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帝王的心头宠(9)(2 / 2)
“箬竹?阿竹?”耳边,池惟青以为她溺水晕厥,紧张唤她。
箬竹咳嗽了两声,找回自己的声音:“陛下,我没事。夜里风凉,沾水容易染风寒,我先回宫了。”
她说着就干脆退出池惟青的怀抱,转身往琴语宫方向走。
但刚走出两步,她忽然发现,原先捧在怀里的琉璃盏似乎不见了。箬竹不得不回身去看。
池惟青脚边,一盏精致宝灯散发着七彩光芒。
这储物琉璃盏内装的东西越多,光芒越盛。箬竹方才几乎将半个湖底的细软都搜刮了个遍,这晌灯盏就如流云漓彩,绚烂夺目。
池惟青虽然是凡人看不出法器门道,但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以为箬竹溺水了,二话不说就跳下去救人。结果,回想方才少女在水里的姿态,似乎是游刃有余。再加上这盏浸了水的价值不菲琉璃灯……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
箬竹站在他对面,就这样四目相望沉默着。
琉璃盏在小皇帝那边,她铁定得说点什么,可要怎么解释才显得合情合理。
良晌,到底是池惟青先开口,声音和湖水一样微凉:“你就这么缺钱?摆地摊不够,竟然还下水去捞?”
“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如果朕没发现你,又被水草缠上,淹死在湖底都没人知道!”
语气有些生气,越说到后面越严厉。
箬竹很想说要是没有小皇帝妨碍,她绝对一点事都没有。但自己如今还穿着马甲,太厉害的本事都不能暴露。而仅以凡人心态想的话,小皇帝生气其实也没错。毕竟整座皇宫都是皇家的,这些宝物自然也是。她私自捞财,确实理亏。
于是嘴唇动了动,决定卖惨:“陛下不知,我家中有母亲重病卧床,父亲又辅佐陛下无暇顾家,只能由我这个不肖女儿勉力挣些钱,贴补家用给母亲买药。我母亲她……她实在是时日无多了……”
嘤嘤嘤。
只要她足够惨,小皇帝就不能太重责她。
池惟青:“……”
要不是他前两日派人去查过司家情况,可能真要被这番感人肺腑之言打动。
但池惟青现在心里门儿清,司易的夫人,也就是司箬竹的母亲,身体健朗的很。可见眼前这姑娘唱戏敲铜盆,嘴里没几句真话,欺君欺上瘾了。
他冷哼:“你但凡能学着点讨好朕,想要什么贵重赏赐就都有了。”
“不可。”箬竹认真摇头,“以色侍君易折,我要靠自己的双手,丰衣足食。”
池惟青挑眉:“你有色?”
无色的箬竹:“……”
其实池惟青纯属逗逗她,放眼临安名媛,可以说无人能与之媲美。
少女眼睛明亮,透着一股纤尘不染的轻灵之气,皮肤瓷白如新生婴儿细腻。尤其笑起来时,双颊会浮起淡淡桃红,梨涡微陷,尤显娇憨活泼、容色绝丽。
“阿嚏——”夜风拂过,美人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池惟青目光正落在她厚薄适中、色如荔枝的嘴唇,上唇衔颗饱满唇珠随着那喷嚏轻颤了颤,把他晃跑的神思拉回:“朕送你回宫,否则染上风寒有你难受的。”
而后捡起自己方才丢在岸边未沾水的外袍,搭在她肩上。
双肩落下衣袍,挡去晚风。箬竹心想,池惟青确实担得上好皇帝名声。明面上说不愿她染上风寒,实则约莫是在体恤值班太医,深夜不用再被传召。
悠长宫墙倒映垂杨柳,天色已晚,芸香打着灯笼在宫廊间寻她。
这晌看见自家主子和陛下同行,且两人身上皆是湿漉漉的,不免一愣。
见陛下进了琴语宫,又走进寝殿。芸香赶紧去准备洗浴热水和姜汤,且都是两份,送去房中。果然得来池惟青赞赏的眼神,便又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箬竹尴尬站在屋中,两碗热姜汤倒是好处理。她信手端起一碗,仰头几口饮尽,像是粗犷汉子大口喝酒一样。
但这两个并排而放的浴桶,却叫她有些不知所措。
浴水腾出浓浓热气氤氲在两人之间,模糊了视线,箬竹看不清池惟青的表情,也猜不准他是怎么想的。
眼珠子转动间灵光一闪,从内室挪过屏风拉开,阻隔在两个浴桶中间。然后说道:“请陛下沐浴。”
音落,屏风隔壁半晌没有动静。
虽是夏日,但夜晚湖水早褪去了白日炎阳的温度,冰冷犹存。又因上岸后吹了不少凉风,箬竹抱着胳膊抖了抖,也不想再磨唧,顾自轻解罗裳泡入浴水。
她想起方才池惟青关心太医的行径,决定赌一把,赌小皇帝是个正人君子,不会逾越。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但却忽略了这屏风在明亮烛火下,能单面映出另边的影子。
而这一面,恰好没朝着箬竹。
池惟青听着一屏之隔的哗哗水声,无意识瞥过眼,刹那,就被屏风上的光影惊到。
他能看见对面的少女是如何慵懒倚靠浴桶边沿,抬起玉臂又落下;也能看见箬竹让自己半个脑袋被水浸没,仿佛在水面吐着气泡玩耍。
虽然仅是剪影,但足够令人浮想联翩。
血液在瞬间沸腾,弱冠之年的帝王终于体会到湿衣沾身也降不了的心头温度。
这种时候还让他泡热水澡?!
一炷香后,箬竹换好干净衣裳,悄悄把头越过屏风探出去。见池惟青同样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塌边看书,她才放心走过去。
池惟青搁下书卷,突然道:“帮朕更衣吧。”
箬竹呆愣后眨眨眼睛,更衣?更什么衣?睡衣?难不成小皇帝要在她这里留宿?!
就这?还正人君子?你不要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