想碰这样的感情。当然了,他们是生养了我的父母,子不言父之过,更何况他知错能改地以后也没再犯了。可是我啊,就是觉得很恶心。你可以去告诉他们,我这心病可能一辈子也好不了了,让他们也省省心的好好过日子,别在折腾我了。”
因为是年代太过久远的事了,林隋洲的心里,没有什么太大波澜,唯一剩下的应该就是恶心感了。
他又懒懒地抽了一口烟,然后拿过桌面那张简单的画,从塑料封里把它取出来,稍微抬高的细细再看了最后一眼。
“我伤害了你,你也让我不痛快了一些年,我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从此之后天涯海角,再不覆见……”说完,用指间燃着的烟,点着了另一只手中保存得很整洁的白色纸张。
冷漠地看着火苗一点点地吞噬到快要接近手指时,才放开了捏着的角尖。
然后猛地站了起身,“郑医生,你可以离开去回他们话了,不送。”
……
是夜,酒店房间里的床上,有个女人在对一个男人,柔软着声音肯求:“隋州,求你回应一下好不好?”
可惜的是,任女人独自努力了很久。男人的身体虽然有所动念,但心却一直在深深的排斥,转而还翻起了恶心感。
这股恶心感,终也是让他难以再继续下去地抬手挥开了女人,略感烦躁地走了下床。
而女人却用眼神,谴责着男人的不解风情。
林隋洲并没有因她幽怨的眼神心起波澜,他通过这种方式努力了几回,想试着把自己变回一个正常人来,却一次也没能成功。
而现在,他终于打算放弃拯救自己了,因为太恶心,继续下去他可能会吐。没有女人,他一样也能活的很好。而且床上的这个女人,眼底也升起了对他的贪婪,这让林隋洲很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