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2 / 2）
这得多努力去攀扯，才能成亲戚？“这门亲戚，足足有我祖父家到我外祖父家那么远。”张郕评价。
张郕的祖父家，当然是皇宫了。外祖父辽海侯司马闻达的家则在襄平郡，也就是辽宁北部，这个距离可真是不近。
“这样的亲戚关系，江大小姐对靳家的事情如此关心，古道热肠啊。”明探微语含讽刺。
“我不过是一腔义愤，替枉死的靳姐姐不值罢了。”江浩歌很有正义感的声称，“靳姐姐为人很好，她不应该躺在这冰冷孤寂的棺木之中……
江浩歌一幅悲天悯人的模样，好像她很善良似的。
其实当天撺掇曹语柔等人威逼明五姑娘跳湖的，就是她。
明探微胸中涌出一股怒气，蓦然打断江浩歌，“汉高祖和关中父老的约法三章，你知道吧？”
“什么？”江浩歌愕然。
汉高祖和关中父老的约法三章，她当然知道，可这和靳筱莹之死，有什么关系？
“‘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明探微语音清脆，“咱们用不着约法三章，只约第一条，如何？杀人者死！害死靳筱莹的凶手，不管他（她）是谁，必须要被揪出来，为靳筱莹偿命！”
江浩歌脸色发白。
张鄠、张郕喝彩，“明五姑娘光明磊落，不愧屋漏，襟怀坦白，冰清玉洁！”
明肃政备觉欣慰。
微儿直到现在还有害人的嫌疑呢，就应该光明正大的表明态度，告诉所有的人：明五姑娘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从未行凶作恶。
明探微拿出一方素色手帕，手指伸到嘴唇边，张鄠猜到她要咬破指尖写字，连忙阻止，“这滴血，应该是靳治中的，毕竟枉死的是他的爱女。”命石青拉过靳升，不由分说，刺破指尖，鲜血涌出。
靳升大惊，“六公子，不要啊……”
当然没人理他。
他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搭理他。
明探微拿另一手帕蘸血，写下“杀人者死”四个字，然后署上自己的名字，“我先签名了，你们几个若是心中无愧，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江浩歌看到血红的字体，闻到血腥气，几欲晕去。
她哪里经历过这些？
但有张鄠、张郕在，她不能晕，必须保持她侯府大小姐的仪态。
她没有别的选择，也在手帕上签了名。
姜南杏、齐金玉和曹氏姐妹，也被逼无奈，先后把芳名写了上去。
血腥之气刺鼻，这些人欲哭无泪。
她们本该把明五压得死死的，这怎么反了，她们反被明五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颠倒了，变天了……
明探微和六公子七公子告别，跟舅舅一起去银楼定了几件新首饰。
明肃政很大方的给她定了七八样，“微儿相中什么，舅舅买什么。”
“舅舅很有钱么？”明探微好奇。
舅舅是文官、京官，按说应该比较清贫，为什么舅舅出手这么阔气呢。
明肃政笑，“舅舅也算是潜邸旧人，陛下对有功之臣，赏赐颇多。咱家钱够用。”
“来路正啊。”明探微放心了。
“你这孩子，瞎想些什么？”明肃政又好气又好笑。
这孩子以为舅舅贪污么？本朝律法，贪污超过五百两白银便可定死罪了，舅舅怎么会拿自己宝贵的性命开玩笑？
明探微小脸红通通的，“我没瞎想呀。”
明肃政哈哈笑，“瞎想了也没事，难道舅舅舍得打你不成？”
难得出门一趟，舅甥二人在外面逛了逛，买了些用的玩的，和一些吃食，方才回家。
回家之后挨个发东西，“阿婆的，大舅母的，哥哥们的，姐姐们的。”人人有份，皆大欢喜。
明探微和姐姐们如约到了泗国公府。
泗国公府待客周到，宾至如归，不过明探微在这里，见到了讨厌的人。
宣德侯府的江浩渺。
江浩渺是宣德侯的侄女，从前见到明五姑娘总是一脸的不屑，好像看了明五姑娘一眼，便污了她高贵的眼睛似的。
今天的江浩渺脸上却很和气，“如英，我冒昧来访，算是不速之客了。不过你我有同窗之谊，我知道你是不会介意的。”
“我自然不介意。可我的客人们呢？”高如英嗔怪。
“四位女公子，幸会幸会。”江浩渺挤出一脸笑，和明家四姐妹打招呼。
“四位女公子不会怪我吧？”江浩渺明知顾问。
明和畅、明向欣、明婉愉心里有气，但这里是泗国公府，大姐姐的未来婆家，只得强装大方，“哪里哪里，言重了。”
明探微板起小脸。
江浩渺是有求于人，又拉不下脸单独和她打招呼，想蒙混过关。她偏不让江浩渺如愿。
江浩渺很看不起明探微，但她今天是奉命前来，不得不放低姿态，“明五姑娘，多日不见，你出落得越发好了……”
“你巴结我没用。”明探微昂起下巴，“我人小主意大，我已经决定了：不原谅、不和解、追查到底。”
江浩渺又羞又气，脸涨得通红。
“你敢再说一遍？”
“不原谅、不和解、追查到底！”
江浩渺脸上挂不住，顿足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
明和畅等人，觉得特别解气。
高如英错愕片刻，之后便开始道歉，“让不速之客扰了妹妹们的雅兴，真是太失礼了。”
“没事没事。”明探微很大度，“我是我大姐姐的妹妹，你也是我大姐姐的妹妹。咱们是亲戚，是自己人，不能为了个外人，咱们倒生份了。”
“那必须不能。”高如英一笑。
江浩渺求到她面前，她能帮的都帮了。事情办不成，也不是她的责任。
明家大姑娘会是泗国公府未来的世子夫人。她高如英又不傻，不会明着和未来世子夫人作对的。
高如英盛情款待，半下午的时候，亲自送明家四姐妹出府，宾主尽欢而散。
回府的路上，明和畅又觉得解气，又有些担心，“这位七姑娘往后会不会刁难大姐姐啊？”
女子到了夫家，不只要服侍婆婆，还要周旋照看小姑子。小姑子若存心作对，凭添多少烦难。
明向欣、明婉愉也有同样的担心。
“不会的。”明探微给姐姐们分析，“七姑娘不是光明正大招待江浩渺的，而是让江浩渺装成了不速之客。这也就是说，七姑娘只是做一个顺水人情，不想担责任。”
明和畅、明向欣、明婉愉频频点头，“微儿说得可太对了。”
“我们微儿怎么这么聪明啊。”
“又可爱又聪明。”
明探微满面春风抱拳，“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一边和姐姐们说说笑笑，明探微心想：景川侯府、宣德侯府求和不成，下一步会做什么呢？
该狗急跳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