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2 / 2)
可能会有一点汗水从额头冒出来,不不不,他把握很大,应该不会紧张到出汗。
也不一定,可能出汗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兴奋。
他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一定很高兴。
想着想着,谢半珩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了。
景明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那他呢?
谢半珩站在原地,自嘲地笑笑,他从来都与世界格格不入。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同类,但他似乎又被抛弃了。
到了傍晚,闹钟准时响起。
景明抬起头,窗外夜幕低垂,繁星烁烁,他才发现自己腹中轰鸣,胃饿得火烧火燎。
做起事来过于专注,实在要命!
“叩叩叩”,谢半珩又来敲门,无奈至极。
“景明,你总得出来吃个饭吧!”
景明放下手里的半成品眼镜,起身出门。
“我放了两碗鸡蛋挂面,过来吃”,谢半珩端了两大碗面条上了茶几。
“咚”的一声,碗就放在了景明面前。
这样一来,景明循声就知道碗在哪里,不需要摸,也就不会被烫到。
景明就笑,他的笑太浅淡,唯有稍弯的眉目尚且还能透露几分。
“小心烫啊!”
谢半珩还是不放心,跟老妈子似的嘱咐他。
景明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他本就尝不到味道,也闻不到气味,吃什么对他而言,都一样,淡而无味,如若嚼蜡。
谢半珩看了看他的碗,那碗里不是米白的面条,而是稍微泛着点焦的面条,有点糊,有点黏锅,泛着一点焦味,甚至还有点咸。
这已经是他做出来的最好的一锅了。
景明吃的很平静,什么都没感觉到。
谢半珩就这么看着景明吃。
他低低叹了口气,原来景明不仅看不见,极有可能还闻不到、尝不出。
那他平时是怎么做菜的?
色香味这三者,他没有一样能感受到,却还能做出美味佳肴来。
这需要反复的千百次的训练,直到厨师自己知道煮几分钟蔬菜最鲜嫩,听到什么样的声音就可以起锅了……
谢半珩看着正在安静吃饭的景明,突然有点好奇了,这个人过往的经历如何?为什么会这么多东西?
“这菜味道不错”,景明分辨不出来好坏,但他习惯于褒奖别人的劳动成果。
谢半珩看了看被煮糊的面,点点头,睁眼说瞎话。
“我手艺好吧?”
“好”,景明笑着夸赞他。
“既然我手艺这么好,从明天开始,饭菜由我来做吧”,谢半珩提议。
“哦”,景明点点头,“那明天我负责切菜、饭后收拾”。
“算了”,谢半珩跟个大爷似的,往椅子后背上一靠。
“我想了想,还是我来切菜、收拾吧!”
切菜要用刀,景明看不见,会伤到。收拾要碰到各式各样的东西,景明极有可能被撞到。
“都可以”,景明皱皱眉,这人今天怎么回事?朝令夕改的。
“哎,景明,你高考打算怎么办?”,谢半珩状似不经意的问。
高考可是要体检的,这眼睛瞒都瞒不过去。
景明捏着筷子的手一顿。
他沉默了片刻。
“算了,你总有你的法子”,谢半珩有点不爽。
不说就不说,搞得谁稀罕知道似的!
景明长舒一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在想要怎么告诉你”。
“那你想好了吗?”
谢半珩阴阳怪气。
景明就奇了怪了,上午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变成这样了。
到底怎么回事?这人今天反复无常,怪里怪气的。
“医生检查过,说我的眼睛没有任何器官问题,更大的问题是……心理障碍”。
景明歉意的笑笑,他知道真实的原因,但无法告诉谢半珩,只好无奈说谎。
谢半珩眼前一亮,“也就是说,你这眼睛还有恢复的可能?”
景明点点头,“或许吧”。
假如钦佩值不足以让他复明,那就得启用爱慕值了。
“什么叫或许啊?”
谢半珩很不满,“你那个医生就不能给你个准话吗?”
“这哪里能说得准呢?医生也不是神”。
景明莞尔一笑,“所以我不能仅仅只考虑高考一条路子,得多参加竞赛”。
看看能不能靠成绩走提前保送的这条路。
只要成绩够好,学校或许愿意为他开一个特例。
“那你有决定以后要做什么吗?”
谢半珩偏过头,佯装不经意的问起。
“追求真理和知识啊”,景明放下筷子,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将这句话说出口。
正常人都会觉得这玩意儿,就跟小时候说我长大了要做科学家一样,不靠谱!
但谢半珩没有这么想。
一个盲人能把日子过成这样,至少证明他是一个坚韧并且执着的人。
如果再加上他的智商,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景明是一个天才。
一个天才要去做科学家,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挺好的,造福人类”,谢半珩点点头。
“那你呢?”
景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