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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绝断(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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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楚睿倒是吃了不少,是心情好的缘故。之后寿安叫了水,他冲洗一番,安安稳稳的躺床上。

原本身上被忽略的疲惫之感全都上来,但他的大脑却很清醒,一点都不想睡觉。

明日就去见见。

她大概不想看到自己吧?但是劫后余生,无论如何,他们也该见一面,就单纯的见一面,知道她好好的,他也就不强求什么了。

.....

第二天上午,温越找的那姑娘到来,温越正准备出门去看,突然意想不到的人到来。

是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他着一袭银丝勾边的暗色长袍,手握扇子背后,不经意间尊贵之气流露出来。

温越屏气提神,抬头看向他的脸,看到后当即就撂袍跪下了。

萧楚睿走在前面,越过温越,道一声:“起来。”

温越起身,跟在萧楚睿身后进房间。

温越和李玉儿的大哥李玉尧他们与平南王赵嘉裕不同,赵嘉裕身份要尊贵太多,与萧楚睿的情谊也重,但温越顶多是在萧楚睿还是太子时,与他陪玩过一两次而已。

温越很没有防备,皇上不是在泉州吗?怎么会出现在他面前?这比昨天见到常欢还让他惊讶得多。

萧楚睿也知自己今天来见温越会让温越多想,但也没办法,要来温越这问清楚人在哪儿,好去看一眼。

进到房间之后,萧楚睿主人一般落座,温越还是站着呢。

萧楚睿也没说让他坐也没说不让他坐,寿安把温越身边的人都屏退了。

那些人不认识寿安不知该不该听寿安的话,他们看向温越,温越连抬头回应他们都不抬头回应他们,他们知来人确实身份贵重的很,不敢得罪,全都退下。

房间里只余萧楚睿、温越、寿安、常焕四人。

温越不知皇上的来意,心中忐忑,低头站着,一声气不出。

外面有人送茶过来,打破室内的宁静,萧楚睿道:“可是温大将军的长子温越?”实际是做样子,萧楚睿有时候不把朝廷的事放在心上,但他也不傻,该知道的事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虽然与温越交集不多,但温将军府的这些私事他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温越知萧楚睿长什么,萧楚睿不知温越长什么样。

温越又撂袍叩首,行了个正儿八经的礼,“臣温越见过皇上。”虽然他不过是兵部的一个小官,还是称呼自己为臣的。

萧楚睿:“你不在京中好好任你的职,来这里干什么?有父辈蒙阴就不把官职当回事了?”说话很不客气,但其实他一点也不在意温越是不是玩忽职守跟李玉儿跑到扬州来,他现在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见到李玉儿,不过对温越应有的责难还是要有。

别人一个下马威,温越听了没事人一样,萧楚睿一句话,温越的膝盖都吓软了,连忙认错。

他也无法解释,总不能说陪妹妹来扬州,所以荒废正事。

萧楚睿问:“来干嘛了?”

温越可以说伯父让他来扬州办事,但又怕萧楚睿问英武侯让他来办什么事,他说陪妹妹来扬州......那样就把伯父也拖下水了。

温越什么话都没有回。

常焕知温越的犹豫,也知皇上只不过想牵出平南王妃的话题,不会真怪罪温越,就替温越回了话。

“温大人和平南王妃如同兄妹,平南王妃来扬州,英武侯大人不放心,特让温大人陪同,回程路上路过甘州,甘州不幸水难,一行人便被阻隔此地。”

说到这儿温越基本明了常焕把什么话都会禀皇上了,他并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

萧楚睿听了道:“一行人离开了,都活了,平南王妃一人被留下?”

温越吓了一跳,“情况紧急,所有人去找平南王妃,没有找到,只好出此下次,先行离开,回来再找。”

萧楚睿手握在椅子扶手上,握得紧紧的,幸亏温越低着头看不见,也看不见他的脸色的紧绷。

他想质问,怎么照顾的?为什么在甘州逗留,既知甘州危险,为什么还不让人好好看顾着她?一出事偏出她身上了,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但他不能质问,他没有身份去质问。

好在是人找到了,好在是人找到了!

“回来再找,找着了吗?”萧楚睿问,他话里压抑着怒气,温越听着只觉得奇怪,但是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意味。

温越昨日对常焕说找到了,但今日皇上问起,他有些犹豫到底是会找到了还是会没找到。

回了没找到,一身轻松,皇上不至于责难什么或再关注什么,他和平南王关系亲厚,和平南王妃关系可不亲厚,再者,平南王已经去世。

如果回找到了,他要还想要看在已故的平南王的面子上再去看一眼,那不就麻烦了吗?

温越正要摇头,余光瞥到常焕,嘴里打了个弯,道:“找到了,她身体不适,正在静养。”

萧楚睿:“既如此,你带路,过去看看。”

温越:“......”就像是心里中了一剑,怕什来什么。

当然是不能让皇上去看的,除非皇上根本不知李玉儿长什么样,不然穿帮了他就好看了,皇上估计要问问他为什么欺君了......虽然他的本意只是欺骗别人而已,要是无意间欺君了,那可......可太倒霉了。

温越只能解释:“皇上恕臣无礼,王妃经受这一天灾,受到不小的惊吓,这几日只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见人,连臣都不见,皇上此时去,怕王妃失态,惊扰皇上。”

萧楚睿听得有点惊呆,什么叫怕王妃失态,惊扰他?说得好像......好像她疯了一样。

昨日听到已经找到她,他的心才放下,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找到的她......是出了问题的。

萧楚睿仔细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温越只能漫无边际的撒谎了,“大夫诊治过,说王妃受到惊吓,有些神志不清,需要静养几日,”温越话还没说就被萧楚睿打断,“静养几日就好了?”

温越摇摇头,“静养几日看看情况。”

“现在到底怎样?”

“不识人。”

萧楚睿险些控制不住情绪,“带朕去看看。”

温越不敢拒皇命,更不敢应,他额角冒汗,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轻声道:“等有了好消息,定第一时间给皇上送信过去。”心理压力巨大。

萧楚睿已率先走到前面。

温越在同龄人里已经是比较稳重的了,而这个局面也慌了神,竟跑到皇上面前拦了一下,“皇上,皇上如此担心平南王妃,是平南王妃的荣幸,可她这几日神经兮兮,大夫说她不能再受惊吓,还请皇上看在平南王的份儿上......”

萧楚睿道:“她认得朕。”

温越没明白过来,又准备劝他别去,嘴巴一张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就明白了。

刚刚他编造李玉儿的症状时,说李玉儿不识人。

原来皇上接的是这个啊。

温越又解释:“她真不认得”真不认得皇上,话到嘴边,他的心脏漏了一拍,僵的好像要停住。

她真不认得皇上吗?

那皇上着急什么?

即使那是平南王妃,是平南王的妻子,平南王是皇上的好兄弟,平南王已故,即使这样,皇上需要非去看她一眼吗?她不过是个女眷罢了。

而且......

皇上貌似不该出现在甘州吧?如果他是为甘州水患着急而来?那现在应该忙更重要的事吧?

温越震惊。

......李玉儿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他曾问李玉儿,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李玉儿闭口不言。

现在......

是不是有答案了?

......

萧楚睿不知道温越在想什么,他走出去几步了,温越还没跟上,他对温越道:“还不带路?”

温越几乎不能思考,但又不得不催动脑子,去想该怎么解决眼下的事。

到底是不是皇上的孩子啊?

李玉儿给他挖了大坑,他可怎么办?

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等着,李玉儿隐瞒他的太多了,他也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李玉儿肚子里的孩子的事,他不知道怎么做。

但阻止皇上去见见李雨儿,似乎是能把一切未知的隐患掐死在摇篮里的最好的办法。

温越压力巨大,先带着萧楚睿往临时置办的院子里走,到地方先让萧楚睿稍等一下,他先进去看看。

他连假李玉儿都没有看到......

温越心里压了块儿千斤石般,平生没见过比这更不靠谱的事了。

怎么碰到这么倒霉的事了?

温越到正厅中,萧楚睿面上平静,内心已着急至极,桌上的热茶没有喝一口。

温越道:“丫鬟刚刚服侍她喝了药睡下,臣去将她叫醒。”

他故意这么说,即使萧楚睿也不能让非再执意一见,将她叫醒。

萧楚睿也看出了温越的阻拦之意,虽不知温越为什么这么做,他心里也平静了下来,道:“既然这样,就让王妃好好休息吧,等清闲了再来看看,到时只望王妃好起来了。”

反正也知道地方了,再偷偷来就是了。

偷偷摸摸的事情,他也做过好几次了。

温越:“借皇上吉言。”

萧楚睿离开。

寿安路过温越时,忍不住多道了句:“皇上看在平南王的面子上,来看看平南王妃,小温大人紧张什么?”

他这话两层意思,一是皇上这番举动确实不正常,他知道温越能看出来,但警告温越不要多想。二是,温越到底紧张什么,他百般阻拦,有什么鬼?他才不信温越心里没事。

温越轻笑一下摇头,“公公多想了,平南王妃身体不适,实在不宜见外人,不受刺激都不知要养多久了,再受刺激,只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温越没有顾全王妃,已经无法向英武侯大人交代,若是再让平南王妃病情恶化,怕到时提着脑袋去见英武侯大人,都无法让英武侯大人泄愤。”

寿安瞥了他一眼,暗道这位也是满嘴鬼话的主,却也明白他确实有所隐瞒。

寿安朝他勾着唇角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几分刻薄,“既如此,那温大人可要好好照顾平南王妃,您若提头去见英武侯大人,我朝可不又少了位英才。”

......

温越送走了那几尊神,心中才一松。

这一遭晴天霹雳,搞得他汗都打湿了内衫,他叫了水冲洗一下。

这一小段时间,也缓过了神,脑子可以运转起来去回想刚刚发生的事。

私底下细致的回想,那些细节难免被过多的揣摩,他心中疑问打消复起,复起打消。

最终的问题是——李玉儿腹中的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与皇上有没有关系?

若是有,皇上怎么会让李玉儿千里迢迢来扬州?皇子可比一切都贵重多了,比起让李玉儿跑一趟扬州,他该自己想更稳妥的办法把李玉儿藏起来,让李玉儿安胎诞子。

李玉儿若和皇上有这层关系,又何必在意一个平南王爵位?

她的儿子要生下来,何止一个平南王爵位啊?那是皇上的长子,恐怕更贵重的身份也不是当不起的。

可要不是,皇上来这一趟到底是干嘛?真是看在平南王的面子上来看看李玉儿吗?

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但他要是再带着这些疑问,只怕他也无法帮得了李玉儿了。

他既已为李玉儿揽下来了,就必须要知情才行,不然他处理不了,他又不是无所不能的。

温越拿出纸墨,写一封给李玉儿寄去。

算算行程,等信到她手里时,她应该在京郊别院。

温越直接让人把信送到京郊别院。

这一次的信一改他往日的精简风格,而是郑重的询问了李玉儿腹中的孩子的父亲是谁,接着将皇上到这里来的事情告知。

这封信送走了,但温越提着的心没有下来。

......

与温越的紧张相比,到了京郊别院的李玉儿倒是还算轻松自在。

别院一应俱全,丫鬟婆子都很周全,有医女,也有稳婆,算是将此时一直到分娩的事都定了。

李玉儿看着这一切,心里放心极了,“果然,温大哥十分靠得住。”不只是说他的人品,而是他实在太会办事了,细致周到。找人同行时,虽第一想到的是品行靠得住,但若有德无能,她也不会要的。

就温大哥最合适,温大哥是品行靠得住,更十分有能力。

“让温大哥跟着没错。”这个决定做的太多了,身边要是没有温大哥这样的人,她的计划可完成不了。

李玉儿现在倍感庆幸身边有温大哥这样的人,她想不到的是,她给她的温大哥带来的压力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多,而是已经可以用不可估量来形容了。

让一无所知的温大哥直面皇上......

连她这个对一切知情的人都怕碰到皇上,也不想想两眼一抹黑的温越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她现在的轻松自在是建立在把压力转移在温越头上的......

“温大哥还说找了人来照料我,不知道是谁。”李玉儿和桂月道。

这个照顾的人,可不是这园中的丫鬟那样的,只要履行好伺候她的职责就是了,而是真真正正的看顾,帮她沟通外面和里面,天塌下来他顶着的那种。

李玉儿正在想,突然有信件送上来。

桂月取了信,递给李玉儿,高兴道:“是温大人的来信。”不知道是不是温大人已经将甘州的事安排好了,这一路顺利,都没有听到什么坏消息,那边的事情也都安排好了吧。

李玉儿也有点期待,准备撕开信来开,外面却突然进来一人。

还没有人敢不通报一声大大方方进来的,李玉儿吓了一跳,把信又递给桂月,让桂月把信拿下去。

桂月接过信,抬头一看门口来人,僵住。

“温,温大人......”

这个温大人不是那个温越,却也是正儿八经的温大人,温大将军府唯一的嫡少爷,童年时代李玉儿口中的大魔王表哥——温晟。

李玉儿想起温越说:“那边安排好了照顾你的人,为人很可靠。”

这......居然是温晟......

说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除了温晟,哪还会有肯为她保守秘密又不责怪她的人?

她亲哥李玉尧脾气好,温文如玉的公子一个,但若知道这事,也只会狠狠责她。

温晟......温晟可能也责怪她......但隔着一层的关系,倒不至于让她太尴尬。

李玉儿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温晟......”

李玉儿坐着,温晟站着,温晟居高临下的看着李玉儿,眸子像鹰目一样利。

温晟没有说话,李玉儿心中惴惴不安。

“怎么了?不认识啦?才几年没见?”李玉儿都佩服自己在这种有压力的情况下还能长得开口故作轻松的说话。

可怕又尴尬,让她死吧......

温晟朝桂月侧一下头,“出去。”他让桂月出去。

桂月为难的看向李玉儿。

桂月自小陪在李玉儿身边,温晟在英武侯府暂住的那一年,她也跟在李玉儿身边,她有点了解温晟,知温晟脾气不好,有时候甚至很可怕的,她若走了,这里只留夫人一个人,还有可怕的温晟,那不是很吓人吗?

温晟性子那样,他说的话也少有人敢违抗,李玉儿只好对桂月道:“你先出去吧。”不用担心,温晟还能吃了她咋地?他都受温越所托来照顾她了。

桂月出去。

“温晟。”李玉儿喊了温晟一声,给他倒茶,递到他手边。她喊温越温大哥,可喊温晟总喊温晟,大概童年时和温晟更亲近的缘故吧。

那时候是既爱和温晟一起玩又讨厌温晟,现在什么都淡了,再看那段情谊就又不一样了,他是亲表哥,亲人一般。

温晟接过她手中的茶,也看到她鼓起的大肚子。

温晟将茶放到桌上,坐在另一边,道:“嫁到平南王府,别的没学会,作践自己学全了。”

李玉儿咬唇笑笑,脸上有种苍白的美感。

温晟:“你怎么想的?你这样让人多失望?路是走不下去了?”

李玉儿没直接回他的话,反而轻笑一声,“我以为你会说别的,比如寡妇就是这般不自爱,生性放荡吗?”没有痛骂她不守妇德,反倒觉得她是被逼到这份儿上,温晟到底是温晟,关键的时候总不会让她难过,就像小时候犯错时会无所谓的为她背锅一样。

她静静的看温晟一眼,看到温晟的侧脸,五官俊朗,褪去少年的稚气,成长成了一个会让人着迷的男人。

温晟没说话。

他话落两人好久都没有再说话。

温晟叹了声气。

李玉儿也叹了声气。

他们有往事吗?

他们有过阻隔是真的,但谁也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的样子,今天再回过头来看,除了物是人非,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些难以言说的怅然都消散在叹气里。

如果事情已经发生,那就没有办法,只能接受它,然后收拾起怀旧的情绪,看时间把它推到哪里。

总说温晟暴怒,但温晟早已可以接受这个道理。

“你别是傻,这可是一辈子的重担。”温晟指的是李玉儿腹中的孩子。

李玉儿低头看向鼓起的肚子,没有回话。

温晟:“再过个十年八年的,我也不能帮你,温越也不能帮你。”那时候各自都有各自的家了,再发生什么事,帮忙之前都不可能向现在这样毫不犹豫。

李玉儿明白他的意思,那时候恐怕也不会再有像现在的情谊,好在是从小认识的,也不会淡到哪去。

“你现在肯帮我,我就很高兴了。”

温晟想揉揉她的头,对她说说什么傻话,但到底什么都没有做,“我如果时常来会让人生疑,温珲给你留下,有什么事你告知温珲,温珲会转告我。”

“温珲......?”她当然在乎这个人到底能不能用。

温晟点头,“温珲能用。”将温珲的一些事情告诉她。

温晟没有多留,说了这几句话就离开了,说实话和他的见面,比李玉儿想象中的轻松。

但这......不是意味着大家都长大了吗?

如果说人不能拒绝成长,那这是件好事情,但同样的,她又感到难过。

这半年来的情绪很复杂。

当第一时间接到赵嘉裕的死讯时,当黄四爷上钩,当和黄四爷决断,当再见到温晟。

她也难免回想起一年多年前,和温晟无果而终,和赵嘉裕成婚。

人生像行船一样,人们上来,人们再下去。

她的人生,就是别人匆匆而过的旅程。他们走来,他们离开,谁也没有留下。

......

温晟的到来是个冲击,但李玉儿生活中已经习惯充满波澜,情绪上来的快离去的也快,她又很快的平静下来,温晟带给她的些许惆怅过去。

她将桂月叫来,桂月担心的看向她。

她问桂月担心什么。

桂月说怕温少爷说什么难听的。

桂月叫温越温大人,叫温晟温少爷。温越和温晟本该被人以兄弟相道,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也与亲兄弟无疑,至少温将军这么看,至少温晟这么看,但所有人对他们的称呼都将他们的身份喊得界限分明,不只桂月。而且,大家也都明显偏向温晟一些。

温越很好,温晟却总是更被偏爱,这都是无可否认的。

李玉儿道:“你多虑了,他不会说难听的。”因为有了刚刚的谈话,李玉儿能这么话,实际上刚见到温晟的时候,李玉儿也怕他说难听的话的。

也不过一两年,他真的成长了好多。

桂月:“温少爷若是没说什么,那倒是不敢相信。”

李玉儿笑了下:“别这么说。”

桂月:“但我还是觉得温大人找温少爷不妥,温大人和咱们府走得近,他也绝不会和老爷夫人说什么,但温少爷,他在温府,他即使什么都不说,将军夫人还看着呢,万一让将军夫人知道了怎么办?”说的是李玉儿那个刻薄的姑母。

她要知道了,天下就没有太平事了。

李玉儿道:“温晟有分寸。”但她内心也有一点点的担忧,毕竟京郊里京城太近了。

唉,这个选址怎么说呢,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是离京城太近了,可选择时又必须离京城近,在别的地方照顾不到,应急不灵敏。

李玉儿:“别多想,没事的。”只能别多想啊,她又道:“对了,温大哥寄来的信呢?”

姑母知晓此事这事会不会发生没有人知道,就放下对未知的事的担忧吧,让她看看温大哥的信开心一下。

她边撕信纸,边道:“会是什么好消息?”比如代替她的人找到了,一切进行顺利。

将信纸拿出,一摩挲是两张,她看向桂月笑道:“难得,温大哥那么言简意赅的人,给我写了两页纸呢。”

那可真是难得,然后她一低头,笑便僵在脸上。

目光骤然发紧,匆匆将两页纸看一遍,又回过头来,缓慢细致地看一遍。

桂月见她神色大变,脸上的笑也一下子没了,着急的问:“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温大人说了什么?”

温大哥的信还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这次写的多,只不是事情多,事态严重而已,他几乎开门见山的问,你腹中的孩子的父亲是谁,请不要再隐瞒,此刻到了必须知道的关头,若是再隐瞒,而酿成大错,可就无法挽回了。

她知道温大哥一向办事稳妥的性子,温大哥不会说恐怖的话,如果他能将是办的圆满,他甚至不会把不必要的担忧说出来,反而会轻描淡写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上一次他问,自己没说,他便没再继续问,选择尊重她,不给她压力,现在问了,只代表一件事,就是——他必须知道。

再加上他随信的那些事。

就是到了危险的关头......

可要她怎么说呢?

这本该是她一人所知,烂到她肚子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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