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白莲,不要捏我下巴(1 / 2)
伴随衔蝉这一声轻喝,常母身躯剧烈痉挛了一下,却并未暴起杀人,而是直挺挺倒在地上,差点砸在一个小弟子身上,吓得他吱哇乱叫:“她她她——她是死的!”
在场其余人也好不到哪去,平日里画画符,逗逗小妖兽,连小鬼都未碰到几只,端的一派岁月静好,何曾真正见过死物,霎时间都沸腾起来。
地上的花生也露出了真容——一碗石砾而已。衔蝉知道自己方才吃了这玩意,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
江衔蝉四下一扫,不见景箫身影,这才记起他方才去给自己找水了,心里犹豫了一瞬,咬咬牙,跺脚跑了出去。
她没头没脑地冲进去,正撞在一人胸膛,抬头时,又撞进一双黑黢黢深不见底的眼瞳,仿佛藏着深海海底一段犬牙交错的悬崖峭壁。
压抑,又凶险。
衔蝉莫名觉得这双眼陌生,可面前人的眉目却又无比熟悉。
“景、景师……”
话没说完,他举步欺近。两人撞在一起时,已经靠得无比接近,他又接着靠近,衔蝉不得不后退着拉开距离,直到脊背贴上了冰冷的墙面。
“景……”
他伸手捏住她下颌,目光一寸寸在她脸上滑过,似乎在确认一件事。
只眨眼功夫,那双眼里的幽深沉淀下来,如雨后初晴的江面,光风霁月。景箫松了手,眉眼稍缓,又成了那谦和如玉的翩翩少年:“小师妹,你来这作甚?”
衔蝉一时半会答不上来。
她还沉浸在方才令人心悸的目光里,犹如一只正在吃草的兔子,悠闲自在,背后的丛林间却掩映着一双野兽的血目。
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须臾的一眼,却盯得人腿都软了。
景箫见她不答,笑眯眯又问了一遍:“小师妹,你来这里作甚?”
衔蝉腿还软着,哆哆嗦嗦靠着墙壁站好,一面在心底唾弃自己胆小多疑,一面没好气道:“这里都是死人,我是担心你,才来找你——”
说到这里,景箫略显诧异地瞥她一眼,喉结一动,似是心中有话要问,却未问出口。
衔蝉察言观色,以为他没能发现这里的蹊跷,于是解释道:“那个常母是死人,且已死了好些时日了,至于那蹲在墙角玩泥巴的小丫头,应当也不是活人……”她面色一变:“常师兄遇了难,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奇怪。
她在心里嘀咕。
书中的常仁,怎么也不该是这个时候死,甚至他死了之后,家人还活了很久。
“系统,是不是又有BUG?”
系统:“系统维修中,请勿打扰。”
衔蝉:“……”
她习以为常,果断掐断了脑中的联系,专心于眼前的局面。
衔蝉跟着往里走,隐约有孩童的笑声,像是穿过层层隐蔽的空间,笑声被逐渐放大,一团浓郁呛人的白雾迎面扑来,浓雾散去,里头却是一副融融乐景。
两个总角之龄的孩童围在灶台前,笑嘻嘻地捧着脸,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雀。
而锅里的粥,早就烂得连渣子都不剩。
衔蝉喃喃道:“家人都出现了,常仁在哪?”
景箫没做声,一阵黑气在他手心聚拢,“错骨”悄无声息地现形,他执刀缓缓拨开似水浓雾,如同挑开层层叠叠的帐纱。
两人皆屏息凝神。
拨云见日。
骤然间,一道凌厉的白色气流猛然逼近!这气流奇快而又凶悍,如同冲刺着扑上来的猎豹,张开雪亮的獠牙似要将人撕碎。
衔蝉原先傍着景箫而立,现下明显感受到他周身一凛,宛若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将她一推,自己足尖一点,飞身往后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