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你怎的还不走。”
“我害得妹妹整日下不来床,怎好一走了之?”
樱樱并未品味出这句话中的轻佻来,她正思量着如何请走这尊大神。陆三郎态度忽远忽近,时而好心肯带她出门游玩,时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从未遇上过这样难以琢磨的郎君,下意识地不想同他有过多纠缠。
只是尚未开口,门外忽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婉月回来了!
这时代虽然风气开放,情投意合者留宿闺中也不算离经叛道,但樱樱可是打定主意要嫁给陆二郎的,怎么能让旁人瞧见陆三郎在她屋中。
她立马起身,作势要把陆云渡给轰出去。不料她刚伸出脚去够摆在脚榻上的木屐,陆云渡竟一伸腿,把她的折枝海棠木屐给踢到床底下去。
侍女的脚步声近在咫尺,已经推门而入,立马就要绕过那扇落地山水云纹屏风,樱樱来不及同他计较,干脆只着罗袜踩在地上,轻声道:“且慢!”
婉月不明就里,她小心护着手中清粥,在屏风后站定,“姑娘有何吩咐?”
她一边瞪着那还大剌剌坐在她床上的人,以眼神制止他开口说话的可能,一边勉强遮掩道:“我方才开了窗,有一方手帕子被风吹出去了,那是我亲手做的,劳烦婉月姐姐去帮我找找。”
婉月听了不疑有他,放下手中托盘便转身出去。
听见脚步声渐远,樱樱才放心下来。
刚转身,就见陆云渡手中执着她用惯的一方丝帕,笑道:“是这手帕子?没丢,在妹妹枕下好端端放着呢。”
早知道他这样轻佻,方才他进屋的时候,她就该把他给轰出去的!
“姑娘,你的帕子丢在哪儿了呢?”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婉月手执一柄烛台正在窗外找着,没瞧见半点手帕的影子,反倒瞧见窗下半人高的大石缸子里,养的水仙花断了好几支,不像是被风吹断的,倒像是被人故意折断的。
见他嘴角微动,似乎打算开口,樱樱吓得连忙扑上去捂他的嘴。
“许是落在花丛底下了,你再找找。”她随口胡诌蒙混过关。若是被侍女瞧见陆三郎大半夜还在她房中,她还怎么嫁给二郎?
黑夜中她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她手上的力气根本微不足道,但被捂住唇的世子爷竟然动也不动,只是神色微冷,警告她立马放开手。
瞧见他那冰冷的眼神,樱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许他言行轻佻、处处捉弄自己,甚至连她的床都坐上去了,就不许她捂他的嘴?
这是什么道理!
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被一阵猛烈的咳嗽声猝然打断。
樱樱昨夜狠心洗了冷水澡,今日又喝了不少冷茶,方才又只穿一件单衣同陆云渡纠缠,喉中的痒意便无法抑制地蔓延上来。
陆云渡的唇还被她捂着,只是方才还凶狠得跟野猫似的,转眼就弱不禁风地咳嗽起来。
待她平复喉中痒意再抬起眼时,早就两眼含水,眼角通红,哪有半点威慑力。
“表妹可别再吃冰了,当心真的弄坏了身子。”他凉悠悠道,语调中丝毫品味不出关切来,只有嘲笑。
樱樱此时厌烦他至极,索性一拉被子,背过身去躺下睡觉,不再看这人。
这还在陆家呢,谅他也不敢当真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来。
果然,当空手而归的婉月进入内室时,瞧见的只有微阖的小轩窗和睡得正香甜的姑娘。
只是窗前脚榻上只摆着一只木屐,姑娘的另一只木屐不知所踪。
一晃眼便是几日时间,盛夏酷热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早间深夜渐渐漫上来的初秋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