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亲了(1 / 2)
苏三醒来时已经太阳西斜,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入室内,微暖而充满质感。
他闭上眼,任由阳光温暖地打在脸上。
有多久未曾如此安枕了?
有多少个夜晚长夜漫漫,无眠无休了?
原来只需要一首歌?
替他诊脉的大夫曾言,若可安眠,身体自然康健。
得知自己康健有望,苏三一时也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心底甜甜的,胸口微微发胀。
这么些年早已习惯无悲无喜地生活,却不曾料到有了今日这意外之喜。
苏三睁开眼来,忽然看到旁边双眼瞪圆的月浓。
“三哥,太好了,你醒了!”
月浓眉眼俱弯地注视着他,眼里仿佛倾入了一条银河的碧波!
好一双眼!
苏三在心里惊叹,不由回以一笑,然后从鼻孔里“嗯”了一声。
继而就见她欢天喜地地跳起身,冲向门口,边跑边叫着,“明月,明月,三哥醒了,可以摆饭了!”
原来那泼天的笑只为了一顿果腹的饭食,苏三不由在心里又惊叹一声,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寸。
唤起了明月,月浓又一蹦三跳地跑过来拽他,催促道:“三哥,你快点嘛!我都快饿死了!”
真是个活泼鲜亮的小人儿,苏三在心里叹息。
待好容易到了饭桌前,月浓瞪着满桌水煮的素菜和中间那一大盘的清汤寡水,不乐地叫嚣道:“这有什么可吃的嘛?这有什么可吃的嘛?”
苏三却习以为常,夹了一筷子水煮青菜,又咽下一口粳米饭,始终保持着细嚼慢咽的节奏,不过吃了一碗饭的三分之一就放下碗筷。
他转头,就见月浓一脸的生无可恋,将下巴垫在桌上,筷子未曾夹起一根菜。
苏三早已习惯这般清汤寡水,这才想起这世上可不是人人都习惯如此,于是扭头吩咐清风,“你让后厨重新准备一份饭菜。”
月浓立即鲜活起来,连忙补充道:“要辣,要辣!”
他见状,颇为无奈地笑道:“要辣。”
此时明月捧着一套小儿的深衣进来,行了礼,也不及三郎君叫起,就忙道:“三郎君,听说,今日东市有抵角戏看,属下瞧着小娘子初到长安,正该好好逛逛。”
这个明月,年岁有三郎君的两倍,却仍旧稚气未脱,玩心颇重,好歹没有直白了当的说自己想旷工去看戏,打了个绝好的名头。幸亏他一打岔,却叫苏三狠狠松了口气。
苏三神色不动,月浓已经眨着眼,颇感兴起地询问:“什么是抵角戏?”
明月立即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有人兽打斗的巫舞,还有吐火···”
他一壁讲解手脚挥舞着,面上表情更是千变万化,他这样倒是堪得一部戏精彩,平日在苏三身旁只见清风坚定的身影,他虽则鲜活,倒沦为陪衬,想不到他的光彩却需要以另一种方式释放踹。
月浓在一旁听得心动神摇,满怀期望地望着苏三,他倒一贯无动于衷,接收到她殷切的目光,也不过一笑,面上仍旧不动声色,最后却颇感兴趣的问道:“皮影戏,新出的把戏吗?”
明月挠挠头,讷讷道:“这个属下之前也未听过。”
苏三点点头,转头瞧见月浓眼巴巴地看着,笑了笑,揶揄道:“就这么想出去野?”
月浓撅嘴,理所当然地道:“大漠上的牛羊也须得时时出去放风,追逐奔跑,如此才能长得好,难道我连牛羊也不如吗?况且我初来宝地,正该趁着新鲜,四下见识一番,才好出去说我是长安人,不然,别人扯着我问,小妹妹,你知道东市在哪吗?我一问三不知,别人还以为我是外地来的。到时走出去叫长安人欺生了,便只怪三哥不开明。”
苏三哭笑不得,摇头道:“依你所言,我可再不敢出门了!否则整个长安的人都要来欺我这生客。”
月浓一时听不出他答应与否,不自觉小手扯住他的半爿袖子,唤道:“三哥。”苏三终究不忍看她失望,点了头。