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1 / 2)
夏悠悠粗暴地将陆绍越拽进来,表面云淡风轻,关门声却能响彻云霄。
这个衣冠禽兽,做了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竟然还可以面不改色地出现在她面前,是觉得她不会杀了他吗?
陆绍越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开口道:“给你的衣服。”
夏悠悠视线淡淡地瞥了一眼,并未马上接过来,冷声发问:“你昨晚做了什么?”
“夏小姐指哪方面?”
“你说呢?”
哪方面??还能是哪方面??夏悠悠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陆绍越沉吟了片刻,淡淡地发问:“你是觉得我们睡了一夜?”
“等会儿——”她似乎从陆绍越那不解的神情里解读出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她悄悄地用余光去偷瞄他,这副性冷淡的模样的确不像是荒唐了一宿。
“真的不是?”夏悠悠试探性地问道。
“我对睡你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靠!竟然如此羞辱她!
夏悠悠脱口而出:“我哪里让你看不上啦?”
她给不给睡是一回事,他想不想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不屑的语气根本就是在践踏她的魅力!
“莫非夏大小姐还挺遗憾没被我睡成?”
“放屁!”夏悠悠撩起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以及上面很明显被捆绑过的痕迹,兴师问罪道:“我问过人了,昨晚是你带我走的对吧?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杰作?”
陆绍越从容地承认:“是我让人绑的。”
“承认自己在我身上玩变态游戏了??”
“因为有个醉鬼将自己吐得全身都是,洗澡的时候还不安分,说要去淋雨。”
“你说我??不可能,我从来没有醉过,而且我很安分的,喝多了就乖乖睡觉。”
陆绍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理直气壮的夏悠悠,轻嗤:“你该问问你身边的人,不该活在自己假想的世界里。”
“陆绍越,你少污蔑我,我合理怀疑你在为自己做过的错事开脱。”
“我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陆绍越沉眸低语。
夏悠悠咽了咽口水,低垂眉眼反驳:“我喝多了,哪还记得?”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睡了你?”
“我一早起来就腰酸腹痛,手臂上是这种暧昧的痕迹,床单上还有一团血——”本来就占理的事情,夏悠悠却越说越小声,周遭仿佛被火苗簇拥般,越来越滚烫。
陆绍越神色未明,只是深邃的眼眸如同被泼了墨般浓稠漆黑,他低哑地问道:“今天几号?”
夏悠悠不明所以,稍微想了下,回道:“二十八号。”
讲出这个日子后,夏悠悠忽然恍然大悟,每个月折磨她的日子不就是这几天吗?
所以腰酸腹痛,以及床单上的血渍全是因为她生理期到了??
WTF!
有一股蜜汁尴尬在空气中越团越多。
现在装自己痛不欲生想要瞬间死去的戏码行吗?
陆绍越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本着是我带你来的缘故,我觉得我有责任安全地送你回家,尤其是在你喝了酒的情况下,更不能放任你孤身在外,你喝醉了的时候真的非常不安分,把我的手机丢进冰桶就不说了,还打我,又往我身上吐,我才不得不在酒店开了个房间,我的衣服还丢在浴室里,你可以去看。”
夏悠悠紧接着就去浴室查看了下,一个黑色垃圾袋包裹着丢在一旁,凑近了还能隐约闻见一阵呛鼻的酸臭味。
见夏悠悠从浴室里出来,陆绍越接着说道:“后来你又吐了自己一身,我只能给了一个女服务小费,让她帮你洗澡,但是你吵着闹着要去淋雨,我只好让她绑了你,至于会有痕迹,可能是她没掌握好技巧,当然给你换衣服的也是她,我从头到尾都没轻薄你的意思,夏小姐。”
夏悠悠:“……”
有种被东西砸得头晕目眩,想当场晕倒的冲动。
想她夏悠悠曾几何时这么狼狈过?什么糗态都被陆绍越见识了一遍不说,还当着她的面,又给失忆的她复述了一遍,相当于是对她的二度伤害。
她还自我良好地觉得陆绍越被她的美色所诱,情难自制。
结果呢???
全是她假想的!!
现在要如何化解这股自信过剩所带来的重度尴尬?
陆绍越闲庭信步地走向沙发,将手里的袋子放下,磁性的嗓音再次开腔:“让人给你准备的衣服,是你惯用的牌子。”
夏悠悠挪到沙发旁,撩开袋子看了一眼,还的确是全新的女式衣服。
陆绍越说得有理有据,对比之下,她似乎狼心狗肺多了。
夏悠悠佯装淡定地将衣服抱在怀中,比之刚才倨傲的态度,现在明显弱了不少,说道:“多少钱?我还给你。”
陆绍越懒懒散散地笑了笑:“就这样?”
“不然呢?”
“昨天你弄坏了我的手机,打了我的脸,吐了我一身,今天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我觉得你起码得跟我道个歉吧?”
陆绍越细数完夏悠悠的一系列罪状后,漫不经心地总结了一句。
这姿态闲散的模样倒不像兴师问罪,可又让夏悠悠下不来台。
夏悠悠指尖攥紧了手上的衣服,不甘心地呛他:“要不是你多管闲事,会有这样的后续吗?”
陆绍越的眼睛半眯,不知道为什么让夏悠悠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
不过他只是温温淡淡地说道:“的确,让高高在上的夏大小姐道歉,比登天也容易不了多少,我不该勉强。”
“你别说得我这么蛮不讲理,你自己态度都不端正,还想我给你道歉。”
“我态度怎么了?”
“我说不出来,就是让我感觉不舒服。”
“所以呢?夏大小姐做错了事,对方还得顾念着你的感受先,你才会纡尊降贵地道歉?”
“你——根本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夏悠悠面有愠色。
“夏大小姐不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
“你不要用这种带有明显讽刺意味的称呼叫我,听得我更不爽了。”
“那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陆绍越声线微沉,幽深的眸中像是藏了光般,让夏悠悠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迅速地抽离视线,有些不自然地低垂眉眼,一般人都叫她悠悠,可是这两字如果是从陆绍越的嘴巴里念出来,总觉得带有一股意味不明的味道。
“你自己看着办吧,总之我不喜欢你用这种语气叫我。”
陆绍越敛眸,要笑不笑地说道:“悠悠小姐,忘了告诉你,你喝醉了还容易说胡话。”
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她悠悠小姐,莫名地让夏悠悠脸颊微烫。
不过等会儿——
她喝醉了说胡话?陆绍越在说什么鬼话?
为什么她活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自己喝多了是这样的情况?
她心虚地问道:“我说什么了?”
“你确定要听?”
陆绍越那复杂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莫非她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旷世名言?
“算了,我不听了,应该不是什么良言。”夏悠悠捂上耳朵,逃避现实。
陆绍越噙着笑,正欲开口,门铃声蓦地响了起来。
夏悠悠才松弛下来的神经又崩成了一条弦,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从猫眼里探出去,这回可真是夏砚章本尊到了。
夏悠悠推着陆绍越往浴室去,急促地说道:“你先躲躲,被我大哥看见了,我就完了。”
“你大哥可比你聪明,我觉得我们坦荡点比较好。”
“我在家的时候,从来没在外留宿过,上回在你家待了一夜,这次又被我大哥看见我跟你同处一个酒店房间,你觉得他会相信我们之间是清白的吗?”
“你是个成年人了——”
夏悠悠不由分说地将陆绍越推进了浴室,临走前还警告他:“闭紧嘴巴。”
知道自己来了大姨妈后,夏悠悠觉得小腹更加胀痛了,脸上的血色也退了不少。
所以当房门打开,夏砚章看见的夏悠悠面色苍白,身躯伛偻,一副歇菜的模样。
夏砚章绷紧脸的样子有点吓人,夏悠悠缩了缩脖子,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哥,你怎么这么早?”
“你一个人?”
这句话让夏悠悠咯噔一声,是谁已经送了第一手情报给他了?
“对啊,不然呢?”夏悠悠淡定地回道。
夏砚章迈进房间,在沙发上落座。
夏悠悠摆足了卖惨的模样,慢慢吞吞地移步到床边,就差在脸上写“我不舒服”这四个字。
可是夏砚章视而不见。
他久居上位,只要他想,就可以不怒自威。
夏悠悠因为心虚跟紧张,更怵这个模样的他。
房间静谧,夏悠悠见夏砚章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你昨晚也留在这里?”
“嗯。”
言简意赅。
“一个人?”
夏砚章抬了抬眸:“想问什么?”
“没有没有。”她怎么敢过问他的私生活啊?
夏砚章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声线沙哑地说道:“收拾一下,我让司机过来接了。”
就这么审问完了?
夏悠悠还有些不敢置信。
夏砚章见她发愣,轻嗤:“怎么?想被骂?”
“怎么会?”夏悠悠立刻露出讨好的笑,“我马上收拾。”
没想到这么容易过关,幸好叫陆绍越躲了起来。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她要换衣服势必要去浴室,而浴室里此刻还藏着一个大活人。
夏砚章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那么她要怎么换衣服啊?!
夏悠悠将装衣服的袋子揣在怀中,试探性地问道:“大哥,你要不要也去你自己房间收拾一下?”
夏砚章抬了抬眉梢,开口道:“不用。”
夏悠悠欲哭无泪,脚步慢慢地往浴室挪,一步三回头地希望夏砚章离开。
但是直到她以这样的龟速挪到浴室门口,夏砚章依然稳坐泰山,还不忘催促道:“速度点,我待会儿还有事。”
“要不你先走?”
夏砚章掀了掀眼皮:“怎么?舍不得离开这里?”
夏悠悠心尖猛地一颤,仿佛被夏砚章洞悉了自己的小心机般,连忙否认:“没有,我不是害怕耽误你正事吗?”
“你快点就不会耽误了。”
夏悠悠本来就身体不舒服,此刻精神更是饱受摧残,觉得自己太惨了。
这更验证了遇见陆绍越就没好事,下回无论如何都不要再跟他扯上关系了,绝对的!
夏悠悠迫不得已推开了浴室的门,又迅速阖上了门。
然后跟陆绍越面面相觑。
陆绍越倒是悠闲自得,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亮给她看。
【早跟你说了你大哥比你聪明。他发现了。】
夏悠悠气呼呼地夺过手机,也往下面打了一行字。
【你转过去!】
陆绍越指了指镜子,夏悠悠面有绯红,又低头打了一行字。
【不会闭眼?】
陆绍越举手表示妥协,正要转过身,忽然拿在她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夏砚章夏总”。
夏悠悠迅速地挂断,可是手速再快,铃声也已经从浴室里传出去了。
【我死了。】夏悠悠说道。
【我可是闭紧了嘴巴,怪不了我。】
【你为什么手机不静音??】
敲门声蓦地响起来,比这更可怕的是夏砚章冷静的声音:“出来吧。”
“早跟你说了没用,现在你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陆绍越说。
“我不能侥幸一下?”
夏悠悠还自欺欺人地站着未动,夏砚章的声音因为隔着一道门而显得有些闷:“悠悠,出来,还有陆总。”
被直接点名了,想装死也不可能了。
夏悠悠将手机丢回给陆绍越,压低了声线质问:“你不是说手机被我丢进了冰桶了吗?”
“这是备用手机。”
“我的失误,应该连你的备用手机一起丢进去。”
陆绍越开了锁,率先出了浴室,夏悠悠垂着眉眼紧随其后。
夏砚章面色阴沉,肉眼可见的不悦,夏悠悠着急解释:“大哥,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你该在我进门之时说这句话。”
夏悠悠小声嘀咕:“我怎么知道你这么神通广大?”
夏砚章锐利的视线扫过去,夏悠悠瞬间瑟缩了下。
他冷声命令:“去把衣服换了。”
“哦。”夏悠悠乖巧地应了声。
夏砚章冷漠地看着陆绍越,说道:“陆总,悠悠心性不定,做事可能容易出格,但是你不同,你沉稳内敛,很清楚普通男女之间该保持适当的距离,尤其你们两个人的身份还不一般,做任何事情更容易被放大,从昨晚开始你们俩的事迹就传得沸沸扬扬了,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略有耳闻。”
“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陆总故意放任这种无稽之谈甚嚣尘上?否则你今早就不会再次来到这间房了。”
“因为她昨晚的状态并不好,我只是想来确认一下而已。”
“我该替悠悠谢谢你的关心吗?”
“不客气。”
夏悠悠以惊人的速度换好了衣服,所幸酒店服务齐全,还贴心地备了卫生巾,虽然不是她一贯用的牌子,但是也比没有好,以免要劳驾外面的其中一人帮忙,而那是她极度排斥的结果。
夏悠悠出来后,倒没看见什么剑拔弩张的场景,就是觉得气氛冷得如置冰窖。
“大哥,可以走了。”夏悠悠轻声说道。
夏砚章站起身,沉声开口:“对了,奶奶昨天跟我说,今天他的老战友跟他的孙子要来我们家拜访,叮嘱我们务必要回去吃饭。”
“鸿门宴?”
听到“孙子”二字,就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相亲宴更合适。”“大哥,饶了我吧,我才二十三岁,完全不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