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 100 章（1 / 2）
婚礼第二天,程方伊早起来到奶奶的房间门口，刚抬起手想敲门就听到崔姨的声音，“老太太出门了。”
程方伊定睛看了看手机,确定现在确实才六点半,“崔姨~这么早奶奶去干嘛了~”
崔姨端着放着咖啡的托盘走到程方伊面前，恭敬地回道,“说是要回家去看看,大清早六点就走了。我本来想让司机送老太太来着，老太太说路上想到处逛逛，有司机跟着她不自在,我就给老太太叫了辆出租车。”
“诶？程方伊？”这时，程方伊老爸也从楼梯口处走了过来，语气十分不安，毫无一个父亲在女儿新婚翌日该有的喜悦,“你们围在奶奶房间门口干什么？”
程方伊顿了一下，“老爸，你没睡好吗？”
程方伊老爸急躁地穿过两人敲了敲奶奶的房门，“妈？”
程方伊：“奶奶回家去了。”
崔姨看眼前涉及程家家事，鞠了个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回家？？”程方伊老爸一摆手，生气道，“怎么不早告诉我？！”
程方伊：“爸,大清早你生什么气啊？”
程方伊老爸看了看周围,沉着脸道，“我找你奶奶去。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程方伊虽然被老爸大清早就跟自己生气的事情弄得心情抑郁，但她心里也挂着奶奶，随即耐着性子说道,“我也去。”
程方伊老爸皱着眉头凝重地思考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强势地拒绝道，“你不用去！”
“为……”程方伊刚想问为什么，手里拿着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是韩忻尔有些焦急的声音，“老婆，你在哪？”
“三楼……”程方伊一听就知道韩忻尔这又是因为醒来没看到自己而着急了。这段时间以来，程方伊眼睁睁看着韩忻尔这人变得越来越黏人……
“等我。”韩忻尔道。在韩忻尔挂电话之前，程方伊甚至可以听到韩忻尔匆忙下床发出的响动。
不出一分钟，三楼楼梯口就出现了一个穿着睡衣，跑得额头冒汗的人。
“爸~你也在啊~”韩忻尔跑上前来。
程方伊老爸点点头，“你们做你们的事吧，我回家找程方伊她奶奶。”
韩忻尔：“奶奶回家了？”
程方伊：“嗯~崔姨说奶奶六点就出门了。昨天那么累，奶奶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你奶奶那是！！！”程方伊老爸突然激动起来，不过关键的话到嘴边，这个中年男人却眼眶泛红地哽咽了。
程方伊看着老爸已经有了衰老痕迹的眼角挂上泪痕，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喉间已不自觉地酸涩起来。
“老婆。”韩忻尔忽然拉起程方伊的手，转头看向程方伊老爸，“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您直说吧。任何事情我们一起面对，总比您一个人面对要好。”
程方伊老爸发出一声闷沉的哀叹。
程方伊倏地想起昨天婚礼结束后，一个负责收拾桌子的工作人员跑来找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塑料小药盒，解释说是在收拾桌子时发现的，可能是某个客人落下的私人物品。程方伊当时看着药盒里颜色各样的胶囊，说不出来为什么就莫名担忧起来。不过还没等程方伊问清楚药盒是在哪一桌发现的，韩家专门负责与承办婚礼的酒店接洽的人就走过来接手了这件事。
难道……
“爸……”程方伊的声音也低沉了下去，“是不是奶奶……”
程方伊老爸后退了半步，垂着眼睛驼着背，缓缓点了点头，“你奶奶这个时候说要回家看看……我怕……”
程方伊瞬间泪崩，甩开韩忻尔的手，自己一个人飞快地跑下了楼。
韩忻尔和程方伊老爸对视一眼，韩忻尔忙上前扶住程方伊老爸，“爸，方伊需要我们，无论如何，等见到奶奶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三人坐在韩忻尔的车上，程方伊老爸低沉地把一切告诉了程方伊和韩忻尔。
原来，奶奶早已确诊了肝癌，但是奶奶坚决反对他们把自己的病情告诉程方伊，所以才有了尚超编谎告诉程方伊奶奶没事，但又总旁敲侧击让程方伊早点处理完国内的事情好去国外陪伴奶奶，以及程方伊老爸一直忙于带奶奶看病没时间管程方伊的一系列状况。
程方伊一路含着眼泪，双手握拳握到指节泛白。
下车前，程方伊老爸拿了张餐巾纸给程方伊，语气严肃却又含着一个父亲的无限慈爱，“奶奶坚持要瞒着你就是怕你难过。哭成这样成何体统。眼泪擦一擦。”
程方伊生生咽下眼泪，声音颤抖地问道，“医生说……奶奶……还有……多久……”
“哎……”程方伊老爸再次看向地面，“能过一天是一天，我不打算给你奶奶算着日子过。”
韩忻尔收到一条回信后，说道，“省院有个在全国都很有名的医生，我已经跟他说明过奶奶的情况了，他回复马上带人过来看奶奶的情况。”
程方伊老爸从来不喜欢麻烦人，更不想麻烦女儿的另外一半，但此时他还是点了点头，无比郑重地说道，“谢谢，谢谢。”
韩忻尔握紧程方伊的手，对程方伊老爸说道，“爸，我们是一家人，不说谢谢。”
程方伊老爸沉默了几秒，末了冲韩忻尔点了点头。
三人都急着下车去找程方伊奶奶便默契地没有多说就下了车。来到奶奶家门口，三人都有犹豫，最终还是韩忻尔上前一步敲了敲门，“奶奶，你在里面吗？”
十秒钟的安静过后，三人面色都发了白。
三人都清楚地知道，以奶奶的性格，在她自己觉得自己时间快到了时候，是极有可能一个人悄悄去到某个地方安静地等待离去的。
现在没人应门，是不是就代表着奶奶已经……
“奶奶……”程方伊第一个哭出声来。
程方伊老爸闭上眼睛，转开了头，似乎非常不想面对这一切。
韩忻尔看着门锁，问道，“爸，老婆，你们谁带了钥匙吗？”
两人一前一后摇了摇头，韩忻尔随即道，“你们先回车上休息，我找人开锁。”
“哪个小兔崽子要开我家的锁？”突然一句洪亮的话语灌入了三人耳朵。
“奶奶？”程方伊回过头，使劲揉了揉哭花了的眼睛，看清确实是奶奶以后，程方伊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奶奶，“奶奶！”
程方伊老爸也赶忙上前，做出一副要搀扶程方伊奶奶的架势。
韩忻尔上前半步，对程方伊奶奶露出了笑脸。
“你们几个啊，还是小韩乖~”奶奶拍拍程方伊，让她别再抱着自己了。
程方伊松开双臂，转身看看韩忻尔又再看看老爸。
“你们三个跑来找我这个老太太干嘛？”程方伊奶奶从随身包里拿出钥匙，拖着买菜用的小推车走向了门边。而后一边开门一边说道，“你们也吃腻小韩家的饭菜了？”
“妈……”
“奶奶……”
程方伊和老爸还是没有放下心来，一左一右护着奶奶，生怕奶奶出什么事。
“去去去~”程方伊奶奶“训”了这左右护法一句，打开门，走了进去，“小韩，奶奶可没有嫌弃你家饭菜的意思啊~我这纯属好的吃太多，想来点自己做的粗茶淡饭~”
“奶奶想吃什么告诉我啊~我让他们换~”韩忻尔让另外两人先进了门，自己最后才走了进来，“不过~奶奶做的饭怎么都比他们做的好吃~”
奶奶：“好~那奶奶这就去给你们做饭~”“还是我来吧！”程方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