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 分别之情(2 / 2)
走着走着,任无忧便又想起他的那个问题,开口问道:“花枕月,你还没有给我讲那个除妖人的故事呢,现在事情结束了,你也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了吧。”唐醉影提着儒衫,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跟上两个人的步伐,闻言插口问了一句:“什么除妖人,又有什么故事,你们经历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快快说来,我也有了好奇心了。”
任无忧说:“就是上山来的时候,我碰到的一个除妖人,一个很奇怪的除妖人,我觉得花枕月知道他的来历,但是花枕月说她赶时间,不肯给我说。”
唐醉影说:“那刚好,给我也说一说,免得日后再说一遍。”
带着两个好心比较重的同伴,这故事也是要讲上一讲的了,花枕月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一指前方,说:“前面有块空地,我们去那里,刚好可以休息一下,我与你们讲一讲这奇怪的除妖人是什么来历。”
听了花枕月的话,二人便加快脚步,来到了空地之上,发现这里不止可以休息,头顶还无树木遮挡,阳光可以完全的照下来,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在这深秋里,得到一片暖意。
任无忧拿出水袋,仰头喝了一大口的水,舒舒服服的喘口气,说:“花枕月,现在可以说了吧。”
花枕月亦是侧身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噬魂立在一边,喝了口水,润了一下嗓子,说:“我记得之前还有人说我好奇心重,现在倒是换人了。”
任无忧满不在乎,说:“正如你所说,好奇心人人有之,这没什么丢人的。”
唐醉影“刷”的一下展开扇子,笑着看向花枕月,说:“那么,就请姑娘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吧。”
有时候,花枕月还真是拿这两个人没有办法,说:“那好吧,我就给你们讲讲,说起来,这个故事,和我们下一个要去的地方,还有些关联。”
唐醉影眉头微皱,说:“同泰山有关。”
花枕月点了点头,说:“是的,在泰山之东,有一个小镇,名为花岗镇,镇上有一少年,名为陈白云,陈白云自小双亲为妖所杀,便立下重誓,要除尽天下妖,因为他怨气太重,并没有除妖人愿收其为徒弟,后来,陈白云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本关于除妖人修行的书,照着上面所写的进行修行,倒是意外的给他悟出一点门道出来,除妖人本部的人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怕他会走上邪路,不得已,派了一个人过来,收他为徒,教导其除妖人修行之法,以及如何除妖等事情。”
任无忧插口说:“这个人听着也挺可怜的,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父母,痛恨妖怪,也很正常。”
唐醉影叹了一声,说:“你说的倒也没错,只是,他因为自己的父母受害,便要杀尽天下的妖,未免太过极端,殊不知,妖同人一样,有好也有坏,这样做,与滥杀无辜又有何区别。”
任无忧又问:“那后来呢?”
花枕月接着说:“后来师父教会了徒弟,并且带着陈白云闯荡江湖,除妖降魔,无奈,天意弄人,这位师父也被妖给害死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了,陈白云从此以后,恨妖入骨,只要是妖,便必定除之,且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妖界闻其名,无不退避三舍,再后来,听说他收了个徒弟,也是被妖害死亲人的徒弟,这徒弟与他同命相连,自此以后,师徒二人,携手除妖,就你见到的那人,叫……叫路行知。”
故事是个很简单的故事,也是个挺凄惨的故事,一件一件的事情加起来,压垮了人的最后的理智,自此以后,将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任无忧也就明白了,为何白狐狸死的那么惨。
花枕月又喝了口水,说:“这就是全部的故事,江湖上每天每日都在发生着这样的事情,其实,也不算很特别。”
任无忧只觉得心口好像压了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说:“花枕月,妖如此狠毒,杀人父母,灭人师父,你为何还要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它们,真的值得吗?”
花枕月起身站了起来,将噬魂放于背上,水袋系在腰间,说:“紫曦为了鬼王爷,不惜与家人分别,璀璨为了救白晓星,可以冒着犯大忌的危险,附在人的身上,小白蛇为了救我,可以装扮成你的模样引开追兵,你说,这样的妖,我不应该帮么,人也会杀人,也会害人,那么,可有人说要杀遍天下人的,同样的道理,杀人的妖确实有,却不是所有的妖都会害人,那么,又为何要有杀遍天下妖这种想法呢,归根结底,不过是对异类的排斥而已。”
任无忧目中仍旧有疑惑,唐醉影合起扇子,在任无忧的肩膀上敲了一下,说:“这中间的事情,你慢慢的想,仔细的想,若还是想不通,就把自己代入妖,站在妖的立场上来想这个问题,我想,你会想明白的。”
花枕月已经迈步继续下山,说:“走吧,该回城了。”
任无忧带着满腹的疑惑,迈动脚步跟上花枕月,唐醉影落在最后,下山之前,回身看了一眼深山,低声念叨了一句:“扰乱规则,秩序不存,天下将有大祸,不知这人间,又要如何规避啊。”
太阳升起,三人同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