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1 / 2）
这个短暂的小寒假，许诗茗是和学霸五班的所有同学在柳姐姐一句“快乐补课”的话里,在新修的图书馆度过的。平时营业惨淡的图书馆员工看到她们将整个班都搬到图书馆上自习的阵仗,瞪圆了眼的同时向学霸五班投以钦佩的目光。
“我当年高三要是也这么努力估计早就考上清华北大了！”
整理书籍的图书管理员如是说。
温度逐渐升高。
高三下的日子看似平静,却酝酿着隐隐的压力和焦躁。到了后面的时间，不止是火箭班有了压力,就连普通班里成绩不上不下的学生也被整个高三的氛围压得喘不过气来,成天在题海里唉声叹息。
不过,这种时候,学霸五班的氛围却明显轻松了不少。
临近高考，他们虽然也会紧张,但平时的功夫都做足了，所以也不至于太慌。闲下来的时间偶尔还能延续传统,课间娱乐一下。到了后半段高考倒数的日子,甚至还能在晚自习的课间时不时约下楼去操场上散步遛弯、纾解考试和学习的压力。远远看去，一群年轻活力的精神小伙和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像是提前过上了老年生活。
操场的光零零散散,依稀洒在少年少女的身上。
塑胶跑道上有人在路灯下挥洒汗水，卖力地跑着，跑到中途还嚎两嗓子，像是在释放压力，有人三三两两结伴说着心事,还有人——居然组成了一个浩浩荡荡的长队,从教学楼的方向走来，慢慢悠悠地在操场上散步。
“柳姐柳姐，我们今天要走几圈呀？”队伍末端的人喊了一句,走在最前方的柳虞没听见。于是，形散神不散的队伍瞬间化身行走的传声筒，一个接一个地从后面传到前面。一字不漏。
柳虞牵着许诗茗的手，被身后的江茵茵拍了拍肩膀，有些无奈：“不是说了大家可以随便走嘛...也不是非要跟在我和许班长的后面。”
这样搞得她和许诗茗调情都不方便。
“不行。”江茵茵答得很干脆，“要紧跟大部队的步伐。”
“.........”柳虞转身，比了个数字三，语气倦懒，“我跟许班长走三圈就结束，你们随意。”
“好。”江茵茵乖巧地应了声。
下一秒立刻转身大喊，声音扩散到学霸五班的整个队伍：“柳姐说今天走三圈！！大家记得跟上别掉队哈！！”
柳虞：“？？？？？”
“噗。”在旁边围观的许诗茗轻笑了声，成功换来柳姐姐幽怨的眼神，随后迅速改口，闲聊道，“今天的错题都改了吗？”
“改了。”柳虞将许诗茗的手扣得更紧，娇声道，“不是说好散步的时候不提学习嘛？”
“嗯...”“那我们...聊什么？”
洒在脸上的光线随着她们缓慢的步调变得虚幻，许诗茗走到了操场路灯光影的交界处。
“不如聊聊——”
“你什么时候...才跟我坦白？”
柳虞弯了弯眼，含笑的视线又多了几分许诗茗看不透的幽深。手指相扣的力道紧了几分，许诗茗往前走的步伐顿住，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身边有学霸五班其他人的笑闹声和别人跑步经过时重重的呼吸声。
途径的各种声音变得清晰。
...柳虞她猜到了什么吗？
许诗茗垂了垂眼，看向脚下踩着的影子，心上又开始慌乱。
“坦白...什么？”她强装镇静，小声问。
“没什么。”柳虞笑了笑，也不拆穿，只是眼神越发耐人寻味。
柳虞抬头，望了望上方坠着星星的夜空，转移话题：“许班长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的打算？”绕过刚刚那个令她紧张的话题，许诗茗松了口气，“读大学、考研，继续学习。”
“正巧。”
“我也打算考研。”
柳虞看向她，勾了勾唇，
“真好啊，以后还能缠着许班长。”
暖季的微风吹过，许诗茗牵着柳虞，脸上却多了几分躁意。好在昏暗的光线下，没几个人看得到她微红的侧脸。
柳虞伸出指尖若即若离地挠了挠许诗茗的手背，语气暧昧：“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指腹在手背上摩挲轻抚。原本是存心撩拨的动作，许诗茗却清醒了几分，心底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绪。
“不可能一直在一起。”
“你以后会谈恋爱、结婚、有自己的生活。”
许诗茗眼中的微光黯了黯，声音还是一样的轻，细听却有些酸涩。
空气陷入沉寂，几秒后——
“许班长。”柳虞轻叹一声，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挑起许诗茗的下巴，幽深的眼底藏着情愫，“你要是再直接一点该多好。”
听到这话，对上柳虞灼热的视线，许诗茗的呼吸跟着颤了颤。
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太明晰...只有滚烫的心跳起起落落。
柳虞的手指不过片刻就收了回去，许诗茗垂了垂眼再抬起来望向柳虞，那人又笑得娇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她无以求证，唯有灼热的呼吸和心跳难以平复。
“柳姐，第三圈啦，你和许班长在干嘛呀，怎么磨磨蹭蹭的？”
“嘘，你别闹，我刚偷听到柳姐和许班长调情了。”
“咦惹，我好像也听到了，柳姐说要缠着许班长之类的话，还勾人家下巴~”
“啧啧啧。不愧是柳姐。”
身后响起了五班的学霸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许诗茗的耳尖染上粉色。柳虞转过身，笑着看向她们：“说什么呢。”声音却柔得不像话，听不出半点责骂的意味。倒像是变相的承认。
“嘿嘿嘿柳姐对不起！许班长对不起！我们这就闭嘴！”
讨论的那几人嬉皮笑脸对望一眼，在嘴边做了一个关上嘴角拉链的俏皮动作。
临近高考的时候，操场上方的夜色很深，星辰却亮得不得了，每一盏灯也泛着暖色调的柔光，洒在少年少女的身上，和微风一起揉碎了掺进夜空。
躁动的气温缓缓蔓延，教室里的风扇吱呀吱呀地转。考场内，所有考生屏气凝神，双手微颤，深吸一口气拿起那张等待已久的庄严考卷沉着落笔。唰唰唰的声音布满了整个考场。监考老师严肃地观察着每一位考生的动作。
整间教室只有笔头和试卷翻页的声音。
直到全部科目的考试结束，考生绷紧的弦才终于松了下来。多年来的沉淀与刻苦皆化作顷刻间的慨叹。他们放下试卷，将考试用具收好离开教室，才后知后觉地叹了一口气。恍惚间，好像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欣喜若狂，反而有些怅然若失。
高考结束，许诗茗收好笔和证件下楼，还没走出考场外的那条边界线，一眼就看到了笑眼盈盈的柳虞对她挥了挥手。
柳虞上前一步牵住她：“许班长，感觉怎么样？”
许诗茗向上抿了抿唇角：“挺好的。”
虽然上辈子考过的题很多都记不清了，但重生之后这三年的学习还是没有白费。
柳虞弯了弯眼：“我也是。”
“柳姐柳姐柳姐柳姐！”江茵茵拿着笔袋，兴奋地从考场内走出来，蹦了两下，“我刚刚喊你那么多次，怎么不应我？”
柳虞：“没见着我跟许班长调情呢？”
江茵茵：“打扰了...这才刚高考完就调情，你们还真是...”
“如胶似漆。”御姐音响起，攒动的人群中，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柠萌同学补了一句。
听到这话，柳虞满意地勾起唇，十分愉悦：“柠萌小朋友也刚出考场啊？”
“.........”身高不足一米五的柠萌同学委屈地站在原地，凭空画了个圈圈，幽怨道，“我站这挺久了...柳姐。”
江茵茵：“噗。”
恰巧在这栋教学楼考场考试的学霸五班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出了考场，看到柳虞和许班长都下意识往这个方向靠拢。许诗茗特意往距离考场远一些的外围站了站，学霸们便自觉地顺着这个方向再度围了个圈。
让偷偷混入校内发复读小广告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都无缝可寻。
“行了行了也别围在这儿了。”眼见着周围站了越来越多五班的崽子们，柳虞摆了摆手，“高考都结束了，快回寝室收拾东西。”
“柳姐......”
“...今晚没娱乐活动吗？”
人群中不知是谁弱弱地举起手问了一句，许诗茗转头一看，惊奇地发现说话的居然是平时沉迷于刷题考试和学习无法自拔的大高个彭超。
“啧。彭超，你今天不学习啦？”柳虞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语气戏谑，“平时不是说就算高考结束也时刻不能忘记学习，要为学习奉献一生嘛？”
彭超挠了挠头，面色肉眼可见地有几分僵硬和尴尬：“咳，今天...特殊。”
柳虞：“而且老周不是说了晚上在协和有个集体聚餐？”
江茵茵：“只聚个餐也太寒酸了，实在是不符合柳姐你课间冒着风险都要聚众赌博的风格。”
柳虞：“？？？”
“对啊对啊。”柠萌附和道，“不如聚餐结束去唱K吧？平时在学校，咱班也没搞过这种团建。”
江茵茵迅速高举双手，喊道：“我赞成！”
“嗯...”柳虞思考片刻，转过脸，“许班长怎么看？”
许诗茗笑了笑：“我都可以。”
“行。”柳虞向其他人比了个OK的手势，“那待会我跟老周说一下，先回去收拾东西吧。”
回寝室收拾好东西，许诗茗和柳虞带着五班女生寝室的所有女孩一起往校外聚餐的位置走去。
和饭店隔了条马路，远远望去，协和门口的老周像平常一样板着脸，包里揣着几十颗糖，学霸五班的同学进一个，他发一个。画面极具喜感。如果不是脸上面无表情，许诗茗差点怀疑眼前的这位班主任是谁家婚庆典礼外站着的散糖童子。
“老周，生意不错啊。”柳虞走在前面，率先不客气地从班主任手里拿走两颗糖，调侃道。
老周假装瞪了柳虞一眼，赶紧将手掌合拢：“一人只有一颗。”
“我知道。”柳虞笑了笑，悄悄用五指将许诗茗的手分开，把两颗糖都放在她的掌心，“多的留给许班长。”
两只水果味的圆润小胖子隔着轻薄的糖纸渗出甜意，许诗茗抿唇，没忍住翘了翘嘴角。
餐桌上，腾腾的火锅冒着热气，香味四处乱窜。五班的学霸们风卷残云，吃得那叫一个尽兴。兴许是在学校里关了太久，看到几盘油碟都觉得它眉清目秀。
有人专注冒着泡的红汤，有人和旁边的同学说笑打闹，还有人端着酒杯到处游走，用杯子里的假酒“果汁”跟人敬来敬去。最后反倒惹得被敬的几人不胜酒力、双脸红红。
热闹的聚餐结束，班主任老周被五班凶残的学霸们轮流敬了好几轮的酒，终于倒下，说话都模糊不清，嚷着“我命由我不由天”，还非要“打脸虐渣”“改造这个罪恶的世界”。
“看吧，我就说老周走的是爽文男主人设。”柳虞对着许诗茗晃了晃手，一边说一边用手机把班主任这个样子录下来，打算之后再找个时间将他公开处刑。
“嗯。”许诗茗笑着应了声，没忘让旁边清醒的男生把意识模糊的老周护送回去。
等人齐了，学霸五班的队伍才浩浩荡荡地走向协和旁边的KTV。高考结束当天晚上的各大娱乐场所普遍满员，因此柳虞在寝室时就提前打电话预定了几个特大包间。
到达包间，众学霸一拥而上，占领了点歌台，准备解放压抑了太久的天性。
许诗茗没参与，只默默坐到了包厢靠墙角的沙发上。刚坐下没多久，身边的软塌向下陷落。她转过头，和柳虞的视线对上。
KTV里的光线忽明忽暗，率先抢到麦的江茵茵开始嚎叫。场子逐渐热起来。
柳虞不知从哪里端了杯酒，红色的液体顺着杯口滑入她诱人的唇，柳姐姐的喉咙微动。许诗茗莫名有些燥热。
“想喝么。”嘈杂的歌声和打call声里，许诗茗听见柳虞轻声说。眼前魅惑的红唇一张一合，散发着致命吸引力。
许诗茗抿了抿唇，嗓子似乎比刚刚更加干痒。
“还有其他酒杯吗？”
她开口，沉稳温柔的声线带着几分哑然，飘忽的视线随着洒在柳虞脸上的光线晃动。
“没了。”柳虞勾起唇，狐狸眼中折射出危险的光，偏偏语气透着几分无辜，“酒杯都被他们抢走了。我手慢，只拿到一个。”
“不如许班长就喝我的吧？”
“反正都亲过了，嗯？”
柳虞说着，眼尾的弧度又深了几分，她端着杯子的手指缓缓转动，正大光明当着许诗茗的面将方才吻过的杯口对准了她。
许诗茗：“.........”
柳虞：“许班长不会是在心虚...所以不敢喝吧？”
许诗茗：“...没什么好心虚的。”
她对上柳虞似笑非笑的视线，接过酒杯，仰头就对准柳虞吻过的地方喝了下去。杯口还残留着柳虞唇角的幽香，许诗茗喝完才后知后觉地开始脸红。
“真乖。”
柳虞眯着眼，轻佻又熟练地勾了勾许诗茗的下巴，同时另一只手用指尖在她的柔软的唇上蜻蜓点水地碰了碰。唇角的悸动蔓延，许诗茗拿着酒杯的手晃了晃，里面的红色液体差点洒出来。许诗茗心虚地往周围看了看，好在包厢挺大，她和柳虞的位置又够偏僻，五班的同学都玩嗨了，也没几个人关注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